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倆男子,年紀一個二十出頭的樣子,另一個大約四十多歲。


    年輕的攙扶著年紀大的那個,人還沒走近,牧瑩寶二人就聞到一股子血腥之氣。


    薛文宇還有暗中藏匿著的手下,立馬覺察出來的這倆是會功夫的。


    薛文宇很自然的就往牧瑩寶身側靠攏,預防萬一。


    “躺上麵。”牧瑩寶卻很是安心的指著麵前的一張竹床對那二人說到。


    她安心是因為身邊有人保護,也是因為自己有把握不會有事,因為,她沒感覺到這倆人對自己有什麽敵意。


    年紀大的往她看了眼,就往那床上躺了下來。


    這時,她腹部的位置又血跡滲出。


    牧瑩寶沒有立馬伸手,薛文宇在醫藥箱中拿出剪刀,把傷者滲血的部位剪開。


    薛文宇和牧瑩寶二人都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當他手拿剪刀接近那男子身體的時候,不管是躺著的,還是站著的,都沒有表露出一丁點的驚慌,又或者是警戒。


    也就是說,這倆身份雖然古怪,但是應該不是對她不利的人。


    因為,如果是的話,不可能是這樣的反應。


    但是,這倆絕對不是一般來尋求診治的傷患。


    待薛文宇清理好那傷處的衣物時,牧瑩寶仔細的看了看,卻看不出是什麽傷的這人。


    他腹部創口,有點大,底部傷口大一些,上麵有逐漸細去,不像是刀劍所傷。


    “這是?”牧瑩寶判斷不出來,朝薛文宇看,他也搖頭表示不知。


    “迴夫人,我二叔這是被牛傷的,牛忽然發瘋,牛角頂了。求夫人救救他吧。”年輕的說罷,噗通跪地懇求著。


    哦,明白了,原來如此啊。


    牧瑩寶這時已經給傷者把過脈,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取了一粒藥直接放在那人嘴邊,不用她開口說,那人就張嘴接了藥丸,吞了下去。


    牧瑩寶拿出一包藥,命人用開水衝了,喂傷者服下。


    “他傷的不輕,我現在要查看內部情況,先說好,我可不保證一定沒事的,倘若不成你們不可記恨與我哦。”她一邊卷袖子,一邊跟那二人交代著。


    那二人連連點頭,什麽都沒說。


    薛文宇看著牧瑩寶卷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張張嘴想說點什麽,猶豫了一下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就在牧瑩寶用酒精擦拭雙手的時候,傷者喝下的麻醉迷藥已經起了作用,眼睛已經睜不開緩緩睡了。


    跟著她出來幾天,基本都是看些病患,今個才有這樣的一個傷者,薛文宇想叫林川出來幫忙。


    可是又一想,這活還是自己幹最合適。


    難不成以後再有這樣的事,都讓別人站在她身邊幫忙麽?


    於是,學著牧瑩寶的樣子,也用酒精仔細的洗了手,準備當她的幫手。


    牧瑩寶卻沒讓他幫忙,自己取用鉗子,夾了創口四周的皮膚,然後仔細的查看內部的情況。


    從出血的情況來看,情況還算樂觀。


    那個年輕的緊咬著牙關,忍著嘔,看著她手在二叔的創口內翻看著。


    就算薛文宇已經見識過這種場合,可是他還是有些不適應,不由自主的也咬了牙關。


    “萬幸,萬幸,腸子什麽的都沒破損,就真是皮外傷。”牧瑩寶排查了兩遍,鬆口氣的說完。


    開始仔細的清理裏麵是否有髒東西,還要確保她翻看過的腸子是順的,然後才找出手術縫合的針線,開始縫合創口。


    薛文宇看著她熟練的動作,也覺得很神奇,女紅好像不咋地的她,縫合傷口卻如此的嫻熟!


    “你們家可在附近?”縫合好,牧瑩寶剪掉線頭,隨口問到。


    “迴夫人,我二人家鄉並不在此,年初三我就跟著二叔來京城,想找事做。不成想,活還沒找到,竟然遇到這麽倒黴的事兒。事情發生的時候,找了大夫,可是大夫一看,就說沒救了,讓趁著還有氣,趕緊換身衣衫。


    萬幸的是,聽聞一位婆婆說起夫人義診的事,這才過來碰碰運氣的。”年輕人看著自己二叔腹部縫合平坦的傷處,鬆口氣的說到。


    牧瑩寶點點頭;“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暫且在此住下,他這傷還需觀察幾日,不會發炎發燒,才算穩妥。”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年輕的一聽,很是高興的應著。


    薛文宇叫人幫著把傷者抬到另外一間屋子去了,年輕人也跟著過去。


    “看出什麽了麽?我怎麽還是覺得他們有問題呢。”牧瑩寶低聲的問。


    薛文宇很是欣慰的點點頭,嗯,媳婦的判斷能力還行;“他所言真假,命人去查查便知了。”


    畢竟,牛頂人這樣的事,也算是個新聞了。


    既然發生了,肯定有人看見或者聽說的。


    再說現在是正月,春耕還沒開始,百姓們大多都在家閑著,這樣的八卦事件不可能沒動靜的。


    就算沒問這倆人的事發之地,也能輕鬆的查到。


    牧瑩寶一聽,覺得很有道理。


    這時,丫蛋給拎了熱水進來,牧瑩寶上前洗手。


    她真的,好想念現代的手術手套啊。


    “薛文宇,你看見我這樣,我再做菜什麽的,你吃著就一點都不覺得膈應麽?”她邊洗手上的血,邊好奇的問。


    薛文宇認真的想了想;“並沒有啊,興許是我血腥之事見得多了,習慣了?還是?”


    “夫人這是在治病救人,有什麽可膈應的。”薛文宇卡殼的時候,一旁的丫蛋插嘴道。


    反正,她是一點都沒覺得哪裏不舒服。


    被搶話的薛文宇卻沒惱,很是讚同丫蛋的話。


    怪不得這次出門,她都不帶東珠她們幾個聰明伶俐的呢。


    丫蛋很是細心的幫著牧瑩寶換了好幾盆水,這才遞給她一塊棉帕擦拭幹淨。


    等丫蛋收拾好剛剛手術後的場地離開後,牧瑩寶又坐下看著門的方向。


    “白激動了,結果還不是。”她小聲的嘀咕著。


    “這可不一定,說不定剛剛那倆,是意外收獲呢。”薛文宇卻跟她想法不同。


    人已經安排出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反饋迴來的。


    外麵的一間屋子內,那年輕人見屋內沒有旁人了,這才拍拍心口,鬆了口氣。


    為了能接近她,試探她,二叔可是冒著那麽大的危險呢。


    這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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