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當即嬌軀一震,難以置信道:“羅飛飛,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羅飛飛冷笑道:“放心,紙鳶,你並不包括在內,你的功夫這麽好,我又怎可能會忍心讓你跟楚江王一起陪葬?”


    所謂功夫究竟是不是指真的功夫,莫說是張鳳府,便是修羅道中眾惡鬼也都曉得了羅飛飛話裏的意思,功夫便是指床上的功夫,紙鳶頓時成為笑料。


    當即有惡鬼道:“紙鳶,原本以為你是找到了一個大靠山,卻沒想到根本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堂堂地榜第三的高手居然做了一個男人的床上玩伴,當真可笑至極,倘若真是憋的慌,我修羅道這麽多兄弟不能滿足你?非得要去找一個外人?”


    紙鳶臉紅到了脖子根,再看羅飛飛一臉玩味,全然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紙鳶更是羞憤欲絕。


    “羅飛飛,你太過分。”


    羅飛飛道:“你情我願的事情不能說是誰過分,更何況你在床上時候不是挺主動?恨不能把你的腰都扭斷,須知老樹盤根這姿勢我可是隻聽過,從未試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殺了你太過可惜。”


    紙鳶滿麵怒容。


    “羅飛飛,老娘要了你的狗命。”


    “咳咳……有話好說,不必如此激動。”


    最為看似人畜無害出手卻也最為狠辣的肺癆鬼攔住紙鳶去路,一截竹篙拐杖深深插進地上青磚,不動如山。


    誰都能瞧得出來這肺癆鬼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被人利用之後便卸磨殺驢,紙鳶臉上如何掛的住?


    縱使麵對肺癆鬼如此高手依舊不懼,誰曾想不過十來招紙鳶便敗下陣來,肺癆鬼赫然是一個七品之上的高手,足以與黃泉媲美,紙鳶才知原來羅飛飛早就在動手之前便安排好了所有計劃,如今張鳳府危在旦夕,蘭亭縱有本事也不敢離開張鳳府太遠,葉白荷雖武功高強,但莫要忘記還有一個劉一半與風魔手,冷月柳葉雖武功同樣高強,但紙鳶卻並不看好這兩人能對上劉一半與風魔手。


    兩軍交戰,將對將,兵對兵自是無可厚非,難過的事紙鳶此時此刻竟是根本找不著自己究竟應該站在哪一方。


    重迴修羅道立場,便是自己有那臉麵恐怕也隻會成為惡鬼們笑柄,若是繼續跟羅飛飛狼狽為奸,雖能換迴一時安寧,卻難免落得一個淪為別人床上玩物的下場。


    紙鳶而今年方三十有二,的確正是那女子旺盛時候,隻是雖如此,又如何真甘心情願淪為別人禁臠?


    混戰在此一刻兩岸清明,張鳳府與蘭亭雖殺了楚江王,但已擺明立場並非羅飛飛一路人,黃泉等高手縱想替楚江王報仇,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先攘外隨後再安內,花如玉因失血過多已徹底昏死過去,一代秦廣王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並無什麽人願意為花如玉再去找張鳳府的麻煩,隻因其身旁還有一個灰鼠,更因為還有一個手持殺人刀的葉白荷虎視眈眈。


    若是想今日活下來,怕是必須要抱著一顆心。


    張鳳府見紙鳶左右為難,忍住小腹血流如注冷冷道:“紙鳶,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紙鳶複雜道:“我害死了這麽多兄弟,還如何迴得去?”


    張鳳府道:“一碼歸一碼,楚江王要害你性命在先,你自保之下不得不勾結羅飛飛,此時此刻羅飛飛要背信棄義,這事便怨不得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誰會給她這個後悔的機會?”


    一道披頭散人影出現,手中一把柳葉軟劍薄如蟬翼,在燈火映照之下等同於無。


    柳葉眉如女子,張鳳府卻是沒想到如此一個地榜有名高手出除了眉毛如女子之外,肚量竟也是如女子一般小肚雞腸。


    上次吃了張鳳府借刀與紙鳶的虧,柳葉便一直將這事記在心裏,而今好不容易有機會落井下石,又豈能就此錯過?


    “紙鳶,做錯了事情就該付出代價,修羅道又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你算個什麽東西?”


    趁紙鳶心中懊惱無神之際,柳葉一把快劍已脫手而出,同樣的手段,以金蠶絲操縱柳葉劍,正對紙鳶心髒,一擊要命。


    這般變故終是落在了張鳳府眼裏,張鳳府低喝一聲:“偷襲,無恥。”


    那把快劍終是未曾接觸到紙鳶便被一把快刀斜斜擊飛,橫刀在手,葉白荷踏前一步攔住柳葉去路,冷冷道:“你這隻會偷襲別人的家夥又算個什麽東西?”


    柳葉臉色比婆娘偷了人還難看,咬牙道:“你們殺了楚江王,勾結外人的事情暫且放下不提,難不成現在還要阻攔我收拾叛徒?”


    葉白荷道:“是不是叛徒豈非由你這不男不女的妖人說了算?”


    張鳳府劇痛之下又憋不住笑意,冷不丁一個抽搐小腹又是一大股鮮血噴了出來。


    柳葉絕非不男不女,但卻人如其名帶著一股子陰柔之氣,陰柔之氣搭配陰柔之劍,行陰柔之事,而反觀葉白荷本是女子之身,卻是比尋常男子還要陽剛,能從葉白荷嘴裏說出這句話,張鳳府並不覺稀奇,隻是在說出妖人二字時候柳葉變得歇斯底裏。


    一把柳葉劍瞬間調轉勢頭朝葉白荷而去,葉白荷見招拆招幾個唿吸時間便對拆十幾招,那柳葉劍竟是比上次還更加詭異難纏,短時間之內竟是不分勝負。


    羅飛飛樂的看窩裏起哄的熱鬧,一時間竟也沒動手,張鳳府心知羅飛飛此人太過自負,通常自負的人都會吃在自負的虧上,默默掐算著時間,送信去的阿二此時此刻恐怕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帶人過來。


    場中形勢嚴峻,羅飛飛不說話,風魔手三人便也不出手,黃泉冷月冷眼旁觀,三鬼兀自昏迷不醒,花如玉縱使今日能活下來,下場也絕對比此時此刻更加淒慘。


    若是光許願而不還願,恐怕神靈就不一定靈驗。


    羅飛飛口中的所有人似乎並不包括不知在想什麽的大漠雙劍,此二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力量不可小覷。


    張鳳府心中想拖延時間,便故意找話道:“大漠雙劍,別人已說了今天除了他們自己帶來的兄弟,其他所有人都得死,難不成你兄弟二人還等著看能拿到什麽好處不成?我知你兄弟二人心中畏懼,可你們更應該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羅刹門飛進了修羅道,豈非自取滅亡?”


    大漠雙劍齊齊眼神閃爍,有些事情能說出來,有些事情卻一定不能說出來。


    張鳳府羅飛飛二人同時身懷羅刹令,但羅飛飛卻帶來了羅刹門的高手,再看張鳳府這邊,除了一直形影不離的葉白荷便沒了其他人,孰強孰弱一目了然,至於誰是真的羅刹門,對於大漠雙劍來講,似乎並不重要,誰能活下來才最重要。


    左臉冷冷看向羅飛飛道:“你是不是也打算我兄弟二人都不放過?”


    羅飛飛心道壞事,方才竟是忘了還有這對組合,大漠雙劍本領不可小覷,雖並不懼怕,卻尋思著暫時穩住最好,最下麵的惡鬼誰多誰少並不重要,畢竟隻是濫竽充數,高手卻是能多就最好多一點。


    羅飛飛笑道:“二位說的哪裏話,我既然要留下紙鳶,又怎會忘了二位兄弟?兩位盡管替我辦事就好,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二位。”


    張鳳府冷笑。


    “大漠雙劍,倘若你們連這小子的話都信得過,那我也隻能說你兄弟二人混跡江湖這麽多年的經驗全部是被狗吃了,言而無信之人還值得相信?更何況你們以為他給你們許諾的好處就一定能做得到?你敢保證他羅飛飛不會再度出爾反爾?倘若你二人還有一丁點腦子,此時此刻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多嘴。”


    眼見張鳳府壞事,羅飛飛抬手一掌,不等蘭亭上前阻攔便見一道矮小身形同樣一掌攔截住。


    張鳳府驚訝看著麵前古井無波的冷月,低聲道:“謝謝。”


    冷月冷哼一聲道:“隻是見不得有些自以為是的人對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廢物出手罷了,若是你被殺,也隻會丟我們修羅道的臉。”


    張鳳府語塞。


    羅飛飛卻再度如同口頭禪一般不屑道:“雕蟲小技。取你性命如同探囊取物。”


    張鳳府心中有氣卻無力還擊,便不由得怒道:“大漠雙劍,楚江王已死,此處我秦廣王最大,殺了羅飛飛,既往不咎,沒人敢追究你之前的事情,我說了算。”


    眾惡鬼與黃泉等人齊齊怔住。


    羅飛飛先是愣住,隨即捧腹張狂大笑。


    “就憑你也配說這裏是你說了算?”


    下一刻,黃泉上前一步,冷月上前一步,蘭亭上前一步,修羅道眾還活著的惡鬼紛紛上前一步。


    張鳳府心下感慨除了柳葉心思頗重之外,其他人總算在此時此刻擰成了一股繩,今日因禍得福。


    表麵大義淩然,實際心中卻在尋思倘若今日不將此局化解,一但自己身懷羅刹令的事情曝光,等待自己的才是無窮無盡的追殺。


    紙鳶心神震動,畢竟又有誰能想得到一個最不被看好的秦廣王竟在此時此刻將眾惡鬼團結到了一起?


    不禁咬牙道:“秦廣王,算我一個,待我替方才為我死去的那些兄弟們報了仇,我便以死謝罪,萬不該因為一己私欲引狼入室而搭上了這麽多兄弟的性命。”


    張鳳府亦再度誠懇道:“黃泉,冷月,紙鳶,謝謝你們。”


    自出現便未曾說過幾句話的地榜最厲害兩位高手也隻是冷冷瞥了張鳳府一眼。


    黃泉道:“並非是我們聽了你小子的話,隻是因為九重天與羅刹門早晚必有一戰,既然要戰,何必等早晚,不如現在就一戰。”


    冷月亦是冷冷道:“念在你秦廣王還算有良知,知道保住修羅道周全的份上,今日給你一個麵子又有什麽關係?隻是醜話說在前頭,一碼歸一碼,等殺了這群跳梁小醜,該算的帳還是要算個清楚。”


    張鳳府低聲道:“隨時奉陪。”


    黃泉大聲道:“既如此還等什麽?諸位兄弟,且隨我一戰,讓這群跳梁小醜看看我修羅道並非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放肆。”


    黃泉當先一掌拍麵,風魔手橫在羅飛飛之前接住黃泉一掌,卻是不曾想到黃泉突然化掌為爪,直取風魔手咽喉,七品高手之爭,爭在瞬息,風魔手麵色微變,本能微微扭身躲避如此索命一爪,冷月亦是後先至對上手持竹篙的肺癆鬼,紙鳶咬咬牙,終是硬著頭皮對上隻有半張臉的劉一半。


    三對三,剛好餘出來一個羅飛飛。


    卻是不想正此時又有一道劍花直取羅飛飛咽喉,羅飛飛眯了眯眼,看著與紙鳶一同反水的大漠雙劍,雙劍一左一右夾擊而來,度快過閃電,羅飛飛手無寸鐵,隻能分別以雙手兩指夾住雙劍,誰知大漠雙劍絲毫不驚訝,反而麵露詭異笑容。


    兄弟二人成名已久作戰經驗極其豐富,又怎會真傻到送上兩把劍?


    但見兄弟二人雙劍之後分別再度出腿,重重踢向羅飛飛胸膛,羅飛飛雙手被困,雙腿亦隻能使出一條腿防備,度到底是慢了幾分,一腳踢開左臉一條腿,至於右臉的一記掃胸腿卻是再也無計可施。


    被右臉一腿踢中,羅飛飛其人便被巨力震的倒飛出去,轟一聲撞塌一座石像才算是停下來,身後眾邪道高手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隻是修羅道中眾惡鬼也終於反應過來再度混戰一起,廝殺震天,火光彌漫。


    冷眼看著手持寶劍橫衝直闖,所過之處殘肢斷臂滿天飛舞的大漠雙劍,羅飛飛麵色陰寒自碎石窖中踉蹌爬起來,深吸一口氣穩住氣血,先是生生咽下去到達嘴邊的一口鮮血,隨後滿不在乎的彈去胸口衣裳灰塵。


    見此一幕,一對一的風魔手忙分心道:“少主,有沒有事?”


    “少主怎麽可能會有事?”


    羅飛飛強忍痛楚不屑道:“雕蟲小技而已,難道也想傷了我……哇…”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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