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彌漫,周牧青猛然一劍斬向黑衣人!


    黑衣人也沒想到周牧青還有如此厲害的武技,疏於防備,即使已經以最快速度躲避,竟還是被斬下一截小指!


    “嘶……”黑衣人倒吸涼氣,眼睛都豎了起來,靈氣翻湧間已經止住了血,一股怒氣升騰,再次一掌拍向周牧青!


    “再吃我一劍!”周牧青睚眥欲裂,他現在已經沒了一半的靈氣,但依舊不會放棄,這是生死對決!


    然而,實力的差距終歸巨大,黑衣人擁有守微境初期巔峰的實力,根本不是周牧青可以比擬,隻見黑衣人一掌拍在了驚龍上,周牧青躲閃不及,被巨力直接拍下了山崖!


    數百丈的山崖,加上周牧青已經受傷,沒有生還的可能!


    黑衣人抬起手,望著右手的小指,眼中寒芒凜冽。懸崖底部已經不是目力所能及,但他深信周牧青絕對不可能活下來。


    …………


    周牧青被一掌擊飛,向著幽深的懸崖底部墜落,大約幾百丈後,半山腰生長而出的一棵樹杈被周牧青直接砸斷,但也減緩了周牧青的下墜之勢,而後又是砸斷了十幾根參天巨木的枝杈,最終被掛在了樹上。


    而周牧青體內的靈氣徹底耗盡,此時也是昏迷了過去,被吊在樹杈上的身體距離地麵也就十丈左右,渾身是血,已經看不出模樣。


    一隻野犬聞著血腥味鑽了過來,站在樹下抬頭望著上麵的美餐,尖細的瞳孔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似是在思考怎麽才能將樹上的美味吃到嘴裏。


    野犬身體伏地,而後猛地發力,向上跳躍,同時張開猙獰巨口,向著周牧青咬去。


    “哐哧!”咬合聲傳來,但野犬並沒有咬到周牧青,就差一點。


    野犬落地,似是有些惱怒,隨後竟是直接沿著樹幹向上攀爬,但爬的卻是極慢,若非跳躍夠不著,他也不會用這種辦法,畢竟時間越長,聞到血腥味的靈獸就會越多。


    過了半晌,野犬終於是爬到了十丈左右,眼中閃出嗜血的光芒,猛地縱身一躍,同時張開足以將周牧青腦袋一口吞下的猙獰大口,向周牧青咬去!


    而就在這時,一隻利箭從某處穿梭而來,帶著一聲破空之音,竟是一箭穿透了野犬的肚子!


    “噗!”


    野犬瞳孔猛地放大,整個身體猛地向後,直接被釘在了樹幹之上,發出“咄”的一聲,鮮血汩汩而流,眼看是活不成了。


    與此同時,一名身穿布衣,手執長弓的女孩跑了過來,望了望樹上的血人,靈動的大眼睛清澈動人。


    …………


    不知過了多久,周牧青悠悠醒來,但卻是沒有立即睜開眼睛,而是細細地感受著周邊的環境。


    “我應該在一個小屋子裏,屋子裏隻有一個人,修為有些奇怪,似乎隻有融血境一重,但又極不穩定。”周牧青心裏暗道,到了他這種修為,已經可以簡單通過感應了解四周的環境。


    到了此時,周牧青已經睜開雙眼,剛


    有所動作,就感覺渾身一陣劇痛,周牧青強忍著才沒有發出聲音。


    “應該是受傷太重,靈氣枯竭。”周牧青暗恨,他已經能夠預料,此時自己體內一定是一片狼藉,殘破不堪,現在就連坐起來都是問題。


    “那個黑衣人,若是讓我找到,定要報此仇!”周牧青咬牙,卻是被這一動作痛的齜牙咧嘴,齜牙咧嘴也傳來一股劇痛,周牧青差點昏了過去。


    就在這時,木屋的門響,在周牧青的感應中,一個人走了進來,氣息微弱,就連修為都是不曾擁有,而且動作有些柔弱,應該是個女人。


    周牧青將眼睛閉上,一動不動,此時就算是一個普通的文弱女人也能置他於死地,必須謹慎對待。


    進來的正是那天一箭射殺野犬的女孩,女孩大概十六歲左右,明眸皓齒,穿著一身灰色的布衣。布衣雖然不似紗裙那般柔軟,卻也難掩女孩姣好的身材。


    而周牧青此時正躺在進門靠左的一張木床上,進門右邊也有一張木床,上麵躺著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此時雖然有些病懨懨的,但眉宇間卻是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英氣。


    女孩顯得很是恬靜,端著一個木製托盤,上麵有兩隻木碗,碗裏麵黑乎乎的湯藥正冒著熱氣。


    女孩將湯藥放在木桌之上,男子已經醒來,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仿佛用了極大的力氣,看向女孩輕聲喚道:“香香。”


    “爹爹,喝藥。”女孩走到男子床前,甜甜一笑。她在父親的麵前總是保持著笑容,從來都是如此,她不會將任何負麵的情緒帶到父親麵前,她怕父親擔心,這病可能更不容易康複。


    男子的眼神溺愛地看向香香,眼中落寞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後很好地掩飾了下去,笑著接過香香手中的湯藥,一口氣喝了下去。


    “香香,那個小夥子醒了以後,就別多留了,咱們家已經負擔不起,能救下他已經是不易,以後可不能隨便什麽人都帶到家裏了。”中年人溫和地說道,他從來都不會對女兒說什麽過重的話,他覺得這輩子虧欠最多的就是這個女兒,常常夜裏自責落淚。


    “爹爹。”香香搖了搖頭,雖然依舊在微笑,但卻目光堅定,“他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我可以外出打獵,可以去采摘草藥去劉伯伯那裏換糧食,爹爹不用擔心。”


    男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先將他治好。”


    “謝謝爹爹。”香香笑了笑,拿起另一碗湯藥,走到周牧青的床前。


    周牧青基本確定了自己所處的環境,緩緩睜開了雙眼。


    “你醒啦。”女孩顯得很開心,天真無邪的雙眼清澈透亮,笑起來嘴角還有兩個小酒窩。


    “這是……哪……裏?”周牧青艱難地說道,他現在能夠開口說話已是不易,斷斷續續。


    “這裏是我家,你不用擔心。”女孩微笑著坐在周牧青的床邊,“你現在傷得太重,不能動,我來喂你吃藥吧。”


    女孩拿起碗裏


    的小木勺,舀了一勺藥湯,送到周牧青的嘴邊。


    周牧青不禁呆了呆,而後努力地張開嘴巴,將藥喝了下去。


    湯藥中應該是摻了一點糖,苦中有甜,化為一股暖流融入周牧青的內腑,暖洋洋,很舒服。


    “真是個善良天真的小姑娘。”周牧青暗暗想到,隨後繼續將香香送來的藥湯喝掉,不一會兒整個身體就暖和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周牧青喝完湯藥,此時的嘴巴已經比之前好了太多,說話也比之前輕鬆不少。


    “我叫唐香香,你叫我香香就好了,那是我的父親,唐允。”香香站起身來,甜甜地笑著,“你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先睡一覺吧。”


    說完,香香便將湯碗拿出了房間。


    周牧青嘴角微微勾起,但卻再次引起劇痛,最後直接閉上雙眼,嚐試著感應體內的靈氣。


    半晌後,周牧青不由得有些泄氣,他現在的狀態根本感應不到任何靈氣。


    另一邊,唐允看向周牧青的眼神眯了眯,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什麽。


    半天過去了,周牧青一直在嚐試感應靈氣,可就是沒有絲毫進展,而這時香香再次進門,這一次她提著一小袋麵粉迴來。


    “爹爹,您看,我今天又換來了糧食,之前還有打到的一隻野犬,我們不會缺糧食的。”香香開心地笑著,將麵粉提到爐灶旁。


    “香香,那個混蛋今天沒再騷擾你吧?”唐允問道,在這個小村莊裏,有一個村長的兒子,已經快三十歲了,一直糾纏香香,而由於村長的原因,全村人幾乎都對他們父女倆沒什麽好臉色。


    除了香香口中的劉伯伯,但那也是偷偷地幫助他們一家,不敢讓村長知道。


    “沒有啊,爹爹您放心吧。”小姑娘背對著父親,眼裏有霧氣,雖然委屈,但絕對不會再父親的麵前表現出來。她將麵粉舀出一小碗,趁著和麵的功夫不著痕跡地抹去眼角的淚水。


    唐允看不到,還以為真像女兒說的那般,心底鬆了口氣。而周牧青卻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禁眉頭微皺。現在周牧青做出一些麵部表情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費力了。


    “唉,都是爹沒用,不僅不能讓你修煉,就連一個安穩的生活都給不了你。”唐允自責,表情低沉。


    “爹爹,您能好好的,香香就非常開心啦,現在的生活我很喜歡呢。”香香連忙跑過去,坐在唐允床邊,撫摸著唐允有些粗糙的臉龐,輕聲安慰。


    唐允聞言更是內疚,但身上的病痛給了他極大地無力感,最終隻能化作一聲歎息。


    周牧青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發堵,而就在這時,屋門被人推開,一個二十**歲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


    “哈哈哈,香香,怎麽樣,考慮好了沒有?若是你答應我,你們家立即就能變成全村數一數二的大戶,你爹也會得到大夫的治療,何樂而不為啊?”青年一進門就哈哈大笑著說道,毫無顧忌地喧嘩,周牧青聽了都是暗暗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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