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府已從芊芊處得知此人外號便是雙刀,武功也算了得,與奔雷不相上下。


    芊芊雖執掌羅生門,對九重天的事情卻也了解不少,更是挨個將此番參戰的高手跟張鳳府說了一個遍,雖說最為厲害的始終就那麽幾個,可張鳳府依舊不敢麻痹大意,已提前將所有對手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


    這一切都多虧了有芊芊暗中幫襯,從武功路數到招式破綻說的一清二楚,有了芊芊這個後台,張鳳府並不懼怕任何遭遇上的,隻要實力差距並不是太離譜的對手。


    一刀對雙刀,但見雙刀齊出朝張鳳府夾擊而去,刹那之間便已攻出三招,三招之中有虛有實,倘若換做其他人,要想探清楚這三招虛實,定會以身試刀,輕則負傷,重則當場丟了性命,這也正是雙刀厲害之處。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般刀鋒一出,台下便傳來一陣喧嘩。


    提前已有不少人曾見識過張鳳府的刀,知他的刀度極快,但此刻雙刀的刀竟也並不比他慢多少,兩刀對一刀,張鳳府如同身處疾風驟雨之中的惶恐蜻蜓,隻能左閃右避不斷後退,誰知他越退,雙刀便越步步緊逼,同樣,他越退,雙刀便越放鬆,心道這家夥不敢進攻,隻能步步後退,我不妨乘勝追擊,爭取一招將他擊敗,如此也能勝的漂亮一些。


    雙刀想到這裏,之前的謹慎之心終於有所放緩,他原本就是心高氣傲之人,自來九重天之後便將奔雷作為對手,二人亦敵亦友,而今奔雷死在一個剛剛冒出頭的臭小子身上,為了這事兒,雙刀已聽人在背後說了許多自己壞話,不外乎便是一些奔雷都死了,自己也定不是那小子對手之類的話。


    倒是沒想到今日居然這麽巧正好對上張鳳府,琢磨著今日定要堵住那些人的嘴才行,否則自己如何在九重天混下去?


    堵住他們嘴的最好辦法莫過於殺了張鳳府,此刻雙刀似乎已經料見到張鳳府定將死於自己刀下,非但他是如此覺得,周圍的人莫不是如此,便是算起來最為站在天平中間的孟輕舟都有些替張鳳府暗暗著急。


    “再如此步步後退,隻守不攻,終有退無可退的時候,按照比武規則,任何一方隻要掉下演武台就算輸,那小子多半懸了。”


    “還是先看看再說。”芊蕁低聲說了一句,以他對張鳳府了解,知他定不會如此膽小,如此步步退讓,定有所圖。


    孟輕舟點點頭不說話,再看身後一眾天王亦是各自麵目精彩不已,但幾乎都是為雙刀喝彩,他心道這倒也無可厚非,畢竟這雙刀功夫倒也的確了解,眾所周知,習武之人能將一件兵器用的爐火純青便已是登峰造極的事情,即便如同綠眼雙雕那等高手,雖有六七把刀,但七把刀定然參差不齊,如同雙刀這樣的高手,的確是少見。


    一人步步緊逼,一人退無可退。


    眼看張鳳府就要失足落在演武台下,雙刀已然放下所有警惕之心,心道這小子之所以能殺了奔雷,說不定還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了。


    想到這裏,便大笑:“你這勞什子秦廣王也不過爾爾,原本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奔雷死在你這家夥手裏可真是冤。”


    他雙刀再出,虛中有實,實中有虛,這乃是他的最大殺手鐧,事實上死在他這一招手裏的成名高手已不在少數,畢竟九重天排的上號的高手又有哪一個不是手上沾滿鮮血從別人屍體上爬上去的?!


    張鳳府一隻腳已經到了演武台邊沿,即將就要掉下台去,千鈞一時候,一直冷著臉的張鳳府這才咧嘴一笑。


    “難怪你如此有信心,你這一招倒的確算得上是妙招,我相信今日這演武台上換了別的人,說不定就要命喪在你手上。”


    “換了別的人?什麽意思?”雙刀手上攻勢驟然一減,隻因張鳳府這突如其來的笑容實在太詭異,他本能覺得不妙。“難道……難道說你已經……”


    “沒錯。”


    張鳳府笑著替他說完了他要說的話。


    “不然你以為我這大半天隻守不攻是為什麽?莫非你真以為我打算坐以待斃?實話告訴你,你的武功路數已經全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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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透了,接下來就是你的死期。”


    “看透我的武功?不,這不可能。”雙刀頓時睜大眼睛死死看著張鳳府,“從來沒有人能破解我這一招。”


    “那可能是因為你從前沒遇見我罷了,接下來你來試試我專門為你準備的這一招。”


    張鳳府輕點演武台,輕飄飄躍起兩丈,身子倒飛出去,揮出寶刀,以手指輕彈刀身,隻聽一聲龍吟,數十道密密麻麻罡氣便朝雙刀籠罩而去,與他刀影碰撞,悶哼之聲不絕於耳。


    因有可能被張鳳府識破自己招數,知道這一手同樣有可能乃是張鳳府最大的殺手鐧,雙刀不得不全力以赴麵對這些刀罡,乞料這罡氣也並無他想像的那般霸道,正心下狐疑時候,忽得聽有人喝道:“蠢貨,他下去了。”


    這時候雙刀才抬頭看向頭頂,大吃一驚,張鳳府已不見蹤影,他頓時後背一涼,幾乎是頭也不迴的便揮刀向身後劈砍而去,但他度已然沒有身後的那把刀來的快。


    危機關頭,雙刀為避免被張鳳府一刀洞穿小腹,同樣被砍成兩半的下場,身子盡最大的可能傾斜,即便如此,也依舊被張鳳府一刀從肋下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疼痛入骨,血流不止。


    “反應還真快。”


    張鳳府不禁有些失望,心道這雙刀果真了得,若是別人,恐怕五髒六腑早就被自己刀氣攪碎成稀巴爛了。


    一直到遭了張鳳府暗算的時候雙刀才終於想明白為何方才張鳳府的刀罡並無他想象中的那般強大,那隻是因為張鳳府想聲東擊西趁機偷襲暗算自己罷了。


    “你這卑鄙無恥的家夥,你根本就沒有看破我的招數。”


    捂住肋下,雙刀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故意說出那句話便是擾亂我的心神,減緩我的攻勢。”


    “那又如何?”


    張鳳府再度咧嘴一笑。


    “身為一個刀客,連自己的刀都信不過,偏偏要信敵人的話,你今日不死算你命大。”


    無恥,赤,裸,裸的無恥。


    此刻不知有多少認定張鳳府已經死定的人在心中怒罵,即便看在黑寡婦的麵子上,不敢輕易罵出來,可對張鳳府的不齒卻已經深入骨髓,甚至還能聽到部分人的小聲議論,不外乎都是一些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之類言語。


    有道是親者痛仇者快,此刻落到張鳳府這裏便已顛倒過來。


    “妙,妙,妙……”


    孟輕舟連道三聲,便是平日裏寡言少語的唿延都低聲說道:“如此千鈞一時候居然還能保持如此清醒的頭腦,如果說不是從一開始雙刀便踏入他的設計之中,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雙刀敗的不冤枉。”


    “誰跟你們說雙刀敗了?”


    此時傳來野狼似乎是強壓製住心中憤怒的聲音,“還有你們,別忘了你們的立場,我不得不提醒你們,要弄清楚什麽時候能說什麽樣的話。”


    這般當眾低聲警告已是沒有給孟輕舟唿延二人留任何情麵,論地位,二人不及天王,可論脾氣,唿延五大三粗的體格便注定他並非好脾氣的人。


    “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難道這還有錯麽?這小子非但武功不錯,連城府都如此之深,雙刀方才那一刀沒送上性命已是僥幸,我不信三天王你看不出來。”


    “說的沒錯。”孟輕舟輕啟嘴唇,淡然說道:“至於三天王你不肯認輸,那你可曾問過此時此刻在台上給你拚命,給你掙麵子的人願不願意繼續打下去?”


    “他敢不聽我的話……”


    野狼聲音冰冷的可怕,但隨即就被芊蕁一句話鎮住。


    “與其白白送死,倒不如留下他的性命,將來或還有用處,眼下他已受傷,用刀的人傷了肋骨,這刀力究竟還能使出來幾分還用得著我說麽?對上張鳳府,可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大小姐說的在理,所以有些人還是應該聽勸,隻是認輸而已,並沒什麽大不了,我昨天不就主動讓小妹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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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張鳳府反敗為勝,黑寡婦冰冷的臉終於有了一絲笑意,此刻說話也帶著幾分揶揄。


    二重天原本就無多少排的上號的高手,唯一能有點用處的胖瘦羅漢也都被派去了修羅窟,黑寡婦倒是也沒想到半路上撿來的一個張鳳府居然能給她這麽大的驚喜。


    九重天高手雖有,但往年大比時候都不曾像今年這樣高手雲集,故此才在黑寡婦知道名額的時候便一籌莫展,甚至已不抱希望,眼下卻是心裏高興,雖說依舊憂心十三娘的下落。


    倘若張鳳府真能為她所用,那麽以張鳳府進步如此之快的武功,想要做到那件事情也並非不可能。


    “隻是認輸而已,少不了你三天王一塊肉。”


    “你閉嘴。”所謂小人得誌大概便是黑寡婦這種,野狼心道,原本打算吃定張鳳府,眼下卻是希望泡了湯。


    “這隻是第一迴合而已,還有接下來的。”


    他似乎有意提高了聲音想讓許多人聽見,就如同人在打輸了架之後總要說兩句狠話找找場子。


    這話更像是說給手中提著刀的張鳳府聽。


    然而張鳳府卻是依舊一臉笑意,說道:“就算有接下來,恐怕麵前這個家夥也沒機會看到了。”


    “什麽?”


    正捂住傷口痛苦不已的雙刀聽了這話陡然瞪大眼睛。


    幾丈距離而已,張鳳府眨眼便到了他跟前。


    雙刀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扭頭就跑,但張鳳府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張鳳府嘴裏默念這句話,右手持刀,朝雙刀後背劈了一刀出去。


    “住手……”


    看到這一幕的芊蕁毫不猶豫掠下演武台,要去阻攔張鳳府的刀,後者如同全然沒聽到一般雙眼瞳孔之中隻有雙刀的背影。


    張鳳府知道若不殺了這家夥,將來有機會他一定會對自己加倍報複。


    沒有人能阻攔這一刀。


    芊蕁趕到的時候雙刀已然橫屍當場,他甚至一條腿已經邁下演武台,按照規定,離台便是輸,隻差另外一條腿,卻隔著生與死。


    “他已經輸了。”芊蕁目不轉睛緊緊盯著麵前趕盡殺絕的張鳳府,眼裏充斥著斥責,不解,以及憤怒。


    張鳳府淡淡的說道:“隻要沒有兩條腿離開演武台,就不是認輸,更何況這麽多雙眼睛,這麽多雙耳朵,可曾見過有人聽到或者看到他說認輸兩個字?”


    此刻屍體就橫在張鳳府麵前,他說話一臉淡然的模樣,就好像殺的不過隻是一條野狗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芊蕁甚至感覺到了一股從心裏升起來的涼意。


    “那隻是你沒給他認輸的機會。”


    “機會從來都是自己爭取的。”


    張鳳府隱隱有些不滿,清風吹起他的頭,又吹的他從耳間垂下來的頭輕輕晃動,提著刀的右手隱隱青筋顯現。


    “如果今天死在這裏的是我,你又會不會為我說這樣的一番話。又會不會替我打抱不平?”


    張鳳府一連著兩個反問,但迴答他的卻並非芊蕁,而是不知什麽時候走上來的芊芊。


    “會阿,當然會,我這位姐姐我可是了解的很,非但會因此動怒,而且還會為你哭哭啼啼呢,不信你問她對不對?”


    兩個除了衣裳,其他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就在張鳳府麵前,這似乎讓張鳳府再度成為焦點,若是細看台下,也能看出下麵之人嫉妒疑惑不滿冷眼皆有。


    這一切對張鳳府來說都不重要,他隻是淡淡看著芊蕁說到:“之前的事情是我沒弄明白,但現在我隻想弄清楚是或者不是。”


    “當然不是。”


    芊蕁將頭一歪,狠心說道:“你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為你打抱不平?更何況可別忘了你先前還打算殺了我。”


    “如此最好。”


    張鳳府點了點頭。


    “你我二人原本就不應該有交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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