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是不是太多心了?堂堂九重天怎麽會在飯菜裏下毒?”薔薇不解,素來極少對自己大姐懷疑,此番卻不得不問出心中疑惑。


    黑寡婦道:“九重天的人不會下毒,可其他的人會不會下毒就說不定了,以後每頓飯之前需得以銀針試過沒有毒方能食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隻是這個女人……”


    黑寡婦有幾分不明。


    薔薇道:“這個女人怎麽了?我覺得挺好的啊。”


    黑寡婦道:“的確是挺好,我隻是在好奇她的身份,畢竟什麽人會閑來無事帶銀針在身上,好了,沒其他事情了,吃了飯菜,咱們出去四下走走,我雖為二重天天王,不過像九重天這地方可還是第一次來。”


    飯菜送來的速度極快,難以想象這麽大規模的兩岸洞府是如何能做到同一時間將飯菜送達,並且正冒著熱氣的。


    張鳳府也注意到雖說自己這一群人是最後來九重天的,可事實上是在這之後還陸陸續續有不少人來,這當中甚至不乏許多已經見過的麵孔。


    因為心裏惦記著風滿樓,加之張鳳府並不餓,故此對於一桌珍饈美味也就完全沒了下咽的欲望,洞府之門是木門,關閉時候洞府之中還有明亮燈火,打開之後卻是一股水霧的清涼之感瞬間侵襲全身。


    倚樓觀景,倒是沒想到萱萱竟也好似提前約定好的一般也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事實上沒有吃飯而在外麵走動的人並不止兩人,故此張鳳府也不擔心二人的談話被人聽見。


    因之前總算是將張鳳府引了出來,萱萱亦心情大好,此刻見喬裝打扮一番之後隻是一個其貌不揚男人的張鳳府正愁眉苦臉一籌莫展便似笑非笑道:“我已說了不用擔心,至少他們現在不會對你的朋友怎麽樣。”


    張鳳府道:“誰跟你說我在擔心?我隻是在想接下來有可能會遇上的對手,他們說不定一個比一個難纏。”


    萱萱道:“你連羅飛飛都不怕還會怕這個?”


    張鳳府正要說話時候卻見得宋一血正冷著臉從洞府之中走出來,其後還跟著其師弟陸一平,便不再說話,萱萱亦知道此時此刻當不是說話的時候,主動為宋一血讓開了一條路,卻又在宋一血背後疑惑道:“你去哪裏?”


    宋一血當即頭也不迴道:“去給人收屍。”


    二人齊齊驚訝,但見宋一血二人之後又有不少門派的人都齊齊出了洞府緊隨其後,找了一個人打聽一番之後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天刀門並非所有的人都跟隨宋一血師兄弟二人上了這崖畔,事實上除了師兄弟二人之外其他的弟子盡數留在了九重天主街之上自行找酒樓安頓,可方才有人傳來消息,說有幾個自稱是天刀門弟子的人在別人酒樓之中大打出手,現在正被人扣押,要等主事的人前來給個說法,故此宋一血才如此怒不可遏。


    關於宋一血的事情,張鳳府也是明裏暗裏聽過一些。


    宋一血雖然被稱為是天刀門的第一傳人,可因為平日裏高高在上不喜與人打交道的性子,故此在門派之中跟其他的弟子處的並不見得多好,其他弟子畏懼他這天刀門第一弟子的身份,雖平日裏不敢多說什麽,可背地裏卻是沒少指指點點。


    這一路上師門的幾個師兄弟好不容易別了枯燥乏味的修行生活出來見見世麵,卻沒想到處處被宋一血掣肘,頗為不悅,好不容易等到九重天的機會脫離宋一血單獨行動,誰又能想到前腳剛剛落下,後腳便傳來被人扣押的消息,故此宋一血才如此冰冷著一張臉。


    “看看去?”


    路過萱萱身旁,蕭弄月隱隱覺得張鳳府在哪裏見過,卻又說不上來,便幹脆略過,朝萱萱試探性問道。


    萱萱道:“如果你要隨時把你的九個劍侍帶上,那我可就不奉陪了,畢竟我可不想成為你蕭公子的點綴。”


    “哪裏哪裏,說是劍侍,實際上就是看管我的人,放心吧,她們一路上頗為抱怨,此時此刻正在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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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中洗澡呢,沒工夫搭理我。”


    “這還差不多。”


    萱萱臨走之際卻是沒再多看張鳳府一眼,怕引來蕭弄月懷疑,倒是最為喜歡看熱鬧的薔薇還不等消息傳的人盡皆知便已蹦蹦跳跳出了洞府,拉著黑寡婦的手要去湊熱鬧,倒是還沒下去幾步便被之前的那個九重天女人攔住。


    此女相貌平平,身材亦是平平,找不到任何讓人賞心悅目的地方,不過不知為何,張鳳府竟在這個女人身上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希望隻是錯覺,張鳳府搖搖頭撇開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聽得那女人道:“二天王你們也要去看熱鬧?”


    黑寡婦道:“人是跟我們一起進來的,總不能坐視不理對不對?”


    那女人道:“我建議這個熱鬧天王你們還是不要去看的好。”


    黑寡婦道:“這又是為何?莫非對方來頭很大,不能輕易得罪?倘若如此我就更要去看看了。”


    那女人道:“來頭大倒也算不得多大,隻是天王你應該感覺得到這件事情有蹊蹺才對,天刀門的弟子縱然再狂妄自大也絕對不會輕而易舉在九重天這種地方作威作福,隻有傻子才會這麽做,可偏偏他們這樣做了,天王你猜得出來這可是為何?”


    能作為二重天的天王,黑寡婦心智又豈是一般人能比?當即冷聲道:“莫非他們是被人陷害?”


    那女人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笑道:“怎樣都好,究竟去還是不去,我隻能給天王你一個參考。”


    黑寡婦越發對這女人有些琢磨不透,但不管如何,別人心意卻是好的,心道此事多半衝我而來,我若就此做了縮頭烏龜,還有什麽臉麵在這些門派麵前自稱天王?更何況能在九重天搞事情又擺明衝著自己來的人,除了野狼,黑寡婦已想不出來還有其他的什麽人。


    黑寡婦打定主意,輕聲道:“先謝過你,隻是既然是衝我而來,我又豈有不露麵的道理?我這就下去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


    黑寡婦與薔薇下去之後,女人倒是將目光放在了還未有什麽動作的張鳳府身上,瞧張鳳府氣色並不太好,便低聲問道:“受過傷?”


    張鳳府倒是沒想到這女人如此慧眼如炬,點點頭。


    “之前被人在身上插了一刀,現在還未恢複。”


    “難怪如此氣血不足,念在你是二天王的人的份上,隨我來。”


    女人也不等張鳳府拒絕或是答應,轉身上了又一層洞府,張鳳府對這女人好奇,便不由自主跟了上去,如此一直到上了三層洞府才到達一處僻靜洞府門口。


    “進來,衣裳脫了躺在床上。”


    “嗯?”


    張鳳府看了一眼這並非像是女子居住的洞府,床榻簡易,隻有一張涼席一個木枕,不禁遲疑道:“是否有些於理不合?”


    女子惱怒的瞪了其一眼,沒好氣道:“亂想什麽?我替你施針療傷,難不成你就準備這樣參加接下來的大比?”


    張鳳府驚奇,將信將疑將上身衣裳脫了躺在床榻之上,目之所及處盡是密密麻麻的疤痕,讓那女人看的心驚肉跳,並準確找到了一處才剛剛結痂的小腹傷口,玩味道:“好強的內功,竟能將這麽重的傷勢自行恢複,看來你倒是不簡單,不過這身體看似滿目瘡痍,實則卻是十分年輕,耳後胎毛都未曾全部褪去,故此,我猜你這張臉也並非你本來的臉對不對?”


    張鳳府不動聲色,但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低聲道:“你是如何發現的?還有你究竟是什麽人?”


    女人道:“這個就不需要你小子來操心了,我隻負責替你療傷,至於我是什麽人也跟我治你沒關係,接下來閉目運氣,我會打通你的脈絡,盡快讓你傷勢複原。”


    說罷,那女子竟再度如同變戲法一般手中出現四枚銀針,分別從張鳳府身上幾處穴位刺了下去,張鳳府隻覺四處先是一陣刺痛,隨即而來的卻是陣陣酥麻之感。


    “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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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針刺穴,你居然會這麽厲害的手段。”


    雖閉眼運氣,張鳳府仍是忍不住嘴上嘀咕。


    “江湖中人會這種高明本事的人絕對找不出來第二個。”


    那女人笑道:“那你且說說第一個是誰。”


    張鳳府道:“自然是蝴蝶穀聖手,不過蝴蝶穀聖手是個男的,不會變成一個女的,所以我很好奇你是什麽人?”


    “猜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猜了,徒增煩惱,另外,可不要怪我沒告訴你,我施針時候你最好不要說話,亂了氣息,血脈紊亂的後果我可不負責任。”


    女人手法嫻熟,張鳳府感受一番之後越發覺得不可思議,心道這女人絕對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又該是什麽人呢?為何又要幫自己?


    一番施針前後用了亦不過一盞茶時間,可張鳳府竟覺得自己傷口處刹那間便好了一大半,若是普通人,這番施針最多讓傷勢加快愈合,卻是做不到好的這麽快,說到底,還是因為有冰玄勁護體才有如此奇效。


    將衣裳穿好之後,張鳳府輕聲道謝。


    不知從何處掏出來的銀針又不知什麽時候已被女人收了迴去,看不出藏在哪裏,這讓張鳳府有些懷疑這女人身上到底有多少銀針。


    “方才你對我如此相信,你就不怕我施針錯了或者故意施錯,害了你性命?”


    女人滿臉笑意。


    張鳳府搖搖頭道:“自然是不怕的,雖說善於醫治者也善於取走人的性命,可我更相信倘若你要取走我的性命根本不用施針這麽麻煩,隻要你想,我絕對出不了這個屋子。”


    “哦?”


    女人十分好奇。


    “此話從何說起?”


    張鳳府道:“這還得多虧之前的一場戰鬥才讓我大概猜出了你的身份,畢竟百家兵器當中最常見的比比皆是,可用針的更是寥寥無幾,更不說整個江湖都沒有聽說有誰是用針來殺人,一個九重天又怎會同時有兩個喜歡用針的高手?我說的對不對?”


    張鳳府掛著微笑。


    “我是應該叫你梅花針,還是應該叫你秦雪煙!”


    女人臉上有了幾分動容之色,笑道:“黑寡婦都沒能猜出來我是誰,居然被你看出來了,看來黑寡婦果然沒找錯人。”


    張鳳府道:“那隻是因為她沒有瞧見你這一手絕活而已,總之不管怎麽樣,今天的事情我都得謝謝你。”


    秦雪煙道:“你不必謝我,幫你們等同於是在幫我自己。”


    ……


    九重天臨近岩漿河流的左岸一家人聲鼎沸的酒樓之中,此刻原本熙熙攘攘的食客已經是人去樓空,取而代之的是裏三層外三層的江湖客,這其中,尤其為此時正站在酒樓正中那位白衣冷峻的年輕人最為引人注意,單手成拳,單手握刀,深深嵌進血肉裏的指甲已證明了宋一血此時此刻有多憤怒。


    宋一血咬牙道:“就為了一桌酒菜的銀子便丟了這麽大的人?”


    “宋師兄,他們擺明了就是故意來找我們的麻煩,同樣的一道菜為什麽別人點隻需要五錢銀子,輪到我們的時候卻問我們要十兩銀子,這一桌子酒菜便是一百多兩銀子,加上幾壇酒,總共三四百兩銀子,這不是明擺著坑人嗎?我們身上哪兒來的那麽多銀子。”


    宋一血身旁正有一位同樣著白衣,但不論是氣度還是處變不驚的鎮定都遠遠遜色於宋一血太多,尤其麵對對麵一眾早就提前有準備故意刁難的有心之人,更是雙眼充滿怨毒之意。


    宋一血怒極反笑。


    “所以這就是你將我天刀門的佩刀都留下做抵押的理由?我天刀門的臉麵今日可算是被你們丟光了,銀子我有,不過我的銀子就是丟給乞丐也不願意給你們這群丟人現眼的東西。”


    伴隨著一陣怒斥,自宋一血腰間解下來的連同銀票的錢袋猛的丟到了酒樓之外的大街上,嘩啦啦灑了一地,驚呆路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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