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薑棣之後,蔡昴就變得愁眉苦臉,那好幾天連個笑容都沒有。


    出使江東不是送死,這個蔡昴可以理解。


    但理解不代表可以接受,實在是太冒險了。


    “家主,東西已經收拾好了。”


    “滾出去。”


    “唯。”


    以前的蔡昴哪裏教訓過下人啊!這還是第一次。


    蔡昴歎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他對薑棣忠心耿耿,即使他一百個不願意,也會走這一遭。


    迴頭看著牆上的壁畫,畫的是一副崖上青鬆。


    在危險的環境中屹立不倒,何曾不是一種風骨呢?


    蔡昴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步伐是那樣的堅定。


    門口有一支車馬隊,他是空手而去沒錯,但也不能什麽都不帶。


    蔡昴進入了馬車,就看見一雙明亮的眼仁。


    好熟悉的眼眸啊!是那樣的銳利。


    他半退了一步,借著陽光看清了那人的臉,腳上一軟差點從馬車上摔下去。


    “蔡大人,你沒事吧!”


    蔡昴看了一眼四周,強忍著心裏巨大的波動,慢慢的挪了進去,也就是不抬腳的蹭。


    “陛下,臣惶恐?”


    薑棣一身常服坐在馬車之中,“不用擔心,朕是想送你一程,畢竟這次是難為你了。”


    “臣不難為。”


    蔡昴自然不會把心裏話說出來,他還不至於蠢到那個地步。


    伴君如伴虎,現在薑棣不計較,不代表以後他會不計較。


    要知道薑棣想要弄死他,可是輕而易舉的事。


    “朕也是手下無人,才讓你去辛苦這一趟,記得如果不可為就迴來,性命要緊。”


    蔡昴真是有點感動了,“陛下,臣必不辱使命。”


    薑棣搖了搖頭,蔡昴是忠心也很有能力,但在陰謀詭計這方麵卻有點相形見拙啊!


    此去江東,看著危險重重,其實卻不難。


    瀛州人就是一個攪屎棍,但它無論攪,都會遵循一個準則,那就是不讓任何一方獨大。


    鍾穢已經占了很多便宜,自然不會讓他繼續占便宜。


    如今薑棣走了背字,誰都知道薑棣要不好過了。


    那麽瀛州人肯定會幫他,就像當初他們幫助過鍾穢一樣。


    以前的過節又算得了什麽,這是亂世打天下。


    到城門口的時候薑棣就下車了,而蔡昴卻哭得像個淚人一樣,想止都止不住。


    也是真好糊弄,估計薑棣現在就是把他賣了,他都得幫著數錢呢?


    在此同時,白肖也開始忙了。


    他把北疆的事理清楚,這雍州的事就來了。


    慕容賜敗的也太快了,白肖原本還想著,就算是輸依靠東川的地形,也能駐守一段時間。


    沒想到他那麽的懦弱,他最後的舉動就是自殺。


    舍己為人看起來很瀟灑,那活著的人要怎麽辦啊?


    薑棣如果是一位將軍,他這麽做是合格的,可他卻是一個君主,沒聽過臥薪藏膽東山再起嗎?


    憑白的得到雍州,看起來是個美事。


    但白肖現在的確有點消化不良,實在是消化不了啊!


    可不要也不行,長安城那個地方啊!白肖太有體會了。


    白肖是真看真打真感覺,他不能讓其他勢力占據長安,那樣的話就是對自己的兵卒不負責任。


    “郭先生,這次有勞你了。”


    郭閉酉的臉上,顯出了幾許悲痛。


    他曾經的想法就是讓大燕的戰旗插遍各處土地,後來因為慕容賜的種種表現,讓他心灰意冷。


    郝蒲當初的招攬,更多的是郭閉酉的順坡下驢。


    他要說不願,誰來都沒有用的。


    “白大人,希望你留有餘地。”


    “一切都交給你處理,我隻當一個看客。”


    如果魯旬在旁邊肯定會說,主公你哪次不是這樣。


    可郭閉酉卻不知道這一點,“謝大人。”


    “我要一支由燕人組成的兵馬。”


    慕容賜是死了沒錯,但他手下的兵卒確有很多人活了下來,如果讓他們流竄地方,那就是禍害。


    如果編練成軍,那就是白肖的助力。


    這筆賬,怎麽看都要這麽算。


    “白大人放心,你隻要不食言,在下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對於白肖,郭閉酉還是本能的無法信任。


    有郭閉酉在,收服燕人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在東川,也發生了類似的情況,葛洪在燕人的眼裏,同樣具有很大的威信。


    可以說燕人,已經被杜昂和白肖徹底瓜分了,也就是一人一半。


    地方上的事,有郭閉酉管,白肖也樂得當個甩手掌櫃。


    但糧食的問題,他要親自負責。


    他從瀛州人得到的那點糧食隻夠應付燃眉之急,而鍾穢那邊運過來的糧食又斷斷續續的,根本就供不上需求。


    而且將士們,都在抱怨鍾穢送過來的糧食不好吃。


    這也難怪了,鍾穢送過來的糧食都受潮了。


    當然鍾穢也不是故意的,從水路運糧還要遭受瀛州水軍的追殺,能運過來就不錯了,哪能保質保量啊!


    白肖還得從其他方麵找補,雅蘇那裏是有一批糧食沒錯,可架不住人家胡來啊!


    雅蘇還在東川劫掠呢?死活就不迴來啊!


    白肖能怎麽辦?總不能去抓人吧!


    東川多山實在是太費勁了,最重要的是白肖還不想跟杜昂發生衝突。


    一旦白肖的人馬進入益州,說不定就會刺激到杜昂。


    那接下來發生什麽就是未可知了,因此雍州各地的糧倉,就是白肖最後的希望。


    可打開了一個空空如也,打開了第二個還是空空如也。


    “你怎麽迴事?”


    那位軍中的屬官,也就是看糧倉的,“大人,前段時間你發兵雍州,也就是那個時候,燕王下令把所有的糧食運到漢中。”


    “我們底下的人隻能照做,請大人恕罪。”


    恕什麽罪?白肖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白肖現在是失望,隨後又眼前一亮,“地方上糧倉沒有糧食,那麽各家的私倉裏應有吧!就像是當初的韋家一樣。”


    想起韋家,白肖還有那麽一絲愧疚。


    但很快就被心中的貪欲覆蓋了,實在是北疆太需要糧食了。


    至此雍州的家族,就開始遭殃了。


    白肖在破壞,那麽郭閉酉就隻能跟在後麵擦屁股了忙得是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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