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飛,年少成名,眼高於頂。


    成年之後,又得到了慕容賜的重用。


    從一個小小的近衛變成了一個獨領一方的將軍,這一切都很順利。


    但就是太順利了,讓慕容飛無法正視失敗。


    在雍州的時候,慕容飛就受挫過,可慕容飛卻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安慰自己。


    不切實際的話說多了方當真,他覺得他的失敗是個意外。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一個好苗子就這麽長歪了。


    眼下城門洞之戰,慕容飛依然覺得自己勇武非凡,可以挽迴頹勢。


    他衝向了杜皎,人可以走運一次,卻不能一直走運。


    杜皎根本就沒有把慕容飛放在眼裏,都這個時候了,還拿著一根馬上兵器,那不是自取滅亡那是什麽?


    周圍都是人,施展的開嗎?


    杜皎一把將身邊的人推了過去,他可不管是不是自己人。


    杜皎身上有一點跟杜昂很像,那就是殺伐果斷。


    他可不會因為些許小事,就罔顧大局。


    慕容飛明明是一招橫掃,可掃到一半,就掃不下去了。


    到處都是製肘,“都給我讓開。”


    就這麽大點地方,誰讓誰啊?都擠在這了。


    夾在中間,進?進不得,退?退不得。


    杜皎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慕容飛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空當,“你給我過來吧你。”


    杜皎突然徒手抓住了慕容飛的兵器,死命的往後拽。


    慕容飛引以為傲的力氣,又一次被人碾壓了。


    杜皎把慕容飛拽了出去,慕容飛身邊的近衛,自然要拚命保護了。


    近衛的作用,就是保護將領的安全。


    如果將領死了,他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在這方麵燕人很是看重。


    可就是因為這樣,慕容飛附近的區域變得鬆散了。


    不像其他地方人踩人人擠人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杜皎找準機會,就竄了進去,連慕容飛都不顧了。


    這對慕容飛來說就是莫大的侮辱,你打得過追上去無可厚非,你打不過追上去那不是找死嗎?


    自己找死不要緊,但也不能害人害己呀!


    慕容飛是在拚命,可他的拚命卻是幫倒忙。


    慕容賜在不遠處看到了這一幕,“慕容飛,你想叛變嗎?”


    “王上,你聽我解釋。”


    這句話乍聽起來沒毛病,但慕容賜不該現在說。


    杜皎還在找呢?慕容賜去哪了?畢竟他沒有真正的見過慕容賜,以前他看見的都是畫像。


    現在好了,根本就不用找了,有人已經告訴他了。


    “慕容賜,束手就擒吧!”


    “蠢貨。”


    慕容賜不止再說杜皎,更是再說慕容飛,他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了,要不然怎麽會重用他。


    慕容賜有不能退的理由,所以他隻能待在原地。


    身為燕王的這兩年,慕容賜已經很少與人動武了。


    武藝也就荒廢了,對付一兩個小兵還可以,對付杜皎他就有點力所不逮了。


    幸好杜皎是獨自一人,衝殺過來的。


    南方的兵馬,並沒有及時的根上。


    這個慕容賜還要謝謝杜充,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他在杜皎的身邊安插了自己人,在當下就是這些人在暗中使壞。


    如果杜皎憑借一己之力衝進成都城,那不就是獨領功勞了。


    這對杜充太不利了,所以他們才會鋌而走險。


    很多事做的非常露骨,明明可以向前殺,偏得待在原地不動彈。


    瞪著兩個大眼珠子,就往裏看啊!


    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眼睛大一樣,在這城門洞中是非常突兀的。


    杜皎一看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現在他隻能靠自己。


    手上是越發的賣力,他是不會退縮的。


    “你這樣值得嗎?”慕容賜開始用言語蠱惑。


    “不招人妒是庸才。”杜皎很有自信。


    這沒本事的人自信那就是自負,而有本事的人自負那就是自信,杜皎就是這種人,這跟慕容飛的自欺欺人完全不同。


    “他們不是妒忌,而是想要你的命。”


    “這算什麽?我還想要你的命呢?趕緊拿過來。”


    “你說什麽鬼話呢你?”


    杜皎虛晃了一下,躲過了一次偷襲,這慕容賜的近衛也真是太沒有規矩了。


    都這個時候還耍陰招,讓杜皎瞧不起。


    “還是的,你都不想給,你覺得我會給嗎?”


    慕容賜真的想說這能一樣嗎?可在杜皎看來就是一樣的沒區別,就這還是抬高了慕容賜。


    杜皎招招搏命,反到是慕容賜有點束手束腳了。


    他不是怕,而是他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就什麽都完了。


    這就是瓷器和瓦罐的區別吧!慕容賜已經是燕王了,他就是一個瓷器,而杜皎現在隻能靠自己,不成功便成仁,他就是一個瓦罐。


    杜充緊趕慢趕,終於是讓他趕上了。


    杜充和杜皎相比大不相同,但也有共通之處,那就是他們都是幹實事的人。


    如果杜充能力不足,就不會再先鋒軍中壓製杜皎了。


    他之所以耽擱了幾天,就是想把這個鍋甩在杜皎的身上,從而為自己的前進道路掃除一個尖銳的石子。


    可他沒想到,局勢會變成這樣。


    千鈞一發,給了杜皎一次死灰複燃的機會。


    杜昂一直以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他永遠不會忽視一個人的表現。


    如果杜皎在此戰之中表現的過於出彩,那麽事後杜昂肯定會做出獎賞。


    身外之物沒什麽,最重要的是杜昂的心啊!


    杜充是絕對不會讓杜皎獨領風騷的,為此他放棄了一個很好的機會,那就是除掉杜皎。


    如果杜充的競爭者隻有杜皎,那麽情況就不是這樣了。


    可惜杜皎隻是杜家子弟之中相對勢弱的那一個人,殺了他卻傷了杜昂的心,那完全是沒必要的。


    撿了芝麻丟西瓜這種事,杜充是不會幹的。


    先鋒軍在他的整合之下,擰成了一股繩。


    再加上前麵還有杜皎,這股繩的實力就完全體現了出來。


    那些原本觀望的南方兵卒,一個個冒死衝鋒了。


    杜皎的壓力變小了,也就更有機會殺掉慕容賜。


    燕人的兵馬,漸漸的被頂了迴去,無論怎麽衝都於事無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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