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眼下又該如何是好?”孟輕舟低聲問道,張鳳府出現的太過不合時宜,他更沒想到張鳳府落到芊芊手裏居然還能如此行動自如。


    芊蕁沉聲道:“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既然上了演武台,哪兒有不打的道理?他既然來了,想必芊芊肯定也在這裏,想知道她到底耍什麽花樣,看張鳳府打下去就知道了。”


    “可奔雷並不是什麽尋常的家夥,他若是跟奔雷對上……”


    “是他自己要上台與人分高下,跟我們沒關係,至於會不會落到什麽下場,也跟你我二人沒關係,同樣的話我不喜歡說第三遍。”


    “是。”


    孟輕舟連忙躬身。


    “遵命。”


    四場比武,儼然十之七八的目光都匯聚在了才剛剛出現的張鳳府身上。


    而張鳳府亦是深沉的打量著麵前的奔雷,心道這家夥縱然說話的口氣狂,卻也有他狂的道理,單單隻是這兩條手臂,都絕對比尋常兵器來的更加厲害。


    “你能殺了玉麵郎君,能殺了月籠紗,還能幹掉楚江王?說實話,我不怎麽相信。”


    奔雷滿臉嘲諷。


    “就你方才這上台一瘸一拐的模樣我就看出來了你之前受了傷,這樣的你還敢上來挑戰,說你是自不量力都太看得起你了。”


    張鳳府淡淡道:“廢話少說,要打就打,不打就跟我認個輸。”


    “好小子,口氣倒是挺大,你既如此對自己有信心,那就來試試我這一雙奔雷拳。”


    拳風先至,拳頭隨行,奔雷度極快,至少張鳳府是完全沒有料到他如此健壯的身子居然還有如此靈活的身法。


    奔雷,實打實六品巔峰,即將突破七品,張鳳府已提前跟芊芊打探過底細,這樣的本事對戰之前的他已是綽綽有餘,不過在經過九重天的數次死裏逃生之後,張鳳府縱然功力不過六品,卻勝在經驗豐富。


    深知以力硬撼奔雷絕對不是一個明智選擇,故此麵對奔雷的雙拳,張鳳府並不硬接,斜斜側身閃避,誰知奔雷的雙拳早已到達收自如的地步,右拳調轉勢頭斜斜揮了過去,正對張鳳府胸膛。


    能作為四重天的代表,張鳳府自然不敢小覷奔雷,如此在如此一拳到來時候便揮刀以刀身對上奔雷一拳。


    隻聽鏗一聲,寶刀刀身極拱起,隨後張鳳府整個人便被一拳轟的斜斜向上飛起,他手臂麻,刀身止不住的顫抖,嗡嗡之聲不絕於耳,頭頂是另外兩重天的高手在拚死決鬥。


    “好強大的力量,居然連刀都震彎了。”


    演武台之上的芊蕁頗為驚訝,張鳳府的刀她見過,也領教過,曾經不止一次被張鳳府將寶刀架在脖子上威脅。


    孟輕舟道:“隻是震彎而已,隻要力量夠大都能做到,難就難的是奔雷不止力氣大,連身法都如此靈活,恐怕那小子還沒有掉在地上便又會被他從半空之中截住,這才是最要命的,半空之中無處借力,隻能被動挨打,而以奔雷如此強大的力量,他又能挨打幾次?因此,從一開始他就走錯了路,不應該先起手試探對方虛實,否則也不會落入如此無力的境地,現在想要反敗為勝的話,隻能從半空之中想辦法,可奔雷未必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果然,奔雷在一拳轟飛張鳳府之後又雙腿微曲,力量匯聚至腿部,突然從地上躍起,彎曲膝蓋,竟是又以膝蓋朝張鳳府的小腹而去。


    小腹是何位置已經不言而喻,故此才在奔雷使出如此一招時候,有人快意,有人憂愁,更多的卻是想看看張鳳府會如何應對這一招。


    “來的可真快。”


    張鳳府雙目微寒,麵對奔雷極撞上來的膝蓋以及自己迅下墜的身體,此時所用刀未免為時已晚,可倘若就如此給奔雷撞上,丹田定會被撞的粉碎。


    張鳳府將心一橫。


    雙腿正對奔雷膝蓋,正在屏住唿吸的眾人以為張鳳府這一雙腿在奔雷的雙拳之下定會保不住的時候,張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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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揮動手中寶刀朝奔雷雙手砍去,迫使奔雷不得不收拳,隨即張鳳府雙腿力,將奔雷膝蓋踩下,借著這股力道再度高高躍起一丈,奔雷則是整個人極朝下墜去。


    “好……”


    也不知是誰先吆喝了一聲,隨即看台之上爆出一陣轟動。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


    孟輕舟不由得輕聲讚歎


    “換做旁人未必就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想出這麽好的辦法。”


    “雕蟲小技而已。”


    四天王青冥冷哼,原本以為張鳳府即將在奔雷拳下命喪黃泉,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有些不悅,但比起一旁黑寡婦的一臉凝重,青冥則顯得快意許多。


    “雖然暫時緩解了危機,可不要忘了那小子現在還是無處借力,隻要等奔雷反應過來,再迎上去的時候他一樣會成為奔雷的獵物。”


    “可他還有一把刀。”孟輕舟出聲提醒道。“前麵所說的那些人盡數是死在他的刀下,他最厲害的不是拳腳功夫,而是兵器,四天王你該不會以為他隻有這點微末本事吧。”


    青冥愣住,他堅毅而又充滿陰寒的一張臉在此時此刻冷冷一笑。


    “奔雷未必會給他用刀的機會。”


    奔雷的確不會給張鳳府用刀的兵器,才在剛剛沉重的落在地上,將一塊三寸厚的木板踩的出體力不支的吆喝聲之後便已再度整個人衝天而起。


    與人對手,不同兵器有不同的厲害之處,可對於此時依舊無法借力的張鳳府來說,以往無堅不摧的寶刀在這一刻竟好像成為了累贅,因為奔雷以極快的度貼近他的身子,這個距離下,寶刀能揮出來的效果幾乎十不存一。


    剛剛一個照麵張鳳府胸口便已挨了奔雷重重一拳,頓時五髒六腑氣血翻湧,一口湧上喉嚨的鮮血被張鳳府生生咽下去,奔雷一拳之後右腿橫掃,正對張鳳府腰間,張鳳府眼疾手快,慌忙以刀抵擋,這才讓這一腿落空,但奔雷的對敵經驗豐富的出張鳳府的預料,從不給他一絲喘氣的機會,短短幾個唿吸時間張鳳府身上至少已挨了三拳,三拳之後其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從半空之中重重跌落到了地上。


    “就這點本事?”


    奔雷同樣重重落在地上,腳下激起陣陣塵土,若非張鳳府度極快,迅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恐怕這如同流星墜落的一次下墜便能眨眼之間要了他的性命。


    “我真懷疑你之前說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吹牛,連我都打不過,你又是如何能殺了楚江王?”


    “殺了楚江王很稀奇麽?”


    張鳳府緩緩抹去嘴角血漬,踉蹌從地上爬起來,這般模樣看著實在狼藉,但其實傷根本不致命,有冰玄勁護體,擅長力量進攻的奔雷除非能擊中張鳳府要害,否則內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之下,奔雷並不能給張鳳府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見張鳳府挨了如此三拳竟還能從地上爬起來,並且說出這麽風輕雲淡的話,早先為張鳳府捏了一把汗的中原江湖客們俱是鬆了一口氣。


    宋一血已大概確定了張鳳府便是之前假冒自己,害自己惹來那許多無妄之災的人,雖心中惱怒,但因大仇基本已經得報,此時見張鳳府還能活著站起來,竟也覺得心中快意。


    更莫說原本就對張鳳府十分感興趣的蕭弄月等人,蕭弄月看的心中暢快,更大聲說道:


    “張兄,好好打,他要與你近身作戰,以他長處搏你短處,你千萬不可讓他如願。”


    除去蕭弄月之外的其他江湖客們在得知張鳳府是自中原而來時候,亦是替張鳳府呐喊加油,這讓張鳳府心中寬慰,心道即便中原內鬥的再厲害,可真到了別人的地盤,中原這些江湖兒女們卻還是一如既往抱成團,這也讓他對營救黃泉路中那一批被困高手的計劃又增加了幾分信心。


    隻是張鳳府卻明顯感受到至少好幾道特別的目光朝自己傳來,身在演武台,要想看清楚台下的狀況實在太過容易,故此張鳳府隻是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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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一撇頭便看見了那幾道與眾不同的目光來自哪裏。


    帶著陰寒與殺機的目光來自此刻還虛弱的劉秋水,帶著慍怒以及關切的目光是來自看台之下的某位冰山美人身上。


    在見到萱萱再度出現在自己眼前那一刹那,之前的種種猜疑頓時煙消雲散化為烏有,張鳳府不得不下意識看向演武台之上地位最高的那個女子,果然見她正一臉冷意看著自己。


    她果然沒對萱萱下死手,可如此一來自己說話的那些話,豈非就成了自己對不起芊蕁?


    至少,芊蕁對待自己,不論如何都要比芊芊對待自己認真的多。


    正在張鳳府走神時候,台下的萱萱見他目光始終不離最上麵那位九重天妖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幾乎根本就是不帶任何猶豫的脫下腳上鞋子朝張鳳府的臉上招架過去。


    “臭小子,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嗎?都快要死了還這麽直勾勾盯著別人不放,小心你麵前的那家夥。”


    一隻姑娘的白色繡花鞋被萱萱以內力投擲出去,被張鳳府穩穩抓在手中,他看向萱萱皺眉道:“大庭廣眾之下能不能給我留三分薄麵?”


    萱萱沒好氣道:“想要麵子也得等你打過了麵前這個傻大個子再說,現在可不是你看美女的時候,小心把魂兒都看丟了。”


    被萱萱說成是傻大個子的奔雷麵色陰沉,他隻是冷冷瞥了萱萱一眼,也不過隻是驚訝了那麽一刹那之後就冷笑著說道:“頭一次有人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叫我傻大個子,你的這朋友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來惹我生氣,因為那樣我會將所有的憤怒都泄在你這小子的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張鳳府將萱萱丟過來的一隻繡花鞋子揣進懷裏,笑著說道:“打架廢話這麽多的人你還是第一個,已經做了鬼的楚江王廢話都沒有你這麽多。”


    關心勝負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接下來兩人的殊死拚殺之上,可是仍有那麽幾個人將目光放在了張鳳府懷裏的那隻繡花鞋上。


    依舊隱藏在人群之中的芊芊哭笑不得,低聲罵了一句臭不要臉,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著泡妞。


    演武台上的芊蕁雖麵無表情,但一隻死死抓住裙擺的手已證明此刻她並非就是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動於衷。


    唯有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萱萱俏臉一陣通紅,卻在朝她看來的文肅等人的目光之下慌亂看向別處,實則胸口此刻就跟關了一頭小鹿一般難以平複下來。


    “那我們倒是看看誰先做鬼。”


    奔雷冷哼一聲,其人如同離弦之箭朝張鳳府再度奔去,但此刻二人已經拉開足夠多的距離,張鳳府的寶刀已不再是擺設,揮動手中寶刀便變奔雷斬出一道罡氣。


    一旁觀戰的呂林道:“方才那樣的三拳都沒能讓這小子交代性命,此刻想要殺他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過了最佳的時機,現在陷入被動的已經變成了奔雷。”


    孟輕舟道:“那也未必,奔雷未必就不能使用兵器,現在就下定論未免還有些為之過早。”


    芊蕁道:“可我如果記得沒錯,奔雷是外家功夫最強,從未見過他使用什麽兵器,更何況張鳳府手中的刀乃是一把吹毛斷的寶刀,若在兵器上分勝負?奔雷如何是他的對手?”


    青冥卻在此時顯得格外輕鬆,他笑道:“就算奔雷不會使用兵器又如何?單憑他的天生神力便足夠這小子應付。”


    說罷,他又站起身對下麵的奔雷大聲道:“隻管拿出你的就行,演武台的修繕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你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取了這小子的項上人頭交差。”


    正在眾人均不解青冥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之時,靈活躲開張鳳府一刀的奔雷陡然瞪大雙眼,怒喝道:“等的就是這句話。”


    將腳重重往地上一跺,奔雷橫腿踢斷了一根支撐演武台的粗壯原木,雙手擒住足足一丈長,水桶一般粗細的原木,奔雷大聲笑道:“張鳳府,看看你的刀厲害,還是它厲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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