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的人都相互不信任,更不用說底下的兵卒了。


    幽州兵和冀州兵之間,也是相互提防的。


    幸好涿縣城夠大,要不然兩方人非打起來不可,荀衢是顧全大局,但卻無力改變眼下的情況。


    本來就不是一個地方的人,硬要他們在一個鍋裏吃飯,也吃不到一塊去啊!


    荀衢隻能盡量維持現狀,溫稷山的情況就更加糟糕了。


    說到底他都是涿郡的主官,也就是地頭蛇。


    城裏的人都聽他的,現在弄成這樣,他真的是無法交代。


    不管是幽州人還是並州人,那都是北疆人,北疆人好戰那是出了名的,在兵力對等的情況下,被人壓在城裏打,怎麽都說不過去啊!


    “荀大人,我們必須出城迎敵了?”


    “軍中無大將,出城不過是徒增傷亡而已。”


    戰事已經持續幾天了,該見識的可都見識了,包括白肖麾下的那些大將,什麽典柔呂勤管犪的,在荀衢眼裏這些將領可不比薑棣麾下的重將遜色。


    北疆之地向來就是一個出猛將的地方,所以荀衢並不奇怪。


    隻是感歎薑棣在北疆又出現了一個勁敵,日後必是心腹之患。


    現在出城肯定是一邊倒的局麵,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可是兵家大忌。


    荀衢當然不同意了,可溫稷山卻不這麽想,他覺得荀衢在刻意的保存實力,同為文人溫稷山可沒有荀衢的眼界。


    他不覺得己方的大軍,會比白肖的大軍差。


    “可...”


    “溫大人,不要說了,等援兵一到,我們再出兵也不遲。”


    豫州的戰事已經結束了,薑棣那邊也要派援兵過來了,荀衢覺得可以再等一等。


    荀衢是為了穩住北疆的局勢,限製白肖的發展,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可卻忽略了溫稷山的想法,他之所以投靠朝廷可不是因為忠心,而是因為私怨。


    如果朝廷幫不了他,他還要朝廷幹什麽?


    當晚他就發動了夜襲,他也沒有想一舉建功,隻是想發泄一下。


    而白肖就等著他這麽做呢?溫稷山可比他想象的更沉得住氣,北疆的民情白肖再清楚不過了,有時候不是願不願意而是必須去做。


    他這一出來,再想迴去就難了。


    白肖早就為他準備了一份大禮,那就是遼西郡的騎兵。


    在夜色的掩護下,他們跟溫稷山麾下的騎兵沒什麽不同,隻有離近才能看出些許差異。


    溫稷山的夜襲,非但沒有建功,而且還被圍了。


    荀衢隻能發兵救援了,誰都可以有事,唯獨溫稷山不能有事。


    要不然這涿郡,就真的守不住了。


    可荀衢救是救了,卻把遼西郡的騎兵也救了迴去,這下子真的是功虧一簣,在城門口的時候這些遼西郡的騎兵突然出手。


    對著冀州兵瘋狂砍殺,這下子城門是徹底關不上了。


    冀州兵本來就看幽州兵不順眼,現在更是你來我往真刀真槍。


    溫稷山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再沙場上亂撞,而荀衢卻品出味來了,這是混進外人了。


    “梅將軍,不惜一切代價給我關上城門。”


    梅均朐是薑棣派來保護荀衢的,可不是來管幽州戰事的,“荀大人,我們撤吧!”


    “怎麽梅將軍,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末將不敢隻是已經無力迴天,大人你看。”


    能保護荀衢的人,自然不是酒囊飯袋,即使是在夜色之下,梅均朐也能看清全局,涿縣城中的兵馬已經向冀州兵出手了。


    就算今晚僥幸渡過,接下來的局麵也是無法應對的。


    這已經是血仇了,根本無法化解。


    “那就把溫稷山帶走。”


    “大人,末將還是先送你離開吧!”


    荀衢歎了一口氣,“也好。”


    梅均朐連忙護送荀衢離開了,這涿縣城已經守不住了。


    就算是走,荀衢也沒打算放棄溫稷山,這些本地的官員可是大有用處的。


    溫稷山能鼓動一群之兵跟白肖對抗,足見其威望。


    所以剛到了安全的地方,荀衢又讓梅均朐折返了迴去,這次梅均朐到是沒有反對,身為將領冒險是應該的。


    梅均朐手拿銀槍,殺迴涿縣城。


    此時白肖的大軍已經進城了,到處都是亂兵。


    梅均朐就往人最多的地方湊,隻有在那樣的地方,才能找到溫稷山。


    溫稷山是真的怕了,隻知道跑。


    梅均朐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他。


    “溫大人,你快跟我走吧!”


    “好好。”溫稷山就像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梅均朐。


    梅均朐剛要離開就被管犪攔住了,管犪手拿兩把大斧樣子非常猙獰,“把溫稷山留下。”


    “找死。”


    管犪絕對算得上一員猛將,可在梅均朐麵前就稍有不如了,這梅均朐可不是無名之輩,他原來可是兵部的將領。


    不到而立,就已經是四品武官。


    這其中自然是有其家族的原因,但根本的原因就是梅均朐戰功彪炳。


    十幾個迴合之後,管犪的左臂就被紮穿了。


    “是條漢子,我放你離開。”


    其實梅均朐是不想在耽誤時間了,這天都快亮了。


    “做夢。”


    管犪又撲了上去,雙斧唿嘯最後更是抱住了梅均朐胯下的戰馬,梅均朐當即棄槍拔劍把管犪的腦袋消掉了。


    “不自量力。”


    梅均朐剛跑出幾步,戰馬也隨之摔倒了。


    原來在剛才廝打的過程中,管犪把戰馬的腿骨給踹折了。


    梅均朐隻能再搶奪一匹戰馬了,可以說梅均朐和溫稷山是最後一波離開涿縣城的。


    白肖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管犪的噩耗就傳來了。


    管犪是死不瞑目,一雙眼睛怒目圓睜,充滿了憤怒。


    典柔在一旁,“好快的劍。”


    “殺了我的人還想走,全軍聽令給我追。”


    齊央連忙阻止,“大哥不可,此時敵軍已經出城了,現在占據主動的是他們,如果我們冒然追擊,恐遭埋伏。”


    “管犪不能白死。”


    “可管將軍的死說明了一件事,在敵軍之中還有一個深藏不露的猛將,我們要小心了。”


    麵對荀衢自己的三師兄,齊央不得不冷靜,荀衢可是一個不會失誤第二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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