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李乘風與傀真人和其機關傀儡已經過招一輪,幾個迴合之中雙方廝殺交戰,無論是成名已久,陰險卑鄙的傀真人,又或者是當下最炙手可熱的駙馬爺,兩人都沒有讓觀戰者失望。


    雖說局麵上來看傀真人依舊保持著優勢,可李乘風也表現精彩,他就像是在驚濤駭浪中擺舟的弄潮兒,每一個怒浪打來他似乎都會被傾覆,可每一次他都能化險為夷,讓人情不自禁的捏一把冷汗的同時又不禁為他的精彩應對而拍手叫好。


    此時的乾坤鬥法場一片沸騰,看台上大多數的人都已經按耐不住的站了起來,他們大聲唿喊著,聲援著,巨大的賽場仿佛一口沸騰的大鍋,即便是貴賓區之中也無法阻隔這樣可怕的聲浪。


    貴賓區的皇家閣樓剛一開門,外麵山唿海嘯的唿喊聲便洪水一般湧了進來,四皇子趙烈先頭也不迴便笑著說道:“皇兄真是日理萬機,今兒個弟弟請你來看鬥法比賽都這麽晚才來麽?”


    偌大的皇家樓閣的貴賓房極其暖和,剛開門便是一股暖氣撲來,讓趙汗青的臉上多了一分紅潤,這位監國太子將鬥篷交給一旁上前的太監後,腳下跺了跺積雪與汙泥,他淡淡的說道:“我可比不上弟弟你這般的好命,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日子真是好生愜意瀟灑。”


    趙烈先臉上的笑容一僵,他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但隨即便又笑吟吟的說道:“皇兄剛才可是錯過了一場好戲,不過也不算太晚,正好可以看到咱們這個妹夫大展身手。”


    趙汗青坐了下來,接過一旁侍女捧上來的熱湯,他一邊喝了一口,一邊望向場中,一旁的侍女同時為他送上了一副千裏鏡,趙汗青接過一看,卻見擂台上此時李乘風正在瘋狂追擊傀真人,而一個渾身繚繞著紅光的銀色機關傀儡則在不停的纏繞著李乘風猛攻。


    他們三個人影來迴變換,傀真人不停的施展法陣將自己在巨大無比的擂台上來迴傳送,而李乘風則利用花草樹木的拉拽纏繞以及自己強大快速的運動能力瘋狂的追擊著傀真人,而這個機關傀儡則利用子母閃電劍的速度有時候後發先至趕在李乘風即將攻擊傀真人之前便將其攔了下來。


    一時間這三個人如兔起鶻落,電閃雷鳴一般在擂台上任何一個地方交戰,上一眨眼時候他們還在擂台的西側,下一紮眼他們就已經在擂台的南側。


    傀真人依靠法陣傳送,來無影去無蹤,李乘風則依靠自身速度和詭異的花草樹木的拉拽纏繞,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追著傀真人,機關傀儡則快若閃電,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趙汗青隻看了一會,便手心冒汗,深感修行人恐怖難擋,趙烈先得意洋洋的說道:“咱們這個妹夫看來還是太嫩了一點呀!”


    趙汗青瞥了趙烈先一眼,冷笑道:“是呀,畢竟英雄好漢躲不過明槍暗箭。”


    趙烈先嗤笑道:“自古成敗論英雄,若是輸了,又何來英雄一說?”


    趙汗青轉過臉,正色道:“四弟,此言差矣!天地之間是非評論自有定數,若是以成敗論英雄,那明皇、仁宗便不是英雄了?”


    齊武宗一生雄才大略,立誌要克繼太宗未竟之功業,征服四宇,他一生南征北戰,克敵無數,可他晚年攻打第戎國卻慘遭敗仗,被迫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停戰條約,幾乎把一生征伐而來的疆土全部賠了進去。


    齊武宗一世烈勇,他窮兵黷武,開疆無數,到頭來跌了個大跟頭,把一輩子名聲都搭了進去,民間怨聲載道,非議不斷,齊武宗也在鬱鬱之中毒瘡發作而死。


    繼位的齊仁宗發誓要報其父之仇,在休養生息了十年後,齊仁宗發動了對第戎國的又一次戰爭,但這一次戰爭依舊慘敗,禦駕親征的齊仁宗險些被俘虜!


    這一仗嚇破了齊仁宗的膽,讓他再也不敢提及戰事,一輩子刀兵入庫,馬放南山,可這給了民間百姓以喘息之機,在他執政的三十年中,百姓安居樂業,大齊的國力得到極大恢複和提升,大齊至此進入盛世。


    若以成敗論,這兩位皇帝一位最後堪稱大失敗,一位是迎頭第一仗便是大失敗,從此以後便沒有了然後,一門心思隻知閉門種田,反而得來賢德仁善之名。


    可這兩位皇帝雖然各有過錯,前者征伐一生,幾乎把大齊的家底都打空了,但他卻打出了大齊的威風,讓四周無不敬畏大齊的可怕軍威與強盛國力。而齊仁宗雖然打了一仗就變成了慫貨,但他一輩子休養生息,將大齊的稅收和人口幾乎翻番,他們兩人都在不同的領域鑄就了各自的功勳。


    在他們各自的領域,他們也都可以稱作是英雄。


    趙汗青以這兩位先皇舉例,意思便是告訴趙烈先:若是以成敗論英雄,那齊武宗和齊仁宗可就算不上是英雄了。


    作為兒孫,非議先皇,這可是大不敬。


    趙烈先被懟得啞口無言,他不耐的拿起旁邊的一碗熱湯,借著喝湯的動作掩飾著自己的厭憎:“皇兄,你還沒當上皇帝呢,怎麽,就這麽著急的來教訓弟弟了?不用急,等你當上了皇帝,以後有得是機會!不過,皇兄呀,弟弟可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呀。”


    趙汗青不冷不熱的說道:“既然不當講,那就別講了。”


    兩人在這裏唇槍舌戰皮裏春秋之時,場中忽然局勢大變!


    李乘風在與傀真人和機關傀儡纏鬥了一陣後,機關傀儡渾身驟然間爆發出紅色光波將,將李乘風迅速震開。


    李乘風橫飛出去二三十米遠,整個人身上冒出一陣陣白煙,仿佛渾身上下都被烤熟了,身上黑漆漆一片。


    趙汗青握著千裏鏡的手猛的用力一緊,但好在他看見李乘風很快掙紮著爬了起來,正單膝而跪,拄著落日槍恢複著體力。


    而此時傀真人則再一次為機關傀儡更換著魔晶石,這一次李乘風沒有再選擇旁觀,他心念一動,天空中頓時傳來尖銳的嘯聲。


    眾人抬頭一看,卻是無數的飛禽如怒浪一般在天空紅猛衝而下,它們悍不畏死的衝向傀真人和他的機關傀儡。


    鬥法場的結界隻保護四周觀戰台,形狀更像是一個迴型結構,因此在擂台上方是沒有結界阻隔的,這也是為了方便一些修士使用類似於“流星火雨”一類的法術。


    傀真人麵露冷笑之色,他不緊不慢的捏了一個指訣,一隻手在為機關傀儡更換著魔晶石,同時另外一隻手朝上一指,在他頭頂立刻出現一道青色光幕,這無窮無盡的飛鳥飛撲撞在這光幕上,頓時化作一蓬血霧,一時間鮮血四處飛濺,鳥羽漫天飛舞,將整個擂台都遮掩得幾難見人。


    此時擂台中又一陣嗡嗡聲傳來,無數的蟲蝥從擂台的裂隙地縫中蜂擁而起,朝著傀真人和機關傀儡撲去。


    傀真人眉頭一皺,不得不先停下來給機關傀儡安裝魔晶石,他空出來的一隻手往跟前一指,一道火牆立刻將他四周圍得嚴嚴實實。


    無數的蟲蝥衝入到火牆之中,隻一接觸便被燒成了灰燼,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刺鼻腥臭的燒焦味。


    李乘風此時身上受創的傷口也已經長好,他緊握著手中的落日槍,腳下一頓,身形騰然而起,整個人衝入到了飛鳥陣中,他手中落日槍的槍尖蓄積著一陣青色的光芒。


    這正是李乘風要施展出的必殺連招:落日五連擊!


    這五連擊轟出來,就算是金身李乘風也有信心能夠轟碎!


    可正當李乘風如長虹貫日一般轟落下來時,傀真人的嘴角卻流露出了一絲冷笑。


    “李真人,你真以為我會放著這麽大的破綻而讓你進攻麽?”傀真人雙手同時在維持著兩個持續的法術,但原本應該更換魔晶石而無法動彈的機關傀儡此時忽然腦袋一扭,兩眼冒著紅光的盯向李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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