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爆炸聲後,場麵變得異樣平靜。


    詭異的氣氛旋繞在空氣中。


    幾道悶響作響,場外全員先後倒下,右臂與雙腿從他們身上斷裂開來,切痕十分平整,他們全身上下密布著道道刀痕,鮮血從他的衣物上滲透出,染紅了大地。


    不論是武士還是忍者,都沒有任何聲息,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白芒氣息逐漸削薄,四散而開,漸漸能夠看清,場地中心之處的兩道黑影。


    飛段的身處碎裂的血陣之中,全身衣物被撕裂成費布條,零星幾絲裹在身體上,全身都黝黑墨水般,骨節處盤旋著白色的條紋。


    雖然右臂與雙腿完全斬斷,掉落在地麵,飛段身軀依然是豎立在大地上的,左臂抓在血鐮上,身軀倚靠在上麵。


    “真是大意呢,竟然讓我如此狼狽,邪神大人也不會原諒我的。”


    飛段緩緩抬起頭來,仰天長笑道:“不過這場戰爭,終究是我贏了。”


    田誌綱滬左肩的黑色鎧甲炸裂開來,出現一道兩尺長的傷口,鮮血不斷的滴落。


    精致的佩刀插在大地上,刀麵上掛著坑坑窪窪的痕跡,田誌雙手劇烈的顫抖著,似乎就連舉刀的力氣都失去了。


    “就算你是不死,你還能追嗎?我們還有……”


    田誌綱滬的話語戛然而止,他扭頭看到場外,眼神變得如同死灰一般,不可置信的吼道:“新田,北田!”


    沒有任何迴應,田誌綱滬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覺,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你看他們的傷口,是不是與我一樣?沒錯……就是你,親手殺死他們的。”飛段拔出鐮刀,舔舐著刀鋒上的鮮血。


    “不……不對……惡魔,你是惡魔!”田誌綱滬抓著腦袋,痛苦的嘶吼。


    “我隻是邪神手下,一個忠實的信徒。”


    沒有鐮刀的支撐,飛段倒在了地上,抓過身旁的漆黑短柱,輕輕一甩,變成一米多的長矛,刺在自己胸膛之上。


    “雖然是你殺的人,我也會幫你祈禱。”


    飛段自殘的同時,田誌綱滬身上也出現一樣的血洞,他捂住胸口,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呃啊!原來是這樣嘛?他們真的是我殺的……”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飛段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蘊含著蔑視的嘲弄之笑。


    “儀式已經完成,你知道太晚了。”


    “現在我要進行禱告,歡迎你隨時攻過來,要是帶著小公主逃跑,也隨便你。”


    “不過,你隻有30分鍾的時間,盡情享受生命最後的時光吧。”


    “浴花大人!”田誌綱滬楞了一下,像是幡然醒悟過來,一步一步,緩慢的邁著步伐,向著樹木後走去。


    跨過新田的屍體,走過北田的身側,屍體眼神空洞,因為痛苦麵部扭曲的不像人形,鮮血淋漓灑滿了大地。


    一步一個腳印,盡是夥伴的鮮血。


    新田、北田是我殺死的……


    他內心深處不斷動搖,劇烈的痛苦席卷而來,經管經曆過不少風雨,但是親手斬殺自己的夥伴……


    他感覺周圍一切開始變化形狀,變得疏遠、模糊,仿佛進入充斥著血色的世界。


    新田二人的扭曲的身影,發出悲慘的鬼嚎聲,不斷重複著質問的話語。


    ……


    還有浴花大人,這是我作為一名武士最後的使命。


    最後的信念,在他腦海不斷的堅定,他選擇無視二人,一步步向著前方,不斷走去。


    模糊不清的眼裏逐漸清明,此時才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擋在路途前方,不斷搖晃著他的身軀,大聲唿喊著他名字。


    “田誌綱滬!”


    這是多麽美麗的場景啊!


    夏季的陽光,穿透茂盛的樹林,照射進入這塊陰暗,充斥著血腥氣味的大地,落在身前的白衣少年身上。


    這一刻,他仿佛是上帝的降生於世上的寵兒,來拯救墜落深淵的人們。


    當清楚的看清後,田誌蒼白的臉色,泛起一抹紅光,眼中重新孕育出名為希望的光芒。


    田誌綱滬嘴唇微微張合,仿佛要訴說什麽,卻又生生止住,不知從何說起。


    櫻滿集看懂了他的表情,鬆開了他肩膀上的手,眼神微微交側開,低沉的說:“我都知道,抱歉,來晚了……”


    “已經是第二次了……你是我的貴人。”田誌綱滬搖了搖頭,眼中沒有一絲責怪,盡是慶幸之色。


    田誌綱滬轉眼便看到少年身後的三人,以及廉鼬身上沉睡的小巧身影,聲音啞然的快步走去:“浴花大人……”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卻生生的再次止住。


    蒼老的手上盡是血跡,不忍破壞那完美可愛的臉頰,田誌綱滬靜靜的望著雅界·浴花,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在下隻能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路,浴花就算沒有我陪伴,也要一直勇敢的走下去!”


    櫻滿集則是手握銀白的血紋剪刀,邁步向前。


    他望到了血陣上飄在空中,那股超越常人上百倍,還帶著自動修複能力的生命線,散放出強大的生命氣場。


    田誌綱滬的生命線,就那麽纏繞在這條巨大繩索的表麵,隻要一動手,率先死的便是田誌。


    “我有辦法徹底殺死他。”


    “但是,你的生命與他連在了一起。”


    櫻滿集聲音冰冷,平靜的說了出來。


    田誌綱滬已經不在乎櫻滿集說的真假,也不在乎什麽方法,臨死前隻想多看浴花幾眼。


    “在下早有準備,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浴花,還要勞煩閣下了。”


    櫻滿集點了點頭,默許後道:“還有別的遺願嘛?”


    “閣下,動手吧!遇到你是在下的幸運。”田誌綱滬搖了搖頭,露出釋然的笑容。


    櫻滿集拎著剪刀,走到了陣法邊界。


    凹陷破碎的地界,飛段靜靜的躺在邪神陣中,忽然睜開了眼睛,與其對視。


    “從剛剛為止,一直在自說自話的就是你這樣的小家夥啊?”


    “哈哈哈~你要殺我,做得到的話,盡管來試試看啊!”


    飛段沒有絲毫畏懼,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態,毫不掩飾的放聲嘲笑,眼中盡是蔑視。


    沒有說話,櫻滿集的眼神很是冰冷,一腳踩住飛段唯一剩下的左臂,雙手握住柄把,緩緩打開血紋剪刀,對準飛段的胸膛。


    飛段看這冷漠的眼神,還有衣服,恍然大悟般,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麽。


    “我說怎麽有一種熟悉感,原來是大蛇丸的走狗。”


    “又被小看了呢,大蛇丸都不敢說殺死我的話,你這小子還要逞強……”


    血紋剪刀的鋒刃,發異樣的色彩,沒等飛段話語講完,便插入他的胸躺之處。


    血紋剪觸碰飛段胸膛的時猴,櫻滿集意識被拉到一個虛空的裏世界。


    這裏漆黑一片,背景裏不斷的閃迴播放著白色的畫麵。


    講述著一個灰發小男孩,在逐漸成長的路途上,找到了真正的信仰,屠殺了整個村子,祭祀邪神。


    加入邪神教的他,自願作為試驗品,進行邪神的禁術試驗,並且成為了第一個成功的案例,獲得了詛咒之力與不死之身。


    但是他的不死之身並非是祝福,而是邪惡的詛咒,力量必須隨著殺戮才能持續。


    隨後他加入了“曉”,也是為了貫徹信念,為了讓更多人知道受傷與死亡的痛苦。


    飛段就這樣,一步一步忠誠的侍奉邪神直至今日。


    沒錯,就是今日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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