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哥眼淚汪汪的點點頭;“我是隻有七歲,可是我又不傻。沒喝之前我很難受,喝了就舒服了,那難喝的湯肯定是藥啊。再說,在府裏中毒那次,也是喝了湯藥就好了。”


    這是成精了吧,難怪來的路上給他喝那湯藥,他會那麽乖乖的喝啊?牧瑩寶覺得是自己智商欠費了,還以為孩子是被自己威脅的,不敢不喝。


    “對了,你快點告訴我,你偷吃了我廚房裏的那碗東西之後,出了那個院子又吃過什麽?”牧瑩寶想起來問。


    “我沒撒謊,在你院子出來,再沒吃過什麽。”輝哥保證著。


    “那不科學啊,那你遇到過什麽人,對你做過什麽,還記得麽,一點不拉的說給我聽一遍。”牧瑩寶不甘心。


    輝哥眨巴眨巴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牧瑩寶;“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弄藥吃,然後再問這些啊?”


    噗,牧瑩寶被孩子的表情還有話逗笑了;“放心了,你一時半會兒的沒事兒,這些混賬東西膽子也不大,接二連三給你投的都是慢性毒,劑量也不大,趕緊的迴答我的問題。”


    輝哥即使聽到自己不會有事的答複,也笑不出來。這是什麽女人啊,不管如何人家都是中毒了,怎麽一點都不著急?


    可是,他還是乖乖的想著當天的經過,努力說的詳細。


    牧瑩寶一連讓他說了三遍,才作罷;“你說,出了那個院子後,遇到的人裏就有一個人跟你有過身體的接觸?”


    輝哥點頭;“她就是說我嘴上有髒東西,拿帕子幫我擦了下嘴。”


    牧瑩寶沒迴應,在心裏分析著。


    輝哥口中的那個她,不是別人,正是薛夫人的侄女錢心茹,也就是薛文宇的表妹。


    聽東珠說起過,說表小姐喜歡世子爺的。侯府中上下的人,也都知道,隻是世子爺一直沒什麽表態,事情就沒挑開。


    既然是喜歡那個世子的,那她還沒嫁給他呢,怎麽就能如此迫不及待的謀害他的孩子?可是她在侯府好幾年了,早不動手晚不動手,怎麽偏偏選在自己嫁進侯府後?


    難道,那位表小姐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有人背鍋,既除掉了孩子,也除掉了世子正牌夫人,那可真是一箭雙雕一舉兩得啊。


    若是隻有她跟輝哥接觸過,那下毒的人十有八九是她了,至於怎麽下的毒,問題肯定就出在那塊帕子上。


    “你那位表姑姑,她不是很喜歡你父親麽?那這次你父親出京平亂,她是不是哭的很傷心,很擔心呢?”牧瑩寶又問。


    輝哥看了看眼前這位,居然還有閑心問八卦?就因為自己不是她親生兒子麽?所以自己中毒,她不著急?


    “聽下人們說,她哭得很傷心來著,皇上允許父親帶一位女眷,父親刻意去問了她,誰知道她居然病倒了,說病得很重無法承受長途跋涉。”輝哥還是滿足了眼前這位的八卦心。


    “哦哦,這麽不湊巧啊,這要是跟著去了,迴來妥妥的世子夫人啊。”牧瑩寶笑著說。


    她已經感覺到,那位表小姐跟牧家牧錦依是一類人了。


    然後,牧瑩寶就忍不住的同情起那位倒黴的世子爺來。


    怎麽他的女人,一個兩個的都是一個德性呢?


    哎,長得帥、會武功、年紀輕輕就得皇上重用又如何?對他心儀的女子還不是說變心就變心?重用他的那位皇上,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


    事到如今,親爹自保拋棄了他,就這麽一個兒子,還被當成人質押送到這裏受苦,屢次被下毒!


    這麽一想,牧瑩寶忽然覺得,最悲催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倒黴的世子爺。


    自己穿越到此地,就是個悲催的孤女,就什麽都沒有。


    而那薛世子就不同了,年紀輕輕的他頭上就頂著榮耀的光環。原本高高在上的他現在啪的摔下來,貌似他更慘更疼吧。


    “那什麽,我難受。”輝哥看著眼前的女人,不知道神遊到什麽地方去了,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開口提醒一下。


    “啊?什麽?你說什麽?再說一遍。”牧瑩寶迴過神來問。


    好吧,對於這個繼母也不能要求太高了,輝哥在心裏安撫著自己;“我難受。”


    “哦,難受啊,你先等會兒,我去煎藥給你喝。哎,可惜了今晚做糖醋魚的。”牧瑩寶說完,起身往外走。


    “我喜歡吃的。”輝哥聽著她惋惜的語氣,心慌慌的補充著。


    就見前麵那位轉身;“恩,可惜,你這次中的毒,不能食用魚類。所以,不能怪我哦,誰讓你一點警覺性都沒有亂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哎,挺聰明的一個孩子,怎麽關鍵時候沒用呢?”她嘀嘀咕咕的說完,推門走了。


    好在這幾天,她都借著摘野菜的幌子,采了不少草藥迴來,在廚房烘著呢,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用到了。


    不然的話,這還得連夜上山找藥呢。


    當晚,牧瑩寶一個人幹掉了一整條糖醋鯉魚,而輝哥,就是雜糧飯就著一碟清炒白菜。


    為了避免孩子眼饞,牧瑩寶讓他一個人端著碗,坐在院子裏吃。


    這一幕,被路過的一個婦人看在眼中,無奈的歎氣。


    以後一定注意保重自己的身體,不然的話,自己沒了男人另娶,兒子閨女就會像這個孩子一樣可憐。


    那個後娘在屋裏吃魚,他小可憐在院子裏吃大白菜。


    別問她怎麽沒進屋就知道人家吃的是魚,街上已經傳遍了,今個因為看著這後娘來氣,賣魚的婆娘還挨了一巴掌。


    晚飯後,牧瑩寶叮囑孩子一聲先別睡,隔了半個時辰後,去廚房又喝了一碗藥。


    放下藥碗,輝哥見牧瑩寶手上小勺中的東西,嘿嘿一笑張開小嘴去吃了。


    “還笑的出來,看你以後還長不長記性。”牧瑩寶用手指點了點他的小腦袋訓道。


    “恩,記住了。”孩子挨訓一點都不難過,反而挺開心的樣子。


    “我去睡了。”臨迴屋的時候,他還迴身告訴一聲。


    牧瑩寶點點頭,看著孩子的樣子,她就知道,這孩子真的是理解她的別苦用心了。


    輝哥迴到屋內,自己脫掉鞋襪,吹熄了蠟燭摸黑上床。


    現在日子不好過,還是要幫那個女人省點的好。


    其實,輝哥開始也是很困惑的,明明這個女人跟父親關係不好,據說是個貪財的,因為自己偷吃的那碗東西還蒙受冤屈來著。


    可是,為啥父親落難,祖父都不管自己了,這女人卻待自己這麽好呢?她圖什麽呢?在破廟的時候,她明明是想要逃跑,也有機會的啊。


    還有啊,為啥自己中毒,她看得出來,還懂得用藥呢?也沒聽說她是大夫啊!


    其實同樣困惑的,又何止是輝哥。


    幽城內外,不止一人疑惑,怎麽那孩子離開侯府前,下了毒的居然到現在都沒事,難不成暗中有人幫他?這個得好好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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