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央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這雲州實在是太冷了。


    寒風如鋼刀,齊央這外強中幹的體格真的有點受不了,尤其是還要行軍。


    坐馬車很顛而且不方便,不是陷進了雪裏就是陷進了沙子裏,所以齊央隻能騎馬。


    一個斥候從遠處衝了過來翻身下馬,濺了齊央一身的雪泥,“大人,燕軍來犯。”


    “知道了,退下。”此時的齊央就更不舒服了。


    “喏”


    有燕軍很正常,沒有燕軍才奇怪呢?所以齊央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分成三路,齊頭並進。”


    慕容賜要對付的是白肖,所以派來攔截的兵馬肯定不多。


    三路兵馬隻要有一路突了過去,這來犯的燕軍就會變得沒有意義,隻能退卻。


    齊央所在的那一路兵馬自然很慫了,而羅俊和狄雲所在的那路兵馬卻非常勇猛,甚至有一點競爭的意思。


    二人在軍中的地位,算是不相伯仲。


    一個正當壯年,一個初露鋒芒,都暗中較著勁呢?


    這次救援白肖,可給了他們一個很好的比較機會。


    “箭矢衝鋒。”狄雲可是鼓足了一股勁,他有不能輸的理由。


    說白了羅俊還年輕,他還有大把的機會,而狄雲不同,他現在是外戚,白肖為了一視同仁,給他的機會本來就不多。


    如果不趁著現在好好把握,那估計以後也沒有多少機會了。


    隨著白肖勢力的與日俱增,來投的人才也有如過江之鯉。


    這些無形的壓力,已經壓在狄雲心頭很久了,現在必須釋放。


    何為箭矢衝鋒,就是弓騎兵在後麵騎射,槍騎兵在前麵衝鋒,這要是弄不好會很容易死在自己人的手裏。


    狄雲的部曲,可是訓練了很久才敢這麽做的,“羅俊,你就再曆練幾年吧!”


    並州的兵馬和燕人的大軍,都是以騎兵見長,所以那個動靜是很大的,估計離個二裏地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白肖這邊也很快的得到了消息,既然大軍以致,白肖就更不著急走了。


    白肖要用自己,把慕容賜牢牢的托在這裏。


    郭閉酉一眼就看出了白肖的意圖,“王上,白肖這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啊!”


    “白肖不怕,吾就更不怕了,命令下去誰要殺了白肖,誰就是這雲州之主。”


    沙場懸賞,真金白銀高官厚祿見得多了,像慕容賜這麽大方的還真沒有,直接就送了一州之地出去。


    雲州隻是燕軍進入中原的踏板,所以對慕容賜來說沒那麽重要。


    人性是貪婪的,燕人更是如此。


    燕人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糧食美人地位都要靠手中的兵器去搶。


    瘋狂的殺向了白肖,這突然的轉變是很巨大的。


    包毅國的部曲立馬就頂不住了,真是一群廢物,果然不是自己人就是靠不住。


    這個時候可不能退,一旦退了就收不迴來了。


    所以白肖直接帶人殺向左翼,其實左翼右翼都是相同的,之所以選擇左翼,完全就是因為白肖離左翼比較遠。


    白肖這不是怕死,而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


    如果白肖衝鋒在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這些無恥的燕人拋棄。


    更何況前方有一個許墨就夠了,白肖也不好與之添麻煩。


    必須死咬住左翼,這戰事才能進行下去。


    慕容賜的右翼大軍已經整個都甩了過來,動作不可謂不快。


    白肖這邊的後軍也隻能向左甩,一旦被燕軍包裹住就不好玩,現在隻能先打一會太極。


    白肖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夫人靠你了,殺穿左翼。”


    許墨的確很厲害,可白肖還是覺得速度太慢了。


    “我要留下來保護你。”


    “夫人你留下不是保護我,而是害了我,沙場之上你是最顯眼的,誰讓就你一個女子呢?而你又時時刻刻在我身邊,我就是想脫身都難啊!”


    白肖這可不是埋怨,而是在敘述一個客官的事實。


    以往的時候,慕容賜這邊早就亂了,可是現在卻目的一致的向著白肖而來,雖然有點雜亂無章,但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了。


    典柔上前去的,百裏宸待在白肖的身邊,“主公,你剛才那話是不是太難聽了。”


    “還有更難聽的你要不要聽聽。”都什麽時候了,還有閑心說這個。


    白肖就發現啊!這個百裏宸有時候比自己的心都大。


    “主公,其實我想說的是你也很顯眼。”


    在眼下這個朝代不管是燕人齊人草原人都好,那是很少有人剃光頭的。


    白肖又不帶頭鍪,那就是萬花叢中的一片綠葉啊!


    “你也知道啊!還不跟著我往前衝。”白肖可不想待在原地。


    “主公,要不你先把頭包起來。”


    欲蓋彌彰,那不是一樣嗎?在這沙場上有幾個包頭的。


    典柔要是真的衝殺起來,一般人是攔不住的,典柔很快就殺到了許墨身邊,“黑子,你怎麽這麽慢。”


    “不是我慢,是底下的人太慢了。”


    騎兵作戰,都是將軍打開缺口,後麵的騎兵擴大缺口,現在可倒好缺口是打開了,後麵的騎兵卻跟不上來。


    有時候還要許墨迴過身去營救,這完完全全就是拖累。


    “我上前,你給我掠陣。”


    這句話許墨也想說,可是卻讓典柔先說了。


    這上前很容易,眼睛直視往前殺就行了,而掠陣就是個苦差事了,尤其是在這種混戰之中,那就得四麵穿插啊!


    許墨一身重盔甲,幹這種事情,可是很耗費體力的。


    雲州的冬天很冷,可許墨卻累的滿頭大汗。


    “主母,要不我們換換。”


    “都什麽時候了?還挑肥揀瘦的,聒噪。”


    這真是賣了苦大力,都沒換迴一句好啊!這慕容賜的左翼大軍也是真怪,典柔和許墨也殺了好幾個像樣的將領了,卻總是亂而不潰。


    本來是白肖這邊死咬住左翼不放,現在卻變成互相咬了。


    白肖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據白肖所知慕容賜麾下可沒有這麽難纏的將領啊!


    百裏宸:“主公,你聽號角聲。”


    多虧了百裏宸提醒,白肖才注意到這一點,這個號角聲太有節奏感了,不像是鼓舞士氣所用,“讓我們的人也吹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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