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那麽久,終於說到了重點。


    原來是這裏等著他。


    安楓墨嘴角冷冷一勾,勾出一抹冰冷又無比魅惑的弧度,他本來就生得俊眉,這麽一笑,那麽是冷笑,也幾乎奪了人的唿吸。


    「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母妃。」


    老王妃怔了一下,聲音再次變得尖銳而高昂:「為什麽不能答應?靈兒有哪一點讓你不喜歡,你就這麽看不上她?」


    「表妹沒什麽不好。」他絲毫不為老王妃的怒氣所動。


    「既然沒什麽不好,你為什麽不能娶她?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對,想要氣死我對不對?」


    「兒臣不敢。」


    老王妃怒氣滔天:「你還有什麽不敢?我說一句,你就反駁十句,你心裏還有我這個母妃嗎?」


    「自然是有的。」他口氣依然淡淡,由始至終沒有一絲改變。


    老王妃:「……」


    「哎喲,真是氣死我了……」老王妃被噎得胸口發悶,她拿拳頭猛捶自己的心口。


    秦嬤嬤急得臉色發白,急忙上去勸阻:「老王妃,你這麽做什麽?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再氣下去,可怎麽得了?」


    秦嬤嬤這意思是在說,倘若老王妃有個三長兩短,那邊是被安楓墨給活活氣死的。


    安楓墨也不含糊,站起來對著老王妃跪下:「母妃請保重身體。」


    他跟老王妃之間感情淡漠,不似一般的母子,可他也不願意因此而傷了老王妃。


    老王妃靠在秦嬤嬤身上,咳嗽了好久才停下來,眼角含著淚光,皺著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安楓墨,冷聲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可願意按照我的話,娶靈兒為你的側妃。」


    安楓墨沒有沉默,毫不猶豫道:「不願意。」


    「你……!」老王妃再次被噎得臉色發白,手中的帕子被絞成了菜幹。


    老王妃猛地推開秦嬤嬤,坐正,怒視著他,厲聲道:「若是我一定要你娶呢?」


    「表妹很好,隻是我對表妹並沒有男女感情,若是母妃執意要我娶,那我便娶了,隻是我這輩子都不會碰表妹。」


    言下之意是,側妃的位置可以給你,隻是趙靈兒必須守一輩子的活寡。


    「你……你……」老王妃一口氣喘不上來,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老王妃!老王妃你怎樣了?」秦嬤嬤一把抱住往後倒的老王妃,失聲惶恐叫道。


    安楓墨站起來,從懷中取出一個通體透白的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褐色的小丸,塞到老王妃的嘴裏。


    老王妃服下藥丸後,過了一會,便緩緩甦醒過來,看到安楓墨的臉,不禁再次怒火中燒,拿起桌上的茶盅,朝他砸過去:「你個不孝子,你給我滾!我不要再看到你!」


    安楓墨身子微微一閃,茶盅便從他身上擦過,「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滾,你給我滾出去!」老王妃指著他,神情十分的激動。


    「王爺,您要不還是先迴去吧,這裏就交給老奴。」秦嬤嬤臉色有些難看地看著安楓墨。


    秦嬤嬤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心中其實是覺得安楓墨十分的不孝,竟然將老王妃氣成這樣。


    安楓墨也知道沒有繼續呆下去的必要,於是對著老王妃垂頭拱手道:「兒臣遲些再來看母妃。」


    他說完,毅然轉身離去。


    老王妃看到他決然而去,更加氣得渾身發抖。


    「老王妃,你順順氣,自己身子要緊。」秦嬤嬤一邊幫老王妃拍背順氣,一邊吩咐桑枝拿牌子去請太醫。


    通向內室的簾子被撩起來,趙靈兒雙眼通紅地快步走出來:「姨母,你不要生氣,靈兒不嫁,靈兒誰也不嫁。」


    看到趙靈兒雙眼紅腫,想必剛才在裏麵哭了好久,老王妃心中十分心疼,她朝趙靈兒招招手:「靈兒快來姨母這裏。」


    趙靈兒一把撲到老王妃的懷裏,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眼淚忍不住,再次滴落下來。


    「是姨母對不起你,這個忤逆子,我明天就進宮……」


    「不要!」趙靈兒抬起頭來,淚眼汪汪,梨花帶雨,「姨母不要,姨母如果這樣做了,隻會跟表哥關係越鬧越僵。」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為他說話?」老王妃一臉恨鐵不成鋼。


    「姨母,靈兒不是為表哥說話,靈兒是為了姨母好,晉王府畢竟是表哥當家,倘若姨母跟表哥關係鬧僵,那對姨母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趙靈兒越安慰,老王妃就越怒意難平:「隻要我一天還沒有死,這個家還是我做主,他難道還能將我這個做母親的趕出去不成?」


    「靈兒不是這個意思,靈兒是希望姨母能跟表哥和睦相處,而不是讓關係越來越深。」


    老王妃跟八王爺關係不好,整個晉王府的人都知道,兩母子平時很少在一起,一呆在一起,要麽說不到兩句話,要麽就是像今天這樣,鬧得不歡而散。


    趙靈兒越是這樣寬容大度,柔聲安慰,老王妃心中就越覺得對不起她,她抓住趙靈兒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道:「你就別勸我了,這件事情,我心意已決,不管他願意還是不願意,我明日就進宮,向皇上請旨,封你做側妃。」


    趙靈兒咬著唇,神色黯然:「可是表哥根本不喜歡靈兒……」


    想到剛才安楓墨的話,趙靈兒心中猶如被刀割一般,痛得她幾乎不能唿吸。


    她從小就很喜歡表哥,覺得他長得好看不說,還特別聰明,其他的男孩跟他比起來,不是顯得粗俗了,就是太笨了,隻有表哥,仿佛謫仙一般,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缺點。


    她慢慢長大,這份喜歡,也就順理成章變成了男女之間的愛慕,她打成心底想嫁給表哥,可是表哥對她一直都很冷淡。


    隻是表哥身邊也沒有其他女子,她以為她總是比其他女子多了一絲機會,兩人多相處一些,他總會看到她的好。


    可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辛瑟瑟!


    在萬乘寺聽到他被賜婚的消息時,那感覺恍若晴天霹靂一般,劈得她心都幾乎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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