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數在這個訓練場待了將近半個月,不但他的實力得到了提升,連給他陪練的軍官們也都進步不小,這對高同來說倒是個意外收獲。    這天,於數在訓練室剛結束了一場戰鬥,甲頻道內就傳來了高同的聲音:“找到幾個當年下落不明的研究員了,其有個人,說非要見你一麵不可。”    “好,我馬上就來。”    於數說完就從駕駛艙離開,從紅色甲走出。    他身上還有剛才戰鬥後留下的汗水,頭發也是濕-漉-漉的,臉頰上有運動過後的紅暈,整個人看起來年輕又有活力。    高同卻皺了皺眉,從旁邊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蓋在於數的頭上,幫他擦了擦汗:“你的衣服都濕透了,先換衣服再去會客。”    “不換了,直接脫了泡進水缸裏不就行了?”於數在甲裏悶了半天    ,熱得不行,他現在無比渴望泡在涼絲絲的水裏。    高同看出他的想法,搖搖頭:“泡水可以,但是不能泡涼的,水溫必須保持在6度以上,否則溫差太大你會生病的。”    “那麽熱的水,我還不如不泡。”於數看了他一眼,“而且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越來越像個老媽子了。”    “我樂意。”高同哼笑一聲,又在他頭上揉了一把。    這麽“嬌軟”的於數可不多見,打著“人魚需要細心嗬護”的旗號,高同可以一點點讓他習慣自己的觸碰,像溫水煮青蛙那樣,讓於數逐漸適應他的靠近。    就連於數自己都沒有發現,受到人魚體質的影響,他現在對高同的忍耐度是前所未有的高。    以往高同要是敢對他這麽動動腳,需要謹防命-根子受襲。而現在,也不過是換來於數的一句調侃和一個白眼而已。    於數換好衣服後,跟高同一塊來到會客室。    會客室裏坐著一個身形佝僂的男人,他全身上下都很邋遢,衣服髒兮兮的,臉上也是黑泥油汙,就像個街邊的流浪漢。    為了躲避研究所的追蹤,這個名為弗裏克的普通人確實當了十年的流浪漢,舉止之間的畏縮感仿佛刻入了骨髓,和資料照片意氣風發的研究員完全是兩個人。    弗裏克看見於數是用自己的雙腿走進來的時候,眼閃過一抹驚訝,他激動地站起來,渾濁的眼睛重新點燃激情:“真的是你!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的模樣,你的發色和瞳色很好地遺傳了你的兩位父親,五官大致上也能找到從前的影子。”    親眼見到好友的孩子,弗裏克警惕的表情終於放鬆下來。    他張了張嘴,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跟於數說出很多隻有他知道的秘密。但弗裏克沒有忽略房間裏還有個高同,“接下來可以讓我跟伽羅單獨說說話嗎?”    高同掃了他一眼,眼神很兇,把弗裏克嚇得又緊張起來。    嚇夠了對方,高同最後還是同意了:“長話短說,伽羅不能離水太久。”    弗裏克趕緊點頭,生怕對方反悔。    等到高同離開,房間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終於不在,弗裏克連忙做了幾個深唿吸,才尷尬地撓了撓頭說:“你可真幸運,伽羅。薩瑟元帥專斷獨行,很不好惹,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可沒這麽好說話。但在你的麵前,他卻完全沒有表現出陰暗的那一麵,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於數心想,其實他見過高同更陰暗的一麵,那絕對能把弗裏克嚇到哭。    不過高同的這一麵也隻有他見過。    而那都是為了保護他。    其實當年的真相被他查出來後,於數早就不再把高同放在自己的對裏麵上,他把高同當成自己人,自然不希望高同被外人誤會。    哪怕高同的性格和行為確實很容易遭到別人的誤解。    所以在弗裏克說到高同有多恐怖的時候,他隻想趕緊跳過這個話題:“弗裏克叔叔,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麽?”    弗裏克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轉達給於數。    他嚴肅地從破破爛爛的外套裏掏出一遝泛黃的紙,小心地展開,露出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跡。    等於數看清楚時,才發現這些紙張嚴格說來都是薄薄的樹皮,形狀大小都不一致。    “我在逃亡的時候也沒忘記研究,這些都是我的戰友們留下的瑰寶,我有義務將它完成。”弗裏克嚴肅地說,表情再也不像個猥瑣的流浪漢,恢複了往昔的幾分風度。    “這些……全都是後續研究?”於數接過來,隨看了兩張,雖然看不懂,但也能    感覺到弗裏克說的話都是真的。    “是的,沒人比我更清楚研究進展到哪一步,接下來又該往哪個方向走。”弗裏克說,“而且我還糾正了過去研究數據上的一些錯誤,現在這一份資料,才是藥品研製成功的關鍵。”    於數看著神情認真的弗裏克,鄭重地對他說:“謝謝,這些資料真的太重要了。”    “這還不是我最想跟你說的事。”弗裏克擺了擺,隨後,他的表情又嚴肅了好幾分,“伽羅,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你要好好聽著。”    於數點點頭,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我聽說你也覺醒了異能,在我來到這裏之前,薩瑟元帥就曾經用這件事來試探我。我當時雖然沒說什麽,但實際上這件事在你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弗裏克深吸一口氣,對他說:“這是一句遲來的、來自你兩位父親的道歉,他們對你十分愧疚,不管他們自身對於研究有多狂熱,拿自己做試驗也就算了,他們不該把還年幼的你也當成試驗品,在你還懵懂的時候就給你用了藥。”    根據弗裏克的描述,伽羅的兩位父親都是狂熱的天才科學家,讓普通人的懷孕率提高的藥劑,最重要的化學式就是他們發現的。後續在發現普通人也有異能的過程,森和貝拉姆的貢獻也是最大的。    身體是自己的,他們想要如何折騰是他們的自由,可拿自己的孩子也去做實驗,就算再瘋狂的科學家也會產生愧疚。    給伽羅用藥之後,他們感到相當的不安,想要做出解除進化的藥劑讓孩子恢複正常,卻因為賽肯的告密而讓他們根本來不及。    弗裏克說:“當時我也在研究所的黑名單上,你的父母把你托付給我,可我根本無法帶著你逃亡,我們兩個湊在一起目標太大了,而我隻是個普通人,無法用異能來保護你。所以後來我隻好用藥物消除了你的記憶,並給你注射人魚基因,把你悄悄送到了研究所。”    有不少貧困家庭的父母會通過黑市買到劣質的人魚細胞,給孩子進行非法注射,為了能讓孩子的下半輩子過得更好,主動將他們改造成人魚。    這些父母會把孩子悄悄送到研究所門口,因為法律有規定,每一條人魚都需要好好珍惜,不管他們是怎麽來的,隻要進入研究所後就會給他們上編號,給他們提供合法的身份,不再追究他們的來曆。    當然,這當有一大半的非法注射都是失敗的,黑市的黑心商人有的賣的根本不是人魚的基因。    但弗裏克身為曾經的研究所員工,他想要拿到正宗的人魚細胞是很輕鬆的事,成功將伽羅改造成人魚後,他就趁賽肯不注意,冒著生命危險重新迴到研究所,把伽羅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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