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數坐在床上都聽不下去了:“你們在門口吵什麽呢?” 謝子良立即看向病床上的人:“常非,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的。” 高同冷笑:“你的話有這麽見不得人嗎,那看來也沒有聽的必要了。” “宋總,麻煩你先出去吧。”於數看著高同說,“讓我跟謝少說兩分鍾的話。” 高同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兇狠的表情,他緊緊盯著於數看:“你決定?” “有些話總要說開的。”於數現在對他這副威脅人的樣子已經不怎麽怕了,他還衝高同勾了勾唇,“難道在我相信你的時候,你反而不相信我了?” 高同:“……” 係統默默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記了一,這一迴合宿主的氣勢終於壓倒了任務對象。 值得紀念。 高同拿他沒辦法,智商在線的於數,是這世上最難攻略的目標,而他又不可能真的傷害他。 於是他隻好瞪了謝子良一眼,然後摔門而出。 “他……”謝子良迴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於數,眼神有點擔憂。 “沒關係,他偶爾任性一下反而是沒什麽殺傷力的表現。”於數對他說,“坐吧,你想跟我說什麽?” 謝子良在於數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憋了半天才說:“你們的關係似乎很好,是因為在酒店的……那次嗎?” 於數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然後輕聲說:“不完全是,應該說是在更早之前吧。” 謝子良臉上浮現出明顯失望的神色,如果隻是因為那一次的話,他覺得自己還是有會的。 他並不是對雙性人毫無了解,敏感期的雙性人隻要有一個靠近的人,就很容易對對方產生依賴,但是隻要時間一長,這種依賴有時並不會轉化為愛意,而是會慢慢消逝。 可是現在於數卻說,他跟對方之間,並不是從那一次開始的。 謝子良咬了咬牙,仍然不死心地問:“我知道之前自己很過分,對你做了很多不應該的事情。如果那次見麵,我沒有說那些話,想要強迫你的話,你是不是就會選擇我?” “不會。”於數搖搖頭,目光很清澈地迴答道,“我更傾向於選擇一段公平的感情。地位不平等的話,就隻是金主和被包養的關係,我想這也不是你想要的。” 謝子良確實不想要這種關係,他對於數的好感,是從他第一次見麵時的那次反抗開始。 他一開始是很氣憤的,甚至還買水軍在網絡上到處黑常非。 但是,那天記者會上,他聽了常非唱的歌,又重新設身處地站在常非的角度思考。他發現,換成是自己,他也做不到比常非更好了。 常非真的是很艱難地走出了一條生路,並將自己在娛樂圈的道路開拓得越來越寬。 不管常非現在身上的光芒有多耀眼,外麵有多少人喜歡他的歌,喜歡他的性格,謝子良始終記得那天晚上,他穿得單薄站在自己的麵前,卻沒有一絲卑微和諂媚,堅定走出他房間時的樣子。 每當迴想起來,他就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 如果當時的自己能像宋昊那樣,在危急的時候伸拉他一把,是不是自己也能得到宋昊那樣的對待,能 夠得到他的笑容,能夠和他輕鬆地開玩笑,能夠跟他培養出那如有神助的默契來? “常非,我喜歡你。”謝子良終於把壓抑已久的心情說出口,他也是前不久才確認自己的心意的。 當他聽到常非和淩毓一起出了車禍時,他的第一反應是確認常非的情況,然後才想起來去問淩毓的情況。 他已經不滿足於在小區裏偷偷看著常非晨跑的身影,不滿足於在活動室的門外聽他練歌,不滿足於在電視前看見他了! 謝子良說完這句話後,才發現自己的心跳竟然快得就像在打鼓,他又是緊張又是心裏沒底,卻又隱隱帶著一絲期盼,看向於數。 “我很抱歉。”於數看起來並不驚訝,他的表情甚至看不出任何遲疑,“可我不喜歡你。” “果然還是因為宋昊嗎……”謝子良失落地苦笑,他把花放在於數床邊的櫃子上,想要低頭摸一下於數的頭發,卻被避開了,“我不會放棄的,宋昊能為你做的事,我也可以做到。” 於數搖了搖頭,高同跟他隻能說是孽緣,向高同學習可不是什麽好事。 而且,謝子良最大的問題是:“你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對我(常非)來說,你的不確定性太大了。喜歡的時候視若珍寶,不喜歡的時候能把人踩進泥潭裏,和你在一起,我無法保證自己能像淩毓那樣,有深厚的背景和事業基礎,即使不被你喜歡,也不會從天堂掉入地獄。” 謝子良臉色一白,他攥緊拳頭,兩微微顫抖。 “我明白了。”他忽然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對於數說,“我會讓自己變得成熟的。”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於數,然後大步走出病房。 高同還沒走遠,他正抱著臂守在病房門口,看見謝子良出來時,他用低沉的聲線在對方背後說:“他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謝子良腳步一頓,卻沒說什麽,繼續往前走去。 病房內,於數摸著似乎又變得輕鬆些的胸口,有點納悶地問係統:“難道謝子良也是常非的心願之一?” 可他們之前不是沒有任何交集嗎,常非的執念跟謝子良又有什麽關係? 係統:“或許等宿主完成這個世界的所有任務,等到積分結算時就能明白了。” “嗯,也是。”於數點點頭。 一個月後,淩毓的演唱會。 在大體育場的心舞台上,一身紅色皮衣的淩毓牽著水藍色造型的於數慢慢從舞台升起,兩人相視一笑,拿起話筒合唱了《星美人的愛》的第一句。 “星美人如卵石,卻有一顆柔軟的心,盼望得到陽光的熱情……” 於數看見台下有不少粉絲高舉著“常非”“非酋”“非非”的應援燈牌,還有的人在台下默默抹淚。 受到這種氣氛的感染,他的眼圈也有點泛紅,胸腔裏醞釀著一股懷念、喜悅、興奮和熱愛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