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後院。


    太子詹事肖月平手中捏著一張小小的紙條,在飛快的小跑著,他額頭滿是汗水,神色驚恐焦急。


    他是如此的驚慌,以至於拐彎時半路撞到了一名太子府太監,兩個人幾乎摔成了一團。


    這名太監哎喲一聲高唿,還沒來得及看清人便忍不住尖聲罵道:“哎喲,你這個不長眼的蠢東西,瞧清楚這是哪兒,是你亂跑撒野的地方麽,你……哎喲,瞧我這老眼昏花的眼睛,真該挖了去!怎麽是肖大人呀!肖大人,您可千萬注意呀,您老這身子可太金貴了,咱粗鄙下人撞壞了那也不值什麽當的,可若是把您撞壞了,那可真是小人的大罪過喲!”


    肖月平不耐煩的將他推開,連看都懶得多看他一眼,自己起身便快步離去,這名太監瞧著肖月平的身影,自己撇了撇嘴,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離去。


    肖月平滿頭大汗的衝到後府旁邊的暖房之中,剛衝進去,裏麵顧蒼平、寧同義的說笑聲便戛然而止,房間裏麵兩位大佬的目光立刻向他看來。


    寧同義第一時間拉下了臉皮,扭過臉去,顧蒼平便立刻笑著站了起來,迎了上去:“肖大人何事如此匆忙?”


    肖月平跺足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寧同義冷哼一聲:“凡大事須有靜氣!肖大人這功夫,還需要多修煉呀!”


    肖月平也顧不上跟他吵架鬥嘴,立刻便道:“泰陽血案的證人和犯人已經被四皇子抓住扣起來了!”


    “什麽?!”


    方才還在嘲笑肖月平的寧同義立刻悚然色變,猛然而起!


    盡管彼此之間不對付,可這等時候,寧同義瞬間拋棄了個人私怨,因為他知道,這一句話意味著什麽!


    顧蒼平也駭然失聲,反問道:“可是泰陽的第二場血案?”


    泰陽發生了兩場血案,一場是兩大魔頭圍攻泰陽,一場神秘人製造的泰陽屠殺案,前者已經定性案件情況已經傳播開來,世人皆知,可第二場到現在也隻有極少數人知道,沒有什麽人傳播開來。


    因為之前的大洪水,附近的居民早就被席卷一空,要麽逃向更遠的地方,要麽都聚集在了泰陽,因此這場血案連個擴散的人都沒有,因為方圓幾十裏內的人基本已經快死絕了。


    第一場血案還可以將這黑鍋甩到雷雲老妖和絕無疾這兩大魔頭身上去,可第二場血案那可就不那麽簡單了!


    這一場血案可以說這黑鍋誰背誰死!


    哪怕是太子背下這黑鍋,他也得被廢!


    太子若是被廢……那他們就全部都完蛋了!


    政治鬥爭的殘酷性絲毫不亞於修行人廝殺,輕則抄家流放,重則株連九族!


    “消息當真麽!四皇子是為何會抓住泰陽血案的證人和犯人的?他們如何反應如此之快!?”寧同義連珠炮一般焦急發問。


    肖月平慘笑道:“我的寧大人呀,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場血案就是四皇子自編自導!他籌劃此事,然後立刻派人去抓人,如何抓不到?”


    寧同義立刻道:“立刻再次打探消息!這時候千萬不要慌亂!若是假的……”


    肖月平搖頭道:“這種消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顧蒼平飛快的低頭沉吟道:“如今之際,應當立刻將此消息報與太子!”


    顧蒼平身形剛動,寧同義一把拉住了他,目光銳利的說道:“等下!這個消息……”他看向肖月平,道:“太子那裏還不能說……”


    肖月平一愣,他兩眼一眯,深思道:“你的意思是……”


    寧同義冷冷的說道:“殿下若知此事,你覺得他會如何處置?”


    肖月平沉吟了起來,道:“救人……”


    寧同義緩緩點了點頭,道:“不錯,太子仁厚,他若是知道泰陽血案當中有證人逃出生天,定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對方救出。”說著,他深深的看了肖月平一眼,道:“你覺得,對方既然能如此快的抓到證人和犯人,他們會留下這個機會讓我們再將這證人救出來麽?”


    肖月平微微頷首,道:“不錯,這極有可能便是一個引君入翁的圈套!”


    寧同義道:“可我們還是要去!不管如何,要再次探查真假,然後做出應變,為此可以不惜犧牲我們在四皇子府中埋下的釘子!”


    肖月平想了想,道:“此事非同小可,絕不可等閑視之!若是沒有十足把握,切勿動手!”


    顧蒼平見兩人已經在想著如何殺人滅口,他也麵色冷峻,道:“兩位大人,你們知道你們在說什麽嗎?”


    肖月平和寧同義看向他,目光銳利,但顧蒼平毫無懼色,他道:“兩位大人背著太子訂下此策,將來若是事發……殿下知曉,隻怕……”


    寧同義哈哈一笑,道:“都說顧大人雖然智計百出,卻是可靠之人,此言便可見之!”


    肖月平也朝著顧蒼平微微點頭頷首,以示讚同。


    雖然顧蒼平方才的話是在質問兩人,可實際上他是在為兩人好,在提醒他們:你們背著太子謀劃這樣太子肯定不會讚同的計謀,將來如果他知道了追責起來,兩人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重則入獄,輕則失寵,被趕出核心權力圈!


    寧同義拱了拱手,道:“眼下非常時刻,四皇子喪盡天良,謀劃如此大局,所謀之大,可想而知!殿下若是被廢,我等輕則下野,重則喪命……”


    肖月平嗤笑道:“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與天下蒼生與大齊社稷安危相比,身家性命、名利名聲何足掛齒!”


    寧同義瞥了肖月平一眼,麵色微微緩和,他道:“肖大人所說甚是!殿下有萬般好,唯獨婦人之仁這一點絕不可取!太子若是被廢,四皇子克繼大統,那我大齊必定衰亡!與天下蒼生相比,我等身家性命,區區證人性命,又豈能與之相提並論?!”


    顧蒼平沉默了一會,道:“我等若是齊力勸誡,太子應該會改變主意的。”


    寧同義和肖月平異口同聲立刻道:“不可!”


    寧同義道:“太子外表溫和如玉,但內在剛毅堅定,如鐵似鋼,他若拿定了主意,我等便是有九牛之力也無法迴轉!”


    肖月平也道:“對,眼下情急如火,事不宜遲……”


    就在他說之時,外麵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急報!”


    寧同義立刻道:“進!”


    外麵飛快撲進來一名軍士,他呈上一個木匣子,道:“急報!”


    寧同義接過木匣子取出裏麵一個玉牌,隻看了一眼便臉色一變,道:“不好!四皇子……已經進宮了!!”


    肖月平和顧蒼平臉色大變,因為他們知道……四皇子肯定是進宮告汙狀去了,他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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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有急事,在外麵忙了一天……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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