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是軍中重將,他受傷可不是小事。


    連帶著手下的兵卒,都會受到影響。


    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白肖連忙過去看看,白肖這次發現傷兵營的範圍是如此之大,也就意味著傷兵比白肖想象得多。


    好在是以輕傷員為主,他們的傷口都很奇怪。


    像是箭傷,可周圍卻是青紫的,也就是有淤血。


    如果是被箭矢射中是不會這樣的,白肖隨便找了一個人問問。


    原來是瀛州人的新式武器,可以通過器具,把飛鏢都投射出來,就相當於箭雨了。


    這下子不好辦了,弓箭手是沙場上最常見的一種兵種。


    它所能起到的作用,就不言而喻了。


    當然了弓箭手也就是有其詬病的,那就是近戰能力的缺失。


    所以在一般情況下,一支部曲都會刻意的減少弓箭手的人數,哪怕他在遠程上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沙場爭鋒,無論如何都離不開真刀真槍的。


    可瀛州人的新式武器,就大大的彌補了這一點。


    那麽後果就是嚴重的,也就是說白肖的大軍在沒有短兵相接之前,就會被瀛州人給予重創。


    打仗打的就是氣勢,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如果先失了氣勢,那麽也就意味著離失敗不遠了。


    白肖陷入了沉思,可許墨卻聞訊出來了。


    他恢複的不錯,至少能走動了,“主公,末將有罪。”


    白肖到是想扶他了,卻不知道該扶那裏,他的身上遍布傷口,應該也是瀛州的新式武器造成的。


    不過致命傷卻是胸口,一看就是貫穿傷。


    “這是刀傷,誰幹的?”白肖不覺得瀛州之中有人能把許墨傷成這樣。


    “瀛州統帥德川綱。”


    原來是老熟人啊!可就是因為熟悉,白肖才知道德川綱有幾斤幾兩。


    練武又不是識字,你下苦功夫就會有成效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德川綱就是死命的訓練,也不至於碾壓許墨。


    “他這麽厲害了嗎?”


    “是末將一時不察。”


    那就說得通了,準是德川綱又耍陰招了,不過也不奇怪德川綱是統帥,他要的是結果自然無所不用其極。


    而許墨不同,他是有帥才,但從根本上還是一個將領,他更傾向於光明正大。


    你來我往拳腳相加,他享受的是這個過程。


    “最近的戰事是如何進行的?”


    “中軍據守,等瀛州人過來,隨後兩翼兵馬圍殺。”


    到是跟白肖想象的差不多,由於瀛州人的新式武器,白肖這邊就失了先手,兩翼圍殺不過是中規中矩罷了。


    怎麽都不會錯,也就是以守代攻。


    “有對付新式武器的辦法嗎?”


    “末將無能,瀛州人搞出來的這種器械,很是輕便可以隨時移動,根本就是防不勝防。”


    許墨不是長他人威風,而是說的事實。


    “那你好好休息吧!”


    看到許墨沒事,白肖也就放心了。


    新式武器的事,白肖隻能自己想辦法了,運糧隊終於是到了。


    白肖望了過去,那運糧車是一輛接著一輛,如果是這個數量的話,應該夠大軍一月之用了,楚蓮怎麽會說是三天呢?


    難道是其中發生了什麽變數,可到了糧倉白肖的臉就耷拉了下來。


    他真希望這些糧草都是真的,那就能解燃眉之急了。


    可這批糧草之中,十成有九成都是假的,裏麵裝的都是沙土,顯然是為了以安軍心。


    白肖也看到了那個運糧官,竟然是個重病的人。


    現在也不是太冷,他竟然在那裏不斷的咳嗽,感覺隨時能把肺子咳出來一樣。


    “主公..?”


    “你知道要麵對什麽嗎?”


    “屬下明白。”


    白肖把自己的汗巾遞了過去,“別怪我。”


    “屬下心甘情願。”


    也就是心甘情願的去死,想來其中是有內情的,準是楚蓮做了什麽?


    要不然一個重病的人怎麽可能成為運糧官呢?雖說運糧官這個職務,是個人都能幹,但也有一些忌諱。


    這又吐痰又吐血的,吃的人要是知道了能不反胃嗎?


    “拉他下去,動作輕點。”


    如果在以往軍中殺個把人白肖不用露麵,但這次白肖必須露麵。


    白肖讓人敲起了聚將鼓,全軍將士開始集結,三通鼓過後,營中的兵卒都站在白肖麵前,這些人就是白肖心中最大的驕傲。


    連年征戰,白肖手上才有了這樣一支精銳的大軍。


    這與在雍州的情況完全不同,軍隊還是自己的好啊!


    “你們吃飯了嗎?”


    “沒有...”稀稀拉拉的聲音的。


    “大聲的迴答我。”


    “沒有。”


    白肖首當其衝,那耳朵裏都有迴音的嗡嗡的,“我也沒有,你們知道這都是誰造成的嗎?把人帶上來。”


    白肖心中甚是不忍,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楚蓮已經把什麽都安排好了,白肖又怎麽能辜負呢?


    “這是我們的運糧官,他在中途生病,為了自己連時辰都耽誤了,真是荒天下之大謬,我北疆成軍至今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主公屬下..知錯了,你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白肖拔出了佩劍,“你們告訴我該怎麽辦?”


    “殺了他。”


    “剮了他。”


    “五馬分屍...”全軍將士無不激憤。


    白肖抓住了運糧官的頭發,底下的人才停止了呐喊,“你上有老下有小沒錯,但在場的眾人又有哪個不是這樣,你放心你的老小我養了,但是你必須給大家一個交待。”


    “過錯隻能用血來償還,這就是軍法。”白肖直接把運糧官的頭顱砍了下來。


    鮮血從手背流過,是那樣的溫熱。


    由於離得很近,白肖看得很清楚,這個運糧官再笑,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完成了重任,而對白肖來說卻是莫大的愧疚。


    像這種事,白肖是怎麽都不會習慣的。


    底下的人不明情況紛紛叫好,士氣也有所恢複。


    有時白肖就在想,如果自己做其中的一員也不錯,至少活得輕鬆自在。


    不像現在這樣,白肖都覺得自己惡心。


    白肖把佩劍收了迴去,“我現在已經聞到飯香了,你們還等什麽?都給我敞開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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