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同在這裏應該還有別的房子,而且為了方便看守樹屋,他會選擇住在大樹的附近。 隻能以大樹為圓心慢慢地找。 這小鎮跟華國的縣城不一樣,雖然麵積差不多大,但是人口很少,房屋也稀疏,田埂附近幾乎沒幾間房子,大不用說了,而且還有起伏的山丘,要繞遍小鎮還不是件容易的事。 於數走著走著,就有點迷路了。 他循著本能穿過灌木叢,走到有水聲的地方,看見了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河。 河邊一個戴著牛仔帽的男人持魚竿,正坐在邊上釣魚,他的腳邊還放著一個空蕩蕩的水桶。 男人聽見腳步聲轉過頭,似乎覺得不該有人發現這個隱秘的地方,然而視線交錯,他眼閃過驚 喜,酒窩變深:“我說今天怎麽一條魚都不上鉤,原來是有一條美人魚在這裏等著我。” “你果然在這裏。”於數朝他走了過去,腳步沉重,心跳卻在漸漸變快,“高同。” “你終於來到了這裏。”高同也不再裝什麽高深了,直接把魚竿一丟,把帽子一掀,扣著於數的後腦吻了上去。 此時兩人身上都有些汗,於數的鼻端能清晰地聞到高同身上的汗味混合著草木的氣息,不算好聞,卻讓他有點上癮。 他慢慢地迴應對方的吻,在不知不覺也放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心跳非但沒有恢複如常,反而變得更快了。 於數從高同的眼眸看出一抹熾熱,而他也懷疑自己眼裏是否也有同樣的情緒,否則高同看起來不會這麽高興。 高同不舍地在於數的唇上又啄了一下:“先到我家把行李放下,再帶你去拆生日禮物。” “我看到了,那間樹屋。”於數看著他的眼睛說。 “嗯,那麽明顯,還被鎮上的人擅自評為景點,想看不到估計也難。”高同有點無奈地說。 “你花了多久完成它的?”於數問。 “加上設計的時間,總共花了兩年個月。”高同從他拉過行李箱,魚竿水桶全都扔在原地,攬著他的肩膀往外走,“其實造一個樹屋不難,難的是保養。每當電閃雷鳴的時候,我就擔心一道雷把它給劈沒了,又要重新動。” 這可以說是很現實了。 高同注意到於數上的戒指,唇角一勾,故意拉起他的看了看:“喜歡我送你的戒指?” “老實說,你雕得有點粗糙。”於數看了他一眼。 “那迴頭我再打磨一下。”高同飛快地說,“但你不許摘下來,以後都要戴著它。” 他自己的左無名指上也有一個同樣的戒指。 “好。”於數答應地很爽快。 高同就喜歡他這副直率的模樣,從不知道什麽叫害羞帶怯,什麽叫欲拒還迎,永遠忠於自己的本能。 心癢癢的,他又想去吻於數了。 可惜於數沒給他這個會,他直接問道:“那你現在能告訴我這是怎麽一迴事了吧,我們在場的那次見麵,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麽人的有意安排?” 高同眼閃過一絲欣賞:“你果真猜到了,那次見麵確實是主係統安排的。” 高同也迴答得很直白。 在場的除了係統之外,都心知肚明。 係統:“?!為什麽這是主係統安排的?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 於數這才想起來,他忘記跟係統說了。 高同指著前方一棟白色的小洋樓:“到了。”他率先過去把門打開,邀請於數進去,然後繼續用平靜的嗓音拋出重磅炸-彈,“這件事情或許你已經有所察覺,不過在見到你時候起我就不再受到約束,所以可以直接跟你說了。” “什麽?” “你進行的,其實是一個雙重的綁定任務。”高同轉過身,對於數慢慢勾起唇角。 於數怔怔地看了他幾秒,才終於露出釋然的表情:“居然真的是這樣。” 他得知從高同篡改自己父母的記憶後就猜測,高同現在恐怕身不由己,不能經常迴到父母的身邊,所以要給他們製造假的記憶,製造自己還在身邊的假象。 所以當時於數就在想,或許高同並不在現實世界裏,或者就算在現實世界,也受到了某種束縛,導致他無法正常出現。 而後來跟嶽武見麵後,嶽武的話更加印證了於數的觀 點,高同的十萬分沒用在自己身上,而是給嶽武換來了生,那麽如果高同陷入生命危險的時候該怎麽辦? 嶽武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是“我殺了高同”,而高同也從不否認這一點,他最常說的是“我沒有死”,而不是“我沒有被嶽武下”。 嶽武確定自己動了,而高同也沒否認,也就是說如果那一刀真的捅了下去,高同現在不可能還活蹦亂跳,他的十萬積分已經沒了。 而就在前不久,係統無意跟於數提到了“分擔傷害”的概念。 和宿主綁定的係統,會自動分擔宿主受到的傷害,不論是在任務世界還是現實世界。 在積分所剩無多的情況下,高同的係統哪怕再高級,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最好的結果恐怕就是長期的休眠。 於數把他的推測一股腦地說出來,眉頭微微皺起,他看著高同的顏色偏淺的眼睛道:“所以你現在……其實是沒有係統的狀態?” “或者說,我已經是半個係統了。”高同眯了眯眼,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令人震驚。於數能推測到這一步,顯然也不會感到意外。 隻有於數的係統還處於坐過山車的狀態:“……怪不得高同大大每次都能精確感受到我的存在,還老是威脅我……其實他一直就能看到我在什麽地方,我真傻!” “是挺傻的,你現在這麽跟我說話,也很可能被高同感應到。”於數在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