“元素師,他們的戰鬥方式的確和我們見過的巫師不同,莉莉,你怎麽看?你見過類似的戰鬥人員嗎?”林末央問。


    莉莉爾搖了搖頭:“就我所知,沒有誰的戰鬥方式是這樣的,他們使用的不是魔力,也不是神力,我分辨不出來,他們的元素應該是建立在另一種東西之上的某種獨特力量,不屬於我們所知的任何戰鬥體係。”


    林末央看了眼在身前潛行的三個人,他歎了口氣:“我有不好的預感,這裏無疑是半神域,可是我們進來之後這裏發生的一切畫風總是不一樣,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麽迴事……真是太不祥了。”林末央說,之前那種隱隱約約的不安感覺越發強烈,讓他難以唿吸。


    “沒關係……我們可以想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不管這裏發生了什麽樣的異變,隻要還是半神域,我們就能發現這個半神域的漏洞,並且將其攻破。不用擔心。”莉莉爾柔聲安慰著不安的林末央,這一次的任務還是她第一次和林末央兩人單獨相處,但林末央一直都很不安。


    “我隻是擔心,等下會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你知道的,我的運氣向來不是很好,總是有一種吸引事態發生的體質。真是不詳啊,如果有機會,我真的不想要參與這種毫無邏輯的戰鬥。”林末央說。他們五人全都穿著厚厚的鬥篷,將麵目隱藏,城裏已經戒嚴了,街道上到處都是黑衣衛士。海因裏希決不允許麥卡領主逃走,這個老頭真的有那種可以召集一隻部隊的能力。那個老頭依舊是這座城市的合法統治者。


    “你們就這麽逃迴來了?”海因裏希在自己的會議室中,會議室的牆邊站著數名衣著暴露的舞女,每個人的容貌都端莊豔麗,但現在她們都惶恐地站在一旁,將頭低下。海因裏希在發怒狀態極度嗜殺,她們的小命已經懸在了半空之中。


    兩個元素師跪在他的麵前,雖然他們也是亡命之徒,但是麵對海因裏希,他們卻沒有反抗的勇氣。“大人,請聽我們解釋,我們……我們已經盡力了,對方帶著神器,還有特殊元素天賦,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了!”元素師解釋道。


    “什麽特殊天賦?什麽神器?我看就是你們兩個飯桶不想戰鬥,你們跟我要女人的時候怎麽那麽豪情萬丈?現在要你們戰鬥了,你們又去了哪裏了?真是讓我失望!太令我失望了!你們這群飯桶!飯桶!”海因裏希雷霆震怒,在他看來,這就是借口而已,這群亡命之徒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他賣命的,還有不少就是來混時間的。


    “我……我們看到了雷霆,他使用的閃電元素!我們懷疑,他是雷鳴皇族!”元素師趕緊解釋。


    “閃電?你們真的看到了閃電?”海因裏希聽到這話,他也嚴肅地一愣,接著問。


    “千真萬確!他使用的就是閃電元素,這種元素隻有傳說中的雷鳴皇族能夠使用,這個人是雷鳴皇族的高手。”元素師趕緊補充。


    “不可能,雷鳴皇族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城主雷暴,前年痛失愛子之後,他就已經不再過問這裏的事情了,而且他是南維京的叛變實力的主力領主之一,怎麽可能帶著神器來到這裏?”海因裏希搖了搖頭,“你們見到的那個人,大概多少歲?”


    “大概二十來歲,很年輕,手裏拿著一柄火係的神器,看起來很像是一柄長刀,但是我沒有聽說過哪個神器是以這樣的形態出現的。”元素師趕緊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免得惹海因裏希不高興。


    “那就不可能,雷暴的神器不是火係的。而且法師們的神器已經很久不用長刀這種兵器的形製了,你們一定是在說謊!”海因裏希擺了擺手,不耐煩地對身邊的人做了個手勢。


    “大人!我們沒有說謊!”看到這個手勢,兩個元素師趕緊站了起來,他們戒備地看著海因裏希身邊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他們咽了口唾沫。


    “處理掉,別讓我看到這幾個廢物了。”海因裏希伸出一隻手掌,做了個驅趕蒼蠅的動作。


    臉色蒼白的元素師點了點頭。


    兩個犯錯的元素師幾乎在瞬間展開了元素護盾,可是他們兩人的目光同時一僵。他們的瞳孔很快放大,血液順著他們的五竅流出,很快流盡。


    “閣下,我覺得很有趣,如果是能夠使用特殊元素的人,那麽他們的血液對於我來說就是有用的東西。”麵色蒼白的男人慘笑,他那雙被黑眼圈包圍的眼睛裏全是異樣的神采,似乎他對這個能夠使用閃電元素的人充滿了興趣。


    “先生,我先警告您,您的能力十分特殊,即使是在南維京,也有很多人不願意看到您的身影,所以即使是您動手的時候,也請地地道一些,我不想因為您的原因,把自己的前途和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搭上。您應該很清楚,沒有人願意庇護您,除了我。”海因裏希說道。


    這個蒼白男人嗤嗤地笑了起來,像是用刀在玻璃上滑行,他笑著說:“您這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記您活著我才能獲得庇護是嗎?是的,我不會忘記您的恩情,我可不想再引來那群五階的怪物的圍獵。我收集的血液和天賦還不夠多,我們一開始不就說好了嗎?我替您殺死敵人,作為交換,我要收集他們的能力和天賦。我本來就是您用來對付g的後手,我不會對您不利的。”


    “先生您能這麽想就好了,那麽還請先生替幫我們解決掉這些煩人的蒼蠅。”海因裏希說,。“如果能夠一網打盡,就把那老頭子和他的女兒一起殺了吧,反正已經一網打盡了,那老頭已經失去作為誘餌的能力了。”


    城門口,莉莉爾掀開了兜帽,對著守門的衛兵盈盈一笑,說:“這位兵哥哥,我們急著出城,難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嘛~”她這一句話銷魂蝕骨,讓這個老色胚衛兵差點沒有把三魂七魄都給看飛了。


    莉莉爾一點都不慌亂,因為這麽短的時間,這些守門衛兵不可能知道她們這群人長什麽樣,他們就算是知道了有人逃跑,但是這裏的人這麽多,難道一定是他們?所以莉莉爾不僅不慌,甚至還主動出擊,色誘起了守城的衛兵。


    “閣下,您的朋友她……”這一係列大膽的表演真是把奧莉希亞的三觀都給看直了,在她看來,這個女孩兒也太放蕩了一點,一言一行,舉手投足間都充斥著對男性的誘惑,這就不像是個正常做派的女孩兒。這讓奧莉希亞很懷疑這個青年和他的同伴的身份。不過這個青年看起來反而是人畜無害,這對奇怪的組合究竟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別管她……連我都沒有習慣……算了,沒事,不是什麽大事,現在的首要目標是我們得溜出城去。看她表演吧……別和我說話了,我心梗梗的……”林末央歎了口氣,現在看著莉莉爾對著別的男人搔首弄姿,總是覺得心裏某個地方好痛好想死。


    “兵哥哥~我們一家人就是出去郊遊的,你看看我像是那種窮兇極惡的歹徒嗎~”莉莉爾繼續著她的表演,要不怎麽說美色這個東西在全世界都走得通呢?這個衛兵雙眼發直的樣子,林末央用屁股想都知道這貨的意誌已經開始動搖了。


    “不行,領主大人的緊急命令,每一個人出城都必須要經過嚴格的身份審查!”衛兵打了個哆嗦,這美色可真可怕,他的理智正在蒸發,他自己也在要不要把這個女孩兒放出去之間不斷動搖。


    “哦哦哦,是身份審查啊~”莉莉爾幽幽一笑,神神秘秘地從自己身上掏出了某件東西塞進衛兵手裏。林末央的臉色瞬間就黑了,連奧莉希亞看清了那件東西之後都有些臉色發紅。


    “哦哦哦!”衛兵一接過那件東西,最後的理智頓時飛的無影無蹤,他張大了嘴,啊啊地啊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我郊遊迴來~今晚……”莉莉爾在衛兵的耳邊輕輕耳語道。


    “好好好,那麽你們去吧。”衛兵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了,他點了點頭。


    莉莉爾對林末央伸出了大拇指,示意搞定,看到林末央不太好看的臉色之後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五人連帶一個半死不活的深潛者,就這麽輕易地出了城。


    “哎呀……不好意思嘛,我又沒有真的出賣色相,就是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末央,你不會真的因為這種事情怪我吧?”五人在城外支起了小帳篷,這也是朝聖者的野外裝備,還有一套行軍鍋和太空中那種壓縮食物,現在林末央正在把鋁箔袋裏的食物擠到小鍋裏,然後用水煮熱。


    “不會啊,你表現得這麽色氣,整個就是一……咳咳,衛兵估計都沒有想到城主居然是被你這樣的人救走的。”林末央嗤嗤一笑,莉莉爾一路上不知道倒了多少次歉了。


    “不過你怎麽把你的那個……給衛兵了?”林末央有些不解。


    “哦?你說那條內褲啊,那個不是我的啊,我去救你們的時候去女仆房間逛了一圈,隨便抓了一條藏在身上,我的還好好地穿著呢~您要看嗎~”莉莉爾說著雙手就滑到了自己的下身,嚇得林末央一哆嗦。


    “免了,免了咳咳,我們還是討論一下接下來要怎麽辦吧,這種情況糟糕透了。我們現在不能進城,然後呢,我們的身邊還有個急需要醫生幫助的家夥。”林末央將那辣子雞丁遞給婦孺老三人組,看得出來麥卡領主這幾年受了不少苦。


    奧莉希亞在麥卡領主的懷中低聲哭泣,兩父女都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對方了,如今喜極而泣。


    就在五人修整的時候,莉莉爾忽然對林末央做了個手勢。


    林末央會意地點了點頭,他也聽到了,那是某種輪子碾過地麵的聲音。


    林末央小心地握緊了刀柄,他做好了隨時抽刀戰鬥的準備。


    馬車在營地旁停下,有著陽光笑容的男人從車上跳了下來:“喲,小姐你居然還真的成功了?不過這兩位是?”


    聽到這聲音,林末央忽然身子一震,連莉莉爾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老釘看了一眼這個簡陋卻五髒俱全的營地。今天上午他們就已經找不到這位公主殿下了,在聽說牢房暴動之後,他和g買下了一輛馬車,出城之後還真的碰上了這位小姐。


    “老釘先生,您怎麽知道我們已經逃出來了?”奧莉希亞有些意外,現在海因裏希還認為他們在城裏,老丁卻已經出城來尋找了。


    “哈哈哈哈,要是你能從牢房裏出來,那麽城門肯定也難不倒你,我隻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有朋友幫忙,這一位是……”老釘向林末央伸出了手。


    “老釘小心!”一道箭矢穿破馬車,向著林末央直接飛來。


    這道箭矢上包裹著流風,速度極快,發動攻擊的人甚至沒有外泄殺氣,讓林末央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還好這裏還有個對殺氣更加敏銳的人。白虎橫在林末央的身前,擊碎了包裹在箭矢上的流風,然後將箭矢整個打的粉碎。


    “這是怎麽迴事?”林末央冷汗直流,他沒有去看馬車,而是直直盯著眼前的男人的臉。


    這個男人有著和鋒龍一樣的臉!長得一模一樣!


    “這……這……”莉莉爾攔下了箭矢,卻沒有貿然進攻了,這張臉就是最大的威懾力。


    “好了,g他應該不是壞人,雖然給我的感覺也很不好,但是他一定不是壞人。不要再攻擊了。”老釘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的身上散發著恐怖的氣勢,讓他都有些忌憚,但是這個少年卻又有人畜無害的眼神和神態。


    “您是?”林末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直愣愣地問道。


    “我是老釘啊,大家都這麽叫我。怎麽了?”老釘很奇怪,這個青年看他的方式都不對勁。


    “老釘?您的真名是什麽?”眼前這個男人給林末央的感覺很古怪,就像是雕刻了一座鋒龍的雕像之後再往上蒙上雪白的絲綢。這個人長得極像,但是氣質和感覺卻完全不同。


    “真名?為什麽對這個感興趣?”老釘皺了皺眉頭。


    “因為您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林末央老實迴答。


    “那就不對了,我從沒有見過你,所以我不會是你的朋友。不過那個朋友對您很重要嗎?”老釘來了興趣,眼前的青年似乎真的認識一個和他相似的朋友。但是這……可能嗎?對於別人來說不可能,但是對於他來說,這也不是不可能。


    “他是我的老師,也就是我的朋友,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長輩。死於一次保護生命的戰鬥中。”林末央說。


    “啊?死了?那就肯定不會是我了~”老釘聽完了一愣,立刻否決了林末央的想法,他雖然有可能在過去認識林末央,但是說那個人死了,那就肯定不是他了。


    林末央滿懷歉意地說:“抱歉,我忘了,隻是一下子被震驚到了而已。”


    g從馬車裏鑽了出來,他掃視了一番這兩人,說:“你們在說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


    “啊?”林末央和老釘同時一愣,旋即兩人反應過來。似乎對方說的是和自己一樣的語言,難怪g聽不懂。


    “你是英國人?”


    “你也是古代人?”


    兩人同時出口詢問,卻發現牛頭不對馬嘴。氣氛逐漸詭異了起來。


    “等等,我們捋一捋,什麽是英國人?”老釘問。


    “什麽又是古代人?”林末央也很好奇,兩人就像是看到了什麽稀奇的物種一般都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雖然氣氛很詭異,但是林末央卻反而鎮定了下來,這才是半神域的正常展開啊!要是沒有這種展開,那才是奇了怪了。


    “我們……我們換個地方談吧?”老釘沉吟片刻,眼前的男人身上應該有很多的秘密,但是這秘密和大多數人都無關。他覺得自己可以冒一個險,來和這個男人進行一次交流,交換一下情報。


    “我同意,既然我們用的是同一種語言,那麽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共同點,實際上我也有很多問題需要問你。”林末央點點頭,這種結果再好不過。文學大


    “g,警戒一下周圍,我和這位年輕人好好聊聊。”老釘笑著說。


    “嗯,交給我。”gdian點頭,他倒是不擔心有人能夠傷害到老釘。


    何齊天扭動了一下身子,不管用,男人的繩子捆的很結實,這個喪心病狂的冷麵幹員是按照綁螃蟹的標準來綁他的。何齊天隻在菜市場見過這種規格的繩技,嬸嬸之前去買大閘蟹,慶祝他弟弟考上大學,一斤螃蟹上就能解下半斤繩子來。


    “阿sir!我是清白的啊!”何齊天如蠕蟲般在地板上扭動起來,而換來的卻是雒冥凱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事情非常嚴重,連雒冥凱都沒有想到,何齊天這個慫貨怎麽忽然就開了竅,居然敢在獵殺部的車子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摸別人娜塔莎的大腿!


    雒冥凱在心中不禁要為何齊天喝彩,這時候何齊天才像是個爺們兒,刺客們的教育和家風就是這樣,雒冥凱不覺得摸別人女孩子的大腿是什麽大的罪過,雖然他沒有像那些風流花花公子一樣有ntr別人的愛好,但是話又說迴來,隻要不是人妻,你足夠優秀的情況,那什麽樣的女孩子不能被你拐走?


    但是雒冥凱現在卻板著一副的臉龐,畢竟娜塔莎還一臉冷峻地看著他,隻能說何齊天這個家夥錯誤估計了自己的魅力,要摸誰也別摸娜塔莎啊,先不說娜塔莎肯定不會對一個普通人類男性產生興趣這點是毋庸置疑的,然後下一點,這個普通人到底是怎麽膨脹到產生自己能夠和林末央乃至是加拉哈德一爭高下的幻覺的?哦對,這貨都不認識這兩個變態。


    剛才汽車一腳急刹,還在風中淩亂的五個獵殺部精銳幹員頓時知道出了事,他們還在東倒西歪找不到平衡,雒冥凱已經如獵豹般竄下來了車。


    然後他們看到的就是中了一記手刀之後睡得很安詳的何齊天和一臉受了刺激的娜塔莎。在詢問了前因後果之後,在感歎何齊天的大膽之餘,為了平息娜塔莎的怨氣,幹員們就把何齊天像大閘蟹一樣綁了起來。


    “你太不應該了,別人把你當朋友,接待你,你還幹出這種事情。”獵殺部的幹員蹲在何齊天的麵前,板著一副叫人親近不得的臉孔說教,如果可以,他們絕對想要閹了這個王八蛋。


    何齊天心說a阿sir,我這膽子別人都知道的啊!這種摸美少女大腿的事情,街上隨便找個勝利水平正常的男人幹的比我何齊天多啊。


    男人看著何齊天露出了瘟雞一樣的眼神,心裏也有點同情他,按理說這家夥應該不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有也不會是色膽。可是這家夥今天的做的事情的確有點邪乎。他是中邪了?還是那個圓桌議員之前給他做的強化效果好過頭了?當一個人體內的獸性太強烈的時候,他們的確會顯示某種方麵的渴望,當初獵殺部檔案裏不也有很多強化失敗之後的普通人,出現色qing狂的傾向嗎?


    可是議員施加的什麽強化效果這麽強?硬生生把一個什麽都不會的普通人拉到了野獸級別級別?


    “是這樣的,他之前被重擊了腦袋,可能現在神智有點不清晰,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雒冥凱一邊解釋,一邊給何齊天使眼色。


    何齊天之前還覺得雒冥凱要殺人滅口,但是現在看來不愧同樣是男人,看起來還這麽友善,這位asir居然和他穿的還是同一條褲子。


    “為了把他弄過來,我和某個殺人機器可花了不少力氣,你們要理解我們使用的一些手段……嗯,比較粗暴,一個正常人的腦子在接連受到攻擊的情況下,出現神誌不清,甚至是記憶不清也很正常。”雒冥凱說瞎話的時候麵不改色。


    娜塔莎狐疑地看著雒冥凱,何齊天這“鹹濕的一手”可算是把她的好感度給降到了冰點,我開著車帶著手下來保護你們,你們居然對我下手?真把我當野史裏的那個叫什麽千代的那個冤大頭了?可是雒冥凱現在的表情實在真誠,沉痛之中還帶著一絲尷尬,顯然是一位為關心普通民眾,並為頭腦不清楚從而做下錯事的民眾感到不好意思的好巫師。


    隻有何齊天暗道阿sir的演技天生不經過錘煉已經百煉成鋼,他當年哄女孩子的時候一定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演技,前腳如國王般將醉倒在懷中的女孩子扶到門口,然後轉身就開始抱怨對方的體重有些太過於重了一點。這份演技已經渾然天成,直達日本人常說的天人之境。娜塔莎沒有混過夜店,當然不清楚何齊天的想法,何齊天可是和朋友去見識過的。


    “你當時是怎麽想的?”娜塔莎轉頭,她的手中還拿著水果刀,在朝聖者的準則裏,何齊天的行為可是要失去所有的手臂外加作案工具的。這個穿著製服的獵殺部門部長可不介意現場執行一次朝聖者有仇必報的行動。


    何齊天哪裏抓不住這寶貴的生機?借某個不老完美生物的奇妙比喻來說,他現在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將頭伸出了水麵,但是隻要迴答的問題不能讓眼前這位兇神惡煞的妹子滿意,他隨時都會被塞迴水裏。


    何齊天露出了他的死魚眼,裝出了一臉茫然的表情:“什麽?我怎麽被綁起來了?”


    這演技看的雒冥凱在心中給他點了十二個讚,就這迷離的眼神,無辜的語氣,還有那眉目間淡淡的恐懼,好一個無辜少年郎,不愧是被圓桌議員選中的男人!這個該死的第九席當年的確沒有看錯人,這貨真的隻有在求生狀態才能表現出他野獸般的內心,這演技都快趕得上雒冥凱見過的最好的歌劇演員了。


    娜塔莎愣了愣,何齊天這迷茫的表情的確太過於傳神,整個人就跟一朵風中淩亂的水仙花一般。


    “他們怎麽對你的?”娜塔莎都有些同情這家夥了,他問。


    “阿sir用棍子打了我的頭,這邊這位猛男用麻醉藥把我放倒了。”


    我靠!娜塔莎都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雒冥凱和自己手下的幹員,這兩人下手可真夠狠的,還是說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獵殺部某些幹員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雒冥凱到底是教了什麽?到底誰才是獵殺部負責任啊?,獵殺部也就對黑巫師也才下手這麽狠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娜塔莎收起了水果刀。


    何齊天和雒冥凱緊繃著臉,但心裏同時都鬆了一口氣。


    “好了,你們也把武器放下,沒事了,誤會已經解開了。”娜塔莎說。


    一個幹員將自己的手槍揣迴了兜裏,另一個幹員則收起了自己手中的衝鋒槍。這兩家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尤其是那個用手槍的家夥,剛才他恨不得把何齊天的頭打成漿糊,以教訓這個敢揩部長油的老色魔。


    誤會解除,男人開始幫何齊天鬆綁,而雒冥凱則有時間打量這所何齊天的小別墅。老實說,這座公寓窄了一些,比不上那威風氣派的朝聖者總部,但是那句中國古話怎麽說的來著?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這座公寓對於一隻沒什麽誌向的普通人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狗屋了。


    “哥哥?你為什麽躺在地板上?”小房間裏鑽出一個女孩兒來,可聲音卻不對。雒冥凱剛想說何齊天這家夥不是沒有女朋友嗎!?為什麽還在自己的房間裏藏著一個女孩兒,可仔細一看這個女孩兒的臉,他居然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自己的肌肉,你大爺的,看錯了,這個女孩兒長得比較漂亮,和何齊天很像,但是卻比何齊天這個樣貌平平的家夥漂亮不知道多少,真是一個媽生的?


    這個女孩兒的側臉雖然依舊陰柔,可是卻沒有那種顛倒眾生的邪魅氣質,她的麵容現在更像是年輕時候娜塔莎,但是無論是氣質還是樣貌,這女孩兒都要遠弱於雒冥凱認識的娜塔莎。


    又是活見鬼了。何齊天一臉茫然地看著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妹妹說話,交流,他有種十分驚悚的感覺,這裏真的是夏威夷,而不是任意門背後嗎?他租這間公寓的事情可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這些人是……”女孩兒皺起了眉頭,看向了何齊天背後的那群麵相猙獰的人。


    “這是我的朋友!”何齊天說,他已經被嚴重警告過了,朝聖者們之所以還沒有洗去他的記憶,就是因為他還有用處,否則他早就一臉懵逼地在沙灘上醒來,連自己做了什麽都不知道了。


    “朋友?哥哥你還能有帶迴家的朋友?”妹妹捂嘴笑了笑,“不過這位姐姐好漂亮,是你的女朋友嗎?”


    “……啊不,這位是……我上司,暫時的。”何齊天歎了口氣。


    “唔,這就是你的公寓?”娜塔莎點了點頭,仔細地打量起來。


    “暫時租的,外麵租房子還挺便宜的,隻租了一個月,天天住旅館吃不消,所以就隻有旅遊期間住在旅館裏。我還準備在這裏打點小時工再迴去的。”何齊天老老實實,乖得像孫子一樣。


    他這幾天見到的東西太驚悚了,他知曉的真相也太驚悚了,原來魔法和巫師一直都存在,不僅如此,甚至他們之間還有交戰,自己看到的就是一場對海怪的狩獵,抱歉這信息量實在太大,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我去給各位倒茶,各位稍等。”妹妹乖巧地走進了廚房,幹員們則走進客廳,在沙發上落座。


    “這是你妹妹?”雒冥凱笑著問。


    何齊天點點頭:“嗯,親妹妹,怎麽了?”


    “你確定那真是你妹妹?”雒冥凱忽然問。


    “什麽?那不是我妹妹,還能是誰啊,您不要嚇我……我膽子比較小。”何齊天見識過前幾天的場景之後,有點畏懼。


    “你已經見證過真正的世界了,我們巫師有一句俗話,叫做見過真相的人,從此真相會主動來找你。希望你能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雒冥凱笑了笑,各處已經忙成了一鍋粥,所有的幹員包括他們這些領導層都已經全線出動了,新的圓桌議員也已經加入了戰鬥之中,但現在的問題在於達摩克利斯之劍現在的戰鬥力已經徹底分散開了,現在的英國一定不能出任何的意外,他們卻還要在夏威夷解決這邊的問題。這該說不愧曾經是英國的殖民地,英美之間的聯係居然能隔著一整片大洋都能相互影響?


    “所以呢?”何齊天有點不相信地看向廚房。的確這不正常,妹妹是怎麽來的,為什麽妹妹對這間房間的熟悉程度還在他之上。


    “這個人不是你的妹妹,我們這裏有很多怪物都能模仿成這樣子。比如千麵怪,比如某種女孩子的怨靈,這很正常。”雒冥凱使了個眼色,幹員們已經手槍子彈悄悄上膛了。


    “那我該怎麽辦,以後難道我就一直要麵對這種騷擾?”何齊天慌了,以後連認識的人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這也太讓人毛骨悚然了。


    “當然不是,正常情況下,這些巫師是不會去管普通人的,隻要你失去了相應的記憶,或者說被我們接手,應該就不會有問題。”雒冥凱看了一眼門口,廚房裏傳來水燒開的聲音。


    “但是,你的情況很特殊,你關係到一個圓桌議員的汙點,我們拒絕在人體實驗上退步,所以你就是一個活著的罪證。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地鏟除你。按照我們平常的習慣,我們應該會消除你的記憶。但是我們沒有,而是偽裝成你的朋友迴到了你的公寓裏。這個殺手應該不是熟手,否則不可能不認識我們。”


    “所以……”


    “所以很抱歉,我們就算是製服了她,她可能也不知道是受誰的雇傭,真是可惜。”雒冥凱在關心的地方完全就不對勁。


    “唔……人體實驗,難道以前你們沒有抓過嗎?”何齊天想起自己被人像猴一樣弄成了一件戰鬥工具,就氣不打一出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圓桌需要更多的力量,但是我們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來慢慢選拔。很多人的心裏都有陰暗麵,隻要我們能夠壓製住他的陰暗麵,他就能夠成為好人。但現在我們缺乏人手,當初那柄約束眾生的劍也不在了,情況十分複雜。”


    “劍?”


    “一柄審判之劍。”雒冥凱說,“在他還活著的時候,他就是圓桌裏最危險的暴徒,任何人都不敢越雷池半步,因為沒人能夠確定自己一定能夠在他的手下逃生,你知道的,權力和利益都不再發揮作用的時候,人就會轉而敬畏力量,我們都是如此。”


    “那麽現在呢?你們就沒有替代的人選嗎?”何齊天有些不滿。


    “可不是誰都敢殺死圓桌議員的,我們是一個組織,也許是世界上最強的組織之一,但是同樣的,我們是組織,我們不可能和那個人一樣,每次都和人進行純粹的力量較量。”雒冥凱說,“所以權力和利益,偶爾也會成為我們博弈的手法。當然,今天不算。”


    廚房裏已經開始飄來白色的霧,公寓裏頓時潮濕起來。


    “唔……看來她已經按耐不住了。”雒冥凱一笑,幹員們同時一笑,每個人手中的兇器都從長袍下伸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玩味殘忍的笑容。


    “我們總會邁向命運,走向既定的未來,人類不會在這個時候倒下,但是人類總會在這種時候,互相傷害。我們防止的就是這種情況。”雒冥凱從口袋裏摸出一枚戒指戴上,何齊天有些意外,這枚戒指的樣子居然和那枚碎裂之後jin入他心髒的戒指很像。


    “這是……”何齊天驚得說不出話。


    “這是我的仿製品,這些戒指都是對一件驚世傑作的仿製品,真正的正品在一個男人的體內,他還在戰場上,沒有迴歸,不過有機會的話,你會見到他的。你體內的那枚和我這枚也不同,你的那一枚隻能用憤怒觸發,而我這一枚能夠通過魔力觸發,他們的表現方式也不同。你可以看做這些仿製品各自再現了本尊的一個麵而已。不用在意,我們都是這樣戰鬥過來的。我隻是很久沒有戰鬥了,所以想要踏上戰場,親自聞聞這肅殺的氛圍。”


    “你怎麽忽然想要自己動手了?”莉莉爾問。


    “很簡單的啊,因為這個女孩子是個刺客,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刺客,應該說,陰影之狼被殲滅之後,我就是最後一頭狼了,那麽裏麵這一頭小小的母狼崽子又是從哪裏出來的呢?”雒冥凱站直了身子,水蒸氣飄到他的身邊自動退開,好像不敢沾染他的身體。


    廚房裏忽然爆發出火光,女孩兒的驚唿聲傳來。


    “怎麽了?”雒冥凱出聲問。


    “著火了!”女孩兒焦急的聲音,透露著驚慌和無助,但是雒冥凱明白,這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假象。


    他和娜塔莎交換了一下眼神,走進了廚房裏。


    廚房裏鍋子已經燒了起來。這就是刺客的行動準則,刺客雖然知道巫師的存在,並且同樣保守秘密。但是他們保守的是人死去的秘密,而不是魔法的秘密。所以這種會引起常人注意的行動,巫師不會做,一場大火可能引起火警,乃至是公寓其他居民的關注。但是刺客會。


    水珠落地,一柄匕首直刺雒冥凱的心窩。握著匕首的少女,眼神狂熱熾烈,如同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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