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城門時,係統再次發出警報聲:“宿主,我又檢測到任務對象了,這次應該是北疆王!”    於數愣了下,夾緊馬腹,在馬臀上抽了一鞭,提速迎上北疆王的車隊。    “北疆王?”於數在馬車前停下,坐在馬背上向車的人詢問。    “正是本王。”話音落下,就見一隻掌心略有粗糙的掌掀開車簾,裏麵露出一張英武不凡的臉,那人從容地下了馬車,微微抬起頭看向於數,還帶著玩味的目光。    又不是高同。    這個任務世界裏竟然有至少個任務對象?    於數捏緊了一下馬韁,將那股莫名躥升起來的怒氣壓迴肚子裏,利落地翻身下馬,衝北疆王拱了拱:“見過王爺。”    “見過公子。”蕭仲梓往前走上一步,與於數靠得很近,他低聲道,“不過,你當真是雅弦公子嗎?”    當著將士和百姓的麵,蕭仲梓的問話雖然看似開玩笑,但該聽的人都能聽見,實際上這是一個圈套。    於數輕輕一嗅,從蕭仲梓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他馬上迴想到剛才對方從馬車下來前,車裏還有一個穿著白衣的人,那人雖然用麵紗蒙了臉,但眉眼透著對於數深深的憤怒與嫉恨。    於數很快反應過來,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往後一退:“北疆王莫非是在與我開玩笑,你明知雅弦對槐花過敏,聞到槐花的味道便會暈倒,還故意用槐花熏衣,這是想讓我在大家麵前丟麵子嗎?”    係統給的資料很詳細,於數這幾天已經把所有的人物資料都看完了,尤其是和周惟有關的,一條他都不會落下。    蕭仲梓麵不改色,眼睛卻在一瞬間亮了亮,他哈哈大笑著脫掉自己的外袍,隨丟給一個屬下:“說的不錯,這確實是一個玩笑,公子莫見怪。”    馬車裏的人終於忍不住衝了出來:“他是個假貨!為什麽你不說出來,我才是真正的雅弦公子,我才是周惟啊!蕭哥,你快告訴大家,他是你從教坊買下來的賤貨!他根本不配!”    周惟激動地扯掉自己的麵紗,露出那張跟於數一模一樣的臉。    隻是這張臉因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臉色蒼白,眼袋又    帶著縱欲過度的浮腫,遠不如於數剛從校場鍛煉後那健康紅潤的麵色。    但兩張同樣的麵容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即便是堅定擁護於數的人,也會產生瞬間的迷惘。    因為他們實在是太像了,連臉上的朱砂痣都長在同一個地方。    莫非,白衣的那位才是真的雅弦公子?    於數看著恨不得衝過來撕爛自己臉的周惟,忽然笑了一下:“如果我出身教坊,我又是從哪裏學的騎射與行軍打仗呢?我師從袁夢川袁丞相,除騎射兵法外,還學了經史禮儀,不能說學到老師學識的幾分,但至少我堂堂皇室公子,不會成為任何男人的禁-臠,更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與人在馬車內……咳咳,北疆王請見諒,我說不出那等粗穢的詞來。”    “什麽?!你……你竟敢這樣說我……”周惟氣得肺都要炸了,直朝於數衝了過來,抬就要扇在他的臉上。    於數側頭避過,又快速抓住周惟的腕,將他往蕭仲梓的方向一摔,周惟撞在蕭仲梓的胸口上,而於數則冷著臉道:“北疆王的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有些過分了?還是說,北疆王對我成見很深,也想要拿哥兒的身份說事?”    “哥兒又怎麽了,公子不光琴舞雙絕,連射術也是天下無雙,拯救落日關於水火之!”    “沒錯,沒有公子,落日城早就被屠城了!咱們被圍困的時候,北疆王又在哪裏!”    “公子心懷大義,之前就願意為了虞國蒼生與萬俟氏和親,現在有他坐鎮落日關,萬俟氏就不敢來犯,他不是雅弦公子,難道那名孌寵才是?他配嗎!”    百姓們紛紛開口為於數說話,原本懾於北疆王的威名,他們還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可是現在北疆王莫名其妙一來就找茬,觸犯了眾人敬佩的公子,大家義憤填膺,恨不得抓起掃把將北疆王的車隊趕出城。    早知道就不放他們進來了!守門的兵士也在心裏想道。    周惟從未被人如此圍觀著破口大罵,早被罵懵了,說又說不過他們,情急之下又沒有別的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趴在蕭仲梓的懷裏嚶嚶直哭。    蕭仲梓一邊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背,一邊眸光深邃地看向於數,向他說了聲抱歉:“這迴著實是本王的錯,我不該將此人帶到落日關來,反而令公子名聲受損了。此人是我府上的一名侍君,被我寵得過了頭,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竟妄想與公子比肩,還請公子不要與一個粗鄙之人計較。”    原本還在梨花帶雨的周惟愕然地從他懷裏抬起頭。    他正要開口辯白,就被蕭仲梓飛快地點了啞穴,周惟發現自己說不出話,驚怒不已,眼睛瞪得滾圓。    蕭仲梓卻將周惟從自己的懷裏撕開,給下使了個眼色:“將他帶下去吧。”    周惟剛要掙紮,就聽見蕭仲梓在他耳邊輕聲道:“他如今已經是民心所向,至少在這落日關內,他們隻認他,不認你。你唯有忍過這一時,才能想辦法奪迴自己的身份。”    周惟眼神閃爍,最終還是忍下這口氣,被下帶走。    鬧劇終於消停下來,於數也讓將士們把百姓們都疏散開,讓北疆王的車隊繼續前行。    畢竟老堵在路上也不是辦法。    蕭仲梓走到於數身邊,頗有興地問:“看公子的裝束,是剛從校場迴來吧,可有興與我對戰一局?”    “你是北疆王,多年來征戰沙場,掌心的繭比我厚得多,我怎麽可能打得過你?”於數斜著看了他一眼,露出個彼此心照不宣的表情,“王爺要是想找人練練,我可以幫你安排幾個身強力壯的兵士。”    “那就不必了。”蕭仲梓對這些人其實並無興。    他感興的隻是眼前的人罷了。    “言兮。”蕭仲梓突然開口叫了這個名字。    於數沒有絲毫反應,兀自往前走,半晌才迴過頭來:“啊?王爺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蕭仲梓勾了勾唇,還真是無懈可擊,不論言談舉止還是風儀氣度,都比周惟更像一個皇族公子。    也跟之前的言兮判若兩人。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在事情沒弄明白之前,他可不會罷休。    身為北疆王,蕭仲梓帶人前來幫忙處理戰後瑣事,也在情理之,於數沒有理由拒絕。    更何況,蕭仲梓雖然是打著揭穿他身份的打算來的,可他的車隊裏帶來的卻是真金白銀與糧食布匹,可以幫助百姓們重建家園。    “這兩人臉皮真是太厚了!一個不想和親,讓原主當替罪羊,發現自己身份安全之後又想坐享其成奪迴身份;另一個開戰的時候不聞不問,任由落日關自生自滅,仗打完了才來插一腳搶奪功勞。”係統發了一串怒火燒的表情,“臭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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