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送孩子的薛文宇經過此處,就過來探望下,剛見姐姐麵,就感覺到她的變化。


    原本他心裏還擔憂,有個唯利是圖的父親,又在宮中那種地方待了許多年的姐姐,就算成功脫離苦海了,也不會像尋常女子那樣開心的生活。


    畢竟,之前那些年經曆的種種記憶是不會遺忘的。


    可是,竟然沒想到,姐姐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姐姐的臉上,有了那種發自內心的笑,話也比以前多了不少,性子變得歡脫了?對,就是歡脫。


    姐姐這次的詐死,竟然能讓姐姐真的重生了一般。


    “看什麽?姐姐臉上有花麽?”薛欣笙見弟弟看自己的眼神,歪頭笑著問。


    薛文宇搖搖頭;“不是的,就是感覺這次見到姐姐,變化實在太大了。看樣子,姐姐在此處過的還不錯。”


    薛欣笙好不容易看到這個世上最親的兩個親人,當然是開心的。


    “這裏的一個人,讓我知道,原來人生還可以有另外一種活法。她說,人不能總活在記憶中,已經過去的那些不好的迴憶,既然無法忘卻,那就留著吧,把它們封存在記憶深處,偶爾迴味了自己曾經受的苦難,就當是提醒下自己,別忘記那些教訓。


    她說,人的一生中,會遇到很多岔路口,雖然是命運的安排,但是關鍵在於自己的選擇。


    心裏想要什麽,就會選擇自己覺得對的那條路,偶爾選錯了也沒關係,不過就是繞了個彎而已,隻要心中有這堅定不移的目標,總會到達的。


    若是總把自己囚禁在那些不好的迴憶中,自己折磨自己,那就是最愚蠢的傻瓜,姐姐我不想當那樣的人啊。


    既然你們爺倆讓我有機會重新開始,那我自然要珍惜了。”


    薛欣笙的這一番話,邊上坐著的爺倆心中都很是自然的想到一個人,一個為了達到她想要的目的,不顧別人的目光肆意妄為的女子。


    “怎麽?她的話沒道理麽?”薛欣笙看著身邊爺倆的表情,不解的問。


    “不是。”


    “不是。”


    爺倆異口同聲的迴應,然後相互看了看。


    “姑姑,告訴你這些的人是哪一個?能見見她麽?”輝哥雖然年紀不大,卻也有分析能力。


    跟姑姑說這番話的人,定然是位女子。


    薛文宇若有所思的看著兒子,其實他也想問來著,備一份大禮當麵感謝那女子,感謝她開解了姐姐,讓姐姐卸下壓在心中的石頭,開始了新生。


    薛欣笙搖搖頭,帶著歉意的對輝哥說;“這個恐怕不行啊。”


    輝哥有些遺憾,但是也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因為此處是忘憂穀,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有來曆,有秘密的。


    他看出姑姑有話想問父親,而父親也應該有事跟姑姑說,立馬起身說想到院子裏逗逗小白兔。


    屋內,就剩下兄妹二人時,薛欣笙這才開口問;“京城如今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能逼你把孩子送這麽遠?他們到底想做什麽?你是他們的絆腳石我可以理解,


    可是,他們這樣三番五次的盯著孩子下手,究竟為了什麽?”


    薛文宇沉默不語,薛欣笙歎口氣;“好吧,既然你不方便說,就當姐姐什麽都沒問。那你不如幹脆讓孩子留在這裏好了。這裏應該是安全的,你辦妥了自己的事,再來接他不行麽?”


    薛文宇再次搖頭;“不行,你倆不能在一起。”


    姐姐當然是最可信任的人,姐姐在這裏,會很安全。


    但是輝哥,就不一定了。


    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把那孩子藏在另外一處。


    “姐姐知道你辦事穩妥,既然你覺得不可以,那定然有你的道理。可是,要走也不用這麽急的吧,多住幾天休息休息再啟程不行麽?”薛欣笙心疼弟弟。


    明明有那麽一個大家族,卻誰都依靠不了,她隻怨自己不是男兒身,幫不到弟弟。


    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活著,不讓弟弟再為自己的事分心,不給弟弟拖後腿。


    “不行啊,此次出門是安排了人化妝我二人的模樣在那邊,時間短或許沒事,久了,恐怕會讓人發現異常。”說完這話,薛文宇就起身準備走了。


    薛欣笙聞聽此言,也不敢再留人吃了午飯再走,趕緊去廚房,把甕裏的東西都倒出來包了,交於薛文宇;“太匆忙,沒別的了,這個帶在路上吃。”


    這是牧瑩寶做的,當時兩種口味,這個有點麻辣,她吃不習慣,還迴去不禮貌,扔掉也舍不得,就放甕裏。


    “謝謝姑姑,要保重身體。”輝哥懂事的跟薛欣笙告別。


    爺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此刻牧瑩寶已經開始動手給孔廉做手術了,手術刀劃開他胸腔的時候,邊上那個助手咬了咬牙骨。


    他叫黃之行,是孔廉按照牧瑩寶要求選的人,功夫高、血腥場麵經曆了不少次。


    牧瑩寶當時之所以要個這樣的助手,就怕受不了這場麵再暈倒給她添亂的。


    雖然剛才孔廉昏睡過去後,牧瑩寶也曾經簡單的告訴這個助手,等下她將怎麽做,給了他思想準備。


    但是,黃之行現在卻也還是有些不適,卻不得不強忍著著。


    雖然他也不止一次殺過人,傷過人,可是那跟眼前這種完全不適一迴事好麽!


    他不時的朝那個專心致誌,很是淡定給主子開膛的老頭,心中震驚不已。


    執刀的手那麽穩,就好像這樣的事,他經常做,做過很多迴似的。


    隻聽過江湖上有邪惡之人,會給孕婦剖腹取紫河車做藥引,光是聽聞那樣的事,腦補一下殘忍血腥的就會覺得不寒而栗。


    卻從沒聽過這樣給人醫治的,那他這麽熟練的動作,是怎麽迴事?


    黃之行不想去糾結,可是卻控製不了自己的想法。


    難道,這位老大夫,其實就是人神共憤的那種人?


    不然為何會這樣,醫術明明了得卻如此低調?難道不是怕名氣太大,會暴露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黃之行正走神,想著事後一定要跟主子商量下,看看是不是該好好查查這老頭的來曆?若真是那種人,就算醫治好了主子,是主人的救命恩人,他黃之行就算忤逆主子,也要除掉這個殘暴的惡魔。


    就聽,對麵之人用那奇怪的東西把創口拉大,扒著盯著裏麵忽然驚喜的哈哈兩聲。


    黃之行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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