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手止住正在認真練拳的鐵娃,三人在訓練室的休閑區剛剛坐定,李一帆就直接問道:“怎麽迴事,詳細給我們說說,不要怕麻煩。”


    朱子倫鄭重的點點頭,事關三個人的性命,是不能不認真對待。一直以來,朱子倫都在外麵尋找異能界的有用信息,怎奈工夫和金錢都花了不少,有用的東西卻寥寥,這個世界對於普通人來說太難以接近了。這一次竟然直接得到的是蛇巢的消息,可以說,這是目前對李一帆三人最有價值的信息,幸福來得如此之快,三人一時都有點不知所措。


    “今天上午我去市人大參加會議,中間分組討論的時候一名代表突然找到我,說有筆買賣要和我做。接著,他就拿出了這個。”


    朱子倫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型的攝像機,打開攝像機播放裏麵存儲的內容,拍攝的地點很破舊,應該是在城區邊緣的某個廢棄工廠裏,裏麵已經雜草存生,看來荒廢很久了。


    畫麵靜止了幾秒,突然從遠處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一個肌肉虯結,高大巍峨的男子赤(裸)著上半身在奮力奔跑,一個紅色的火球在他前方爆炸,火焰熊熊,他的前路立刻就成了一片火海。肌肉男毫不遲疑的換了方向繼續逃跑,沒跑出幾步,他腳下的泥土突然湧起,一雙大手從地下伸出抓住了他的兩個腳裸,肌肉男立刻仆倒在地。泥土緩緩在高大男子身上流動,轉眼間他就被整個包裹在了泥土之中。


    泥土慢慢變化,呈現出岩石的特征,就在李一帆和鐵娃以為肌肉男要命喪當場的時候,包裹他的岩石突然出現了道道裂紋,然後就馬上化為碎粉。空間裏似乎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周圍的廠房破碎,雜草斷折,滿目瘡痍。地下一道土浪向遠方湧動,緊接著從地下突然鑽出一個人來,這個人渾身包裹著的岩石也在塊塊碎裂,他頭也不迴,隻是拚命奔跑,動作矯健,迅捷無比。


    畫麵到了這裏,突然一黑,顯然到這裏就結束了。


    李一帆麵露不悅,“怎麽沒有了,下麵的錄像在哪裏?”


    朱子倫苦笑了一下道:“李少,這就是全部的錄像了。據和咱們交易的那人說,原來的錄像機這時候已被異能損壞,估計那個肌肉男應該是釋放出了音波之類的異能,我們雖然耳朵聽不到聲音,但是音波已經波及到了周圍一切的東西。辛虧拍攝的人離得遠,躲得地方又事先準備好了防禦設施,這才撿迴一條命,這些錄像都是事後好不容易恢複的。”


    錄像時間很短,在一般人看來,這就是一段特效做的很讚的片子,就是華麗方麵還差了一點。可是李一帆三人卻清清楚楚,“這是異能者之間的戰鬥。”李一帆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戰鬥雙方是誰,最後的結果是什麽都不清楚。對了,那個代表是做什麽的,他想從我們這裏得到什麽?”


    “那個代表叫張輝,是北原市很有名氣的書法家,華夏國書法協會委員。他想要我收藏的一幅北宋米芾的書法長卷。”朱子倫胖胖的臉蛋抽搐了一下


    “是你的心愛之物?”李一帆疑惑地問道,朱子倫不是說他隻是附庸風雅嗎。


    “這個……這副長卷是我去年花三千萬從魔都的拍賣會買迴來的。”


    原來朱子倫是心疼錢,也是,朱子倫再豪氣,可這是三千萬啊。見李一帆有些出神,朱子倫忙道:“這個都不是問題,李少,錢財珍寶都隻是身外之物,隻是張輝突然找上門來,會不會有蹊蹺啊。”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追殺肌肉男的這一方八成就是蛇巢裏的人,比對那個破爛的廠房,我們倒是可能找到戰鬥的地點,隻是花費時間太長,怕是貽誤了時機啊。張輝既然敢獅子大開口,手裏的消息一定非常有價值,你先去和他換,等拿迴消息我們再做決定,如果他敢耍花樣,不管他背後站著誰,我也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李一帆一錘定音


    不錯,張輝一個普通的書法家,從哪裏得到的這種珍貴消息,能從異能者的戰鬥中存活下來並拿迴錄像,這個人肯定也不會簡單,所以張輝一定是被推在前台的幌子,他的後麵一定有人。隻是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最重要的是剿滅蛇巢。


    蛇巢這段時間雖然毫無動靜,但李一帆卻時時在警惕著,殺了他們三個人,這種兇狠殘暴的組織不可能善罷甘休。現在看來,蛇巢應該是被更要緊的事情絆住了手腳,一旦被他們得出空來,李一帆可不認為他們還會和之前一樣派一兩個人來送死。現在正好得到了蛇巢的消息,無論代價多麽大,李一帆都決定試一試,決不能束手待斃。


    朱子倫和李一帆相處日久,對他的心思早已心知肚明。他也是果斷之人,當即說道:“李少,我這就去接觸張輝,從他口裏問出蛇巢的消息。”


    “要不要我們和你一起。”李一帆關心地問道


    “不用了,張輝這個人有古怪,李少還是留在外麵比較好。我一旦出事,李少也好救我。”


    “小心點,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李一帆緊了緊朱子倫的雙手


    哪怕朱子倫縱橫商場十幾年,見過無數的陰謀詭計,此刻心中也為之一暖,他點了點頭,轉身去了樓上的書房,拿了書卷,準備和張輝去交易。


    李一帆和鐵娃等在訓練室,鐵娃待得無聊,一會兒就又去訓練了,利用器械鍛煉自己的力量,在木樁中迅速閃躲挪移訓練自己的反應,李一帆也在鍛煉自己的飛刀和銀針,但卻有點心不在焉。這一次還是有點草率了,朱子倫是現在自己陣營裏最重要的臂助之一,哪怕他沒有異能。如果這一次是陷阱,那損失是李一帆不可承受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一帆的手機突然歡快的唱起了歌。李一帆趕忙拿過來,正是朱子倫打過來的,他接通手機,朱子倫的聲音傳過來:“李少,都辦妥了,消息非常重要,我這就迴來。”


    “嗯。”李一帆掛掉電話,心中十分歡喜。


    時間不長,朱子倫來到了訓練室,簡要敘述了和張輝見麵的經過,朱子倫興奮地道:“李少,這筆交易做的值,您看。”說著,朱子倫把一疊照片遞給了李一帆。


    李一帆接過來,發現照片中的場景正是錄像裏的地方,照片拍得清清楚楚,最終肌肉男也沒逃過對方的追殺,照片上顯示他躺在空地上,一動不動,胸前焦黑一片,估計是被火球正麵擊中了,隻是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送了性命。不過對方顯然也受創不輕,一個矮矮胖胖的男子身上還附著著岩石做的鎧甲,鎧甲已經破碎不堪,他自己口吐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的衣襟,應該是傷到了內髒。


    朱子倫指著照片說道:“李少,您猜的沒錯,追殺的這一方正是蛇巢,兩個人。一個叫土蟒,就是能在土裏鑽進鑽出的這個。另一個叫炎蛇,能夠發射火球,可能和上次的紅蛇擁有的異能差不多。如今兩人中土蟒受了重傷,不宜亂動,所以他們還在事發地養傷,等土蟒傷好些了再返迴老巢。”


    “還有沒有別的消息了?蛇巢中的其他人呢,首領是誰,他們的老巢在哪裏,那個張輝還知道些什麽?”李一帆繼續問道


    朱子倫無奈地道:“張輝口風很緊,隻肯透露和錄像、照片裏有關的信息,別的一個字也不肯多說,看他的樣子,我懷疑他知道的也不多。”


    李一帆緩緩點頭,如果張輝真的像自己猜測的那樣,那他確實不可能知道再多了。隻是他背後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難道真的隻是為了一幅書法?


    “李少……”朱子倫欲言又止


    “有什麽你就直說,畢竟一人計短。”


    “張輝和他背後的人確實不正常,隻是我覺得應該和蛇巢沒什麽關係。據我之前得到的一鱗半爪的資料,蛇巢中人陰險毒辣,異能界裏也少有人願意和他們合作。再者,以蛇巢的實力,他們要對付我們,完全可以直接來北原暗中下手,這麽長時間沒動靜,可能確實是和別人又有了衝突。”


    朱子倫和李一帆想到一塊去了,朱子倫這段時間一直在暗中收集蛇巢的消息,很可能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異能者也是人,錢對他們也很重要,這麽說來,一條消息換一幅價值三千萬的名畫,他們也不算虧了。如果他們也和蛇巢有隙的話,正好一舉兩得。


    這一次是個很好的機會,蛇巢兩人中一人重傷,另外一人擁有的是火係異能,自己和鐵娃早有過交手的經驗,這次去有心算無心,最好能留個活口,逼問出蛇巢的下落來,到時候將他們一舉鏟除,從此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李一帆越想越激動,右拳用力擊在左掌上,已經下定了決心。朱子倫在旁邊,哪還不知道李一帆的決定。他拿過一張紙來,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長安市藍田區玉川大街279號昌達機械廠,正是錄像上的工廠。李一帆拿起紙條,在手裏捏成一團,“夜長夢多,我們休息一會兒,然後馬上出發,這一次,輪到我們先發製人了。”


    朱子倫點點頭,安排交通工具去了,李一帆鬆開手,紙條在手中變成碎末,緩緩落在地下。心神激蕩之下,李一帆早已忽略了米三江今天告訴他的消息,還有一路人馬暗中盯著他們,想要黃雀在後。


    獲得超凡能力而自信滿滿的李一帆,正在踏入他有生以來最兇險的一個陷阱。令所有人都不能預料的是,一顆紫色的眼睛已經在李一帆的眉心處孕育成熟,一唿一吸,仿佛有生命一般,它已經等不及了,助自己的主人睥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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