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雒冥凱已經一身大汗,他的嘴唇不斷在顫抖,看起來樣子糟透了。


    “呐,小狼崽子,怎麽樣啊?有那麽緊張嗎?雖然都是大人物,但是你不是不怕的嗎?”伊芙利特拍著雒冥凱的背,他的背也在微微發抖。看起來是嚇得不輕。伊芙利特歎了口氣,這種狀態的雒冥凱可不多見,上次見到的時候還是雒冥凱偷襲加拉哈德,被鋒龍給打成重傷,關了長時間的禁閉的時候。


    “我不是害怕!也不是緊張!”雒冥凱用手反複搓著自己的臉,聲音帶著顫音。


    “他這是興奮。”娜塔莎在一旁白了雒冥凱一眼,自從認識這個家夥以來,這個家夥就是這種貨色。


    娜塔莎拍了拍雒冥凱的背,又將他的咖啡遞到他的麵前,問道:“算是收獲不錯?”


    “那當然!想不到圓桌議員居然是這樣的組織!這樣的組織才是我想要效忠的對象!”雒冥凱興奮地攥緊了拳頭。


    “我還以為你要說這才是你想要打敗的對象呢。”娜塔莎坐迴到沙發上,這具柔軟的沙發一般都是被雒冥凱作為臨時瞌睡的場所,算是雒冥凱睡過最多的地方之一,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當然不,為什麽要打敗?我像是一個反派嗎?我當然不是,他們是正義的!不,這些偉人就是行走的道德標杆!”雒冥凱捏緊拳頭,幾乎是在嘶吼。


    “我可一直覺得你桀驁不馴,誰都不服。”娜塔莎淺笑,這種狀態的雒冥凱可謂是天下難見了。


    “看到誰都桀驁不馴,那不是傻子那是什麽?我隻是隻尊重兩種人,一種比我強的人,一種比我更加高尚的人。”雒冥凱朗聲說道,伊芙利特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狼崽子你哪裏高尚了,小聰明是有一點的啦!”


    “唔,別打斷我!沒看到我和娜塔莎在談事情嗎?”雒冥凱可沒想到小瘋子居然還會拆他的台,他趕緊捂住了伊芙利特的小嘴,他一代狂士,天不怕地不怕,怕的人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然後這裏就有兩個:“一邊兒玩去。”


    雒冥凱在抽屜裏翻了一會兒,翻出了一根棒棒糖,塞到伊芙利特的手中。


    “不行!兩根!”伊芙利特搖了搖頭伸出了兩根手指頭討價還價。


    “行行行!你好歹也是灼焚星!怎麽也幹敲詐勒索的事情!”雒冥凱又從抽屜裏掏出了一根棒棒糖,他歎了口氣。而伊芙利特拿著兩根棒棒糖,開心地走到了房間門口:“那我就先去玩了,等下食堂見!”


    “她這是跟誰學的?”雒冥凱有些無奈地看著伊芙利特,她還在長身體,不過這幾個月沒見身高真的是長了不少上去,當然,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這點是不會改變的。


    “你問我,我就不知道了,她除了你之外,就隻有加拉哈德閣下比較黏,你不會覺得是加拉哈德閣下把她教壞了吧?”娜塔莎攤了攤手,說著很中肯但是一下就能聽出不客觀的話來。


    “算了,不討論這個問題了,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應該解決眼前的問題,這一點是不會變的,林末央他們有消息了嗎?”雒冥凱搓了搓自己的臉,進入到了工作的狀態中。


    “沒有,依舊風平浪靜,但是我已經派了幹員進行盯防了,他們隻要一出現,我們就能知道。”娜塔莎說道,“現在的幹員人手嚴重不足,但我還是抽調了一部分幹員進行盯防。”


    “要快一點,再給他們一個月時間,如果他們迴不來,那麽我就有必要召集其餘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成員了,他們的戰鬥力是必須的,朝聖者也抽掉不出那麽多的精銳進行這樣的計劃。”雒冥凱咬了咬自己的手指,他籌劃道。


    “不是說林末央不靠譜嗎?現在看起來,你好像也變得依賴他了。”娜塔莎好奇地問道。


    “不是依賴他,而是我得向所有人負責,其餘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成員我並不熟悉,我已經不會再去賭什麽東西了,現在也不是我花時間去了解其他成員的時候,能有熟悉的人,當然要進行搶先召集,對了,你幫我帶個命令下去,就說……”雒冥凱忽然拍了拍腦袋,想要對娜塔莎說什麽,娜塔莎卻冷笑著說道:“你想找泰勒小姐?她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再過兩分鍾就能到你的辦公室裏了,昨天我們迴來的時候,加拉哈德閣下就已經下令要邀請她了。”


    “切,老爺子真是什麽都算到了,有時候我覺得他根本不是聰明,他是看過了命運的劇本。”雒冥凱冷哼一聲,不過他旋即又笑起來:“不過所謂預言和命運,不就是因為有能力變為現實,所以才被稱為神跡嗎?”


    “算了,你們這些人腦子裏的東西真是多,我去幫你看看泰勒小姐到沒有,你就在這裏等著她吧,注意休息,你別把自己的身體拖垮了,我們還需要你。”娜塔莎翻了個白眼給雒冥凱,卻讓雒冥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也會關心別人了?我還以為你隻會關心加拉哈德和林末央呢?畢竟他們兩個都是救過你命的人,其中一個還是兩次,我實在是沒有理由不相信,你其實對林末央也有那麽一點想法。”雒冥凱幽幽地說道。


    “那麽你呢?”娜塔莎並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意味深長地對雒冥凱說道。


    “……”雒冥凱沒有迴答,而是閉上了眼睛,娜塔莎見他這副模樣,知道他不會再說話,於是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帶上了房間門向著基地下層的生活區走去。


    此刻泰勒正睜大了眼睛,行走在朝聖者基地的會客大廳裏,說是會客大廳,但是這個大廳裏現在的客人隻有她一個人,這個大廳也並沒有修的有多麽地晶壁輝煌,反而顯得有些擁擠,時不時有朝聖者的幹員在裏麵走動。而泰勒卻像是見到了新奇事物的孩子,眼睛瞪得老大,看著來來往往的朝聖者幹員。一位穿著黑色製服的身材窈窕的女性正在引導著泰勒。


    “您可是第一個由加拉哈德閣下指名邀請的人員,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麽尊貴的客人。”向導一笑,在前麵帶路,而泰勒小姐則難為情地跟在身後說道:“翠西小姐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哪有這種資格,這裏可是我朝思暮想的勝地,我一直想著有天我能夠在這裏工作。”


    翠西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脆響,可是沒人迴頭去看她,隻是有幹員經過她的身邊的時候,才默默敬禮。


    “這裏的氣氛,好像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泰勒咽了口唾沫,這裏是朝聖者的總部,隱藏在世界屋脊靠近尼泊爾的一側,這還是她第一次踏足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神秘組織的基地,在這裏,加拉哈德閣下統籌著無數的信息和情報,再將足以撼動整個世界的命令從這裏發布出去,這裏就是朝聖者的心髒,加拉哈德的皇宮,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智者就是坐在這裏將他的手腳通過手下的幹員,延伸到世界各地。020


    但是這裏太過於壓抑了,這個基地就像是一部精密的機器,路上沒有幹員停下腳步,每個人都像是機器人一樣馬不停蹄地傳遞著工作和指令,臉上沒有表情,好像禮節都是被設定好的程序,翠西走過時便觸發,沒有人觸發時,他們就是齒輪而已。


    “是這樣的,這裏所有的幹員評級都非常高,屬於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不過你別擔心,這隻是他們工作時是這樣,他們休息時和你們也沒什麽區別,而這裏的工作十分輕鬆,他們有充足的休息時間,我們不會進行壓榨勞動力或者強製加班的,相反,如果說加拉哈德閣下不做規定的話,這裏會有很多人願意加班到自己猝死為止,所以加拉哈德閣下規定了每天在這裏任何一個工作人員必須保證八個小時的睡眠,以及工作時間不得超過八個小時,很多人為了能多幹一會兒,你經常能看到在換班站崗的時候,下一班的人早早地來換崗的情況……”翠西捂了捂腦袋,這種在別的企業裏別的老總求之不得的情況,在朝聖者裏居然還是一種必須要下令才能禁止的常態,說出去估計都要被人懷疑是否加拉哈德在使用精神類魔咒控製幹員為他賣命了。


    “真是個神奇的地方……”泰勒有些難以置信,這樣的組織必然運行效率十分之高。


    “也不算啦,加拉哈德閣下追求的是效率和成果,而不是利益,他不求幹員裝滿他的腰包,而是要求幹員做好自己手中的工作。這裏工作的人,有的是被他一手撫養,在朝聖者中長大的孤兒,被朝聖者供給讀書,後來自願迴到朝聖者工作,還有窮困潦倒的巫師,通過朝聖者的雇傭和工作挽迴了家庭和婚姻,這樣要是他們還怨聲載道,偷工減料,那就真的是絲毫沒有感恩之心了,這裏的工作被指南部門的幹員們進行了有序的分配,每個人的工作都不是特別勞累,我們不需要壓榨他們,也就不需要他們加班。”翠西說道,“對了,你這次的任務,也不對,是加拉哈德閣下的請求是讓您協助真知者,也就是雒冥凱閣下。”


    “雒冥凱?”泰勒聽到這個名字,頓時響起了那個滿眼瘋狂和血絲的男人,她打了個寒噤,這個瘋狂的智者她還記憶猶新,這是個思考邏輯飄忽,但是本人卻十分桀驁的有才能的人,他在特裏斯坦島事件裏提出的分析和情報都是無價之寶,她現在對這個人都還有這很深的敬畏與濃厚的興趣。“他是機變星嗎?”


    這是困擾著泰勒的問題,按照雒冥凱展示出的智謀,他理應是朝聖者中的機變星,但是實際上,雒冥凱從未承認過自己是機變星,但是他與朝聖者的關係卻又極其曖昧。


    “他不是機變星,他是真知者,應該說是朝聖者最為提防的對象。”翠西解釋道,說來也很奇怪,雒冥凱的確是被加拉哈德當成頭號威脅來對待的,但是雒冥凱所受的待遇和他所表現出來的行動,又不符合這個身份。雖然之前雒冥凱有過偷襲加拉哈德的黑曆史,但是這之後加拉哈德閣下既往不咎,隻是關了他很長一段時間的禁閉。這樣子倒像是教訓不聽話的孩子,隻是更加嚴厲了一些。


    “不是機變星?真知者又是什麽?抱歉……我沒有聽說過這個……朝聖者之中的劃分,我也不是特別熟,就……”泰勒立刻露出了難為情的表情,她不好開口問這種問題,但她實在好奇。


    “真知者就是真知者,我們都是這麽叫他的,他應該算是被加拉哈德閣下打敗之後的俘虜,但是加拉哈德閣下對他委以重任,他也對加拉哈德閣下提出的任務完成地非常好,所以我們也就不多問了,他的能力的確很強,這一點整個朝聖者都很信服他,有傳聞說加拉哈德閣下準備在退休之後將領袖的位置交給他,或者說讓他就任機變星,但是他一直都在拒絕。”翠西也有些傷腦筋,這種事情屬於是嚼舌根,本來在別的地方是不能說的,不過加拉哈德並不在意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所以翠西才能說得如此平常。


    “他?雖然很厲害,但是離加拉哈德閣下還有不小的距離呢。”泰勒小聲地嘟囔道,往往隻有第三者才能清楚地看待問題,但是你要是問泰勒和加拉哈德差距,泰勒估計也看不清了。


    “這話你可別當著真知者的麵說,別看他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心眼兒在這方麵超級小的,雖然不可能折騰你,讓你去送死,但是讓你難受很長一段時間倒是可能的。”翠西趕緊製止泰勒的自殺行為。


    “誒?看不出來啊。”泰勒這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而翠西則滿臉通紅地說道:“當初我去執行一個潛伏任務,結果計劃表是他製定的,我拿到手上的時候差點沒一刀割開他的喉嚨,還好我是暗精靈,不是特別在意這種方麵的事情……”


    “……”泰勒看翠西的樣子,就知道這是一段不堪迴首的往事,她立刻機智懂事地將眼睛轉到了一邊,裝成在看風景的樣子。


    她們正要往辦公室前進,卻正好遇上了從上麵下來的娜塔莎。


    “來了?”娜塔莎冷冷一句問候,讓泰勒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娜塔莎沒有翠西那樣的態度親切,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拒人於千裏之外一樣,而泰勒和娜塔莎的接觸老實說並不多。


    “對對對,來了,那這個小朋友就交給我們的冰山美人啦!可累死我了,誰規定迎賓必須穿高跟鞋的,又不是在出任務,老娘為什麽要受這種罪?”翠西見到娜塔莎,頓時像解放了一樣,她大大咧咧地脫下了自己的高跟鞋,提在了手裏,暗色的赤腳踩在冰冷的走廊地板上,她這下倒是覺得自在多了。


    “行,你去忙你的吧,我來帶她去辦公室。”娜塔莎點點頭,都沒有和翠西做太多的寒暄。


    翠西拍了拍泰勒的肩膀說道:“別害怕,你們兩個的年齡差不多,這位隻不過是外冷內熱,你和她好好相處就知道是個很好的人了。”


    泰勒打量了娜塔莎一眼,這個少女仔細看起來的確年齡比她大不了多少,甚至看發育還要比她小上一些,身材也很瘦弱,但是她臉上的神情和她給人的感覺,卻要比泰勒成熟無數倍,這是個擁有著蒼老靈魂的女士。


    “泰勒小姐?跟我來。”娜塔莎隻是說話確認了一遍,她見過泰勒,在特裏斯坦島事件收尾的時候,這不過是程序化的一句問候而已。接著她板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說,轉頭就朝著自己來的地方走去。


    泰勒這才注意到,雖然有電梯,但是這些朝聖者似乎更喜歡走樓梯,一般都不會去坐電梯。


    “雒冥凱閣下已經在等我了嗎?”泰勒問道,翠西評價娜塔莎是外冷內熱,可是現在泰勒光覺得冷了,沒有哪裏覺得這個幹員熱情的。


    “是,你是現在英國他還能相信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成員之一,本身也是一個智者,他需要你的幫助。”娜塔莎解釋道。


    “可是不還是有格林和林末央閣下嗎?他們也已經來了?”泰勒問道。


    “不,他們來不了,這才是我們找到你的原因,詳情雒冥凱會給你解釋的。”娜塔莎說道。


    泰勒感覺眼前這個向導似乎不是那麽好說話,於是乖乖閉上了嘴,什麽都沒有再問。


    娜塔莎將泰勒帶到了雒冥凱的辦公室外麵,說道:“他就在裏麵,你敲門進去就行了。”


    泰勒注意到娜塔莎說這話時有些疲憊,這個烏克蘭少女的臉上居然掛著大大的黑眼圈。


    說完這一句,娜塔莎也不管泰勒有沒有聽到,她轉身就朝著宿舍區走去,她的手中捏緊了雒冥凱給的戒指,要是沒有用,那麽她就要在醒了之後讓雒冥凱斷幾根肋骨來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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