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告訴她,日後輝哥有可能隻取一位皇後,不要嬪妃,什麽貴人的話,她肯定是讚同的。


    但是,若是告訴她,輝哥真那樣做的話,大臣們很可能會勸他改變主意。


    那她肯定要發火啊,她一直都說婚姻自由呢,別人沒權利瞎參合。


    薛文宇知道,眼下朝中的眾文武百官,跟之前的大不相同,都是忠心耿耿的輔佐輝哥的忠臣。都是一心想延國的國富民安的良臣。


    但是,在某些問題上,他們的想法跟自己媳婦的,肯定是背道而馳的。


    雖然他們也都清楚,媳婦對這個國家,對輝哥所做的一切,他們心裏也承認她是功臣。


    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心裏就改變那個女子不得幹政的觀念。


    他們隻是對於延國來說,是一群忠臣,忠臣,良臣。


    薛文宇擔憂的,就是將來的某一天,這些國之重臣,跟她會成對立的。


    到那時,輝哥要怎麽辦?


    不得已站在他們那邊,就算她會理解輝哥的無奈,但是她的心裏,很定是失望的。


    而輝哥那孩子對她的感情,選擇站在她這邊,跟他們對抗的話,後果是可想而知的。


    她是輝哥成功坐上龍椅上的關鍵人物,然而,打理一個國家的話,輝哥隻靠她一人,是絕對行不通的,那是需要他們的。


    這個問題,困擾薛文宇很久了。


    他清楚這不是自己多慮,這是避免不了的事,遲早都要發生的事。


    “哦,我在想,當初若不是輝哥在忘憂穀發現你的蹤跡,你我二人就此錯過的話,現在的你,會是誰的妻?打鐵的那個,還是賣酒的那個?”薛文宇不得已撒謊,開著玩笑逗她。


    當時在那裏,手下可是查的很清楚的,她在那忘憂穀,可是比他姐姐薛儀還吃香呢。


    噗,牧瑩寶聽他這麽說,一下子就笑了;“那誰知道呢,俗話說,日久見人心,相處久了還真指不定跟哪個對上眼兒了呢。”


    薛文宇一聽,果然就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伸手就捏了她的下巴,微微俯身與她對視著;“不管你與誰對上眼兒,我都會把你搶迴來的。”


    “去你的,你想棒打鴛鴦,拆散人家夫妻啊。”牧瑩寶才不信呢。


    若是自己真的跟哪個已經做了夫妻,就薛文宇這個性子,還會要她這個真的嫁過人已成人婦的?


    薛文宇的手捏著她下巴,往上抬了抬;“你是不是糊塗了?你是與我拜過堂,成了親,婚書上有你名字的。我不過是搶迴自己的女人而已,說什麽棒打鴛鴦,拆散夫妻?”


    牧瑩寶一聽,眨巴眨巴眼睛,對哦,怎麽忘記這茬了!


    “嘿嘿,所以說,咱倆是命中注定的夫妻,你就為了等我的出現,孤家寡人這麽多年,我又怎麽會與別人對上眼兒呢?是吧,夫君。”牧瑩寶笑嘻嘻的說到。


    “嗯,這話聽著倒是順耳。”薛文宇滿意的鬆開了手,不是在大街上的話,真想把人摟進懷中親上個一炷香的時間。


    夫妻倆邊調情,邊繼續往前走。


    不遠處跟著的倆尾巴不由自主的匯合到了一處;“她這,這也太輕浮了吧?就算跟自己的丈夫,那也要看看場合吧,大街上呢,多少人看著呢,就這樣。”


    另一個不以為然的說;“這算什麽,你還沒見這倆動不動的就抱一起啃呢。”


    “啊?那皇上就不約束一下?也不嫌丟麵?”


    “別提那位了,那個跟這國公爺一個德性,對她言聽計從的。”


    倆盯梢的小聲的交談著,不遠不近的繼續跟著。


    他倆的任務,就是盯梢,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等了這麽多天,好不容易等到她又出宮了,委實是不容易啊!


    而此時,已經迴到楊家的方氏和秦辛,在院外又商量了一下說辭後,這才往女兒住的小院走去。


    還沒到院門口就聽到裏麵傳出的琴聲,充滿了哀怨和無奈。


    聽得秦辛覺得心在流血,恨不得立馬闖進去,跟她表明自己的心。


    方氏對女婿搖搖頭,示意他淡定。


    然後命婢女小荷告訴女兒,自己來了,卻叮囑小荷先別提女婿也來的事兒。


    方氏進屋後,婉瑩從琴後站了起來;“母親,這麽晚了怎麽還過來?”


    說罷,扶著母親的胳膊坐在軟塌上。


    對於母親,婉瑩是很內疚的。


    自己的事,讓母親心力憔悴。


    “婉瑩啊,為娘今個晌午後去見了那一品夫人了。”方氏試探的說到,想看看女兒什麽反應和態度,也好繼續。


    婉瑩果然一怔;“母親,莫要去打攪那夫人了。女兒,女兒心意已決,這殘疾的身子,不醫治了。女兒,女兒不孝。”她話說不下去,起身跪在了母親麵前。


    “瑩兒啊,你莫要嚇為娘啊。”方氏一聽,心立馬就慌了。


    楊婉瑩卻仍舊跪著,倆手製止母親起身攙扶自己;“母親,這興許就是女兒的命。母親莫要害怕,女兒不是要去尋短見。女兒近些日子來也想通了,女兒是母親十月懷胎生下的,母親辛勞把女兒養這麽大,女兒尋短見那是女兒太自私了,根本就沒考慮到母親會多傷心。”


    “所以呢?”方氏並沒有因此鬆口氣,女兒臉上的決然,讓她更心慌。


    “女兒想去福安堂剃度修行,在裏麵還能為母親與父親祈福,正想著怎麽與母親說呢。”楊婉瑩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方氏聽罷,臉都白了,剃發修行去?這對自己來說,跟女兒想不開尋短見有什麽區別?


    二八年華的女兒啊,就到庵堂去了?


    福安堂,她是知曉的,京城外南十五裏半山上的一座庵堂。


    之所以叫福安堂,而不是福庵堂就是因為,最初那裏並不是庵堂。


    而是一個被兒媳趕出去的婆子,自己賭氣用石頭砌的房子和院子。


    再後來,專門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老婦人。


    還是後來,有位路過的老尼,留了下來,四處化緣幫著養堂中之人,再後來那裏就叫福安堂了。


    現在雖然有善人會捐些銀兩,可是裏麵還是很清苦的。


    沒想到啊,女兒竟然動了這個念頭了?


    方氏忽然很是後怕,得虧一品夫人讓人喊自己去見她啊,不然再遲幾天,女兒真的去剃度了,可是什麽都挽迴不了!


    現在呢,還能勸得通麽?女婿能行麽?不行的話,還是得去求助一品夫人幫忙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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