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被幽州兵圍著可不是一件好事。


    白肖:“張太守,未免也太興師動眾了吧!”


    “白太守見笑了,我也是恰好路過聽聞此邊之事,帶兵前來不過是恰逢其會。”


    張斂也是有幾分資曆的老太守了,做事滴水不漏,自然不會落人話柄。


    好一個恰逢其會,白肖可不是看臉色的人,“那麽就讓擋路的兵卒讓開吧!我們還要趕路呢?”


    “毆打朝廷命官,白太守就不給在下一個交待嗎?”


    “為禍地方,使百姓怨聲載道,張太守就沒想過給朝廷一個交待嗎?”


    兩方霎時劍拔弩張,這可不是什麽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事,張斂半路相攔,就代表著不能善罷甘休。


    別看他說話和氣,其手下的兵卒可一點也不和氣。


    那刀尖都快指到白肖鼻子上了,這個時候再怯懦,就等著被別人生吞活剝吧!


    寧玻不是什麽好東西,那麽張斂這個做姐夫也好不了哪裏去。


    “那是本官分內之事,不用假手於人,白太守是並州的官管幽州的事,是不是僭越了。”


    僭越可不隻是一個舉動,更是一個罪行,這個罪白肖是不能認的,要不然想離開遼西郡就難了。


    “我不是以西河郡太守的身份管幽州之事,而是以個人的身份管幽州之事,我這個人眼睛裏容不得一點沙子,我就是想幹他就幹他,怎麽張太守有意見?”


    “那麽白太守就要跟在下走一趟了。”


    張斂剛說完這句話,白肖後麵的人就亮出了千鈞弩,那長長的弩箭都快趕上寶劍了,張斂再也不能處之泰然了。


    語氣緩和了一點,“白太守,這是何必呢?”


    “底下的人不懂規矩,張太守請見諒,不過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我承認我打了寧玻,他頭上的傷是我造成的,但是他腿上的傷卻跟我沒關係,當天看熱鬧的百姓那麽多,都可為我作證。”


    “至於寧玻腿上的傷,是我幾個醉酒的屬下造成,如果你想問責的話,可以把他們帶走,但我要提醒你,寧玻沒死。”


    隻要不死人,再大的事都是小事。


    不管張斂是什麽背景,就是他直達聖聽白肖都不怕。


    白肖打人和手下打人其實是一件事,白肖就硬把它說成了兩件事,在外人眼裏是棄車保帥。


    但白肖自己知道,這是車帥全保,抓不到白肖,抓了白肖的人可沒有什麽用,還不如不抓。


    “哈哈哈,白太守果然年少有為啊!”


    “看來張太守是不打算追究了。”


    張斂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我那個小舅子的德行我很清楚,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可人畢竟殘了。”


    來硬的不行,這是想來軟的了。


    白肖可不能讓他再拖下去了,否則天都黑了,“這樣吧!張太守,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切就當沒發生過吧!”


    其實張斂就想讓白肖低頭,其他的還真沒有太深的惡意,畢竟白肖的背景在那擺著呢?


    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獲,“在下洗耳恭聽。”


    “大燕要卷土從來了。”


    “此話當真?”這件事可非同小可,上次大燕叛亂張斂得以自我保全,那都是僥幸,再來一次就未必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白肖手指身後那些大箱子,“我那裏邊裝的什麽?張太守想必也猜到一二了,我此行的目的是黃金牧場,要不是大燕再起我花這錢幹什麽?還不如多娶幾房小妾呢?”


    張斂走了,一點都沒有拖泥帶水。


    但是張斂卻沒打算善罷甘休,大燕再起的確讓他方寸大亂,不過卻讓張斂明白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那就是白肖身後的這些大箱子,隻要有了這些金銀,張斂的位置就可以挪動挪動了。


    在邊州太危險了,真不是當官的好地方,還是南方好啊!


    遼西郡本來就是盜匪叢生,張斂又是千裏當官隻為財,不但沒有清除匪患,暗中還與這些匪患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總得來說,張斂可比孫厝那個假太守,還要無恥的多。


    在白肖身邊環繞窺視的盜匪眾多,但就是沒有一個牽頭的,張斂樂意做一個這樣的人。


    由於張斂半路攔截的關係,白肖等人沒有趕到下一個城池,隻能在野外宿營了。


    這是白肖一直在避免的事情,看來還是躲不掉啊!


    白肖等人隻能選一個高地駐紮,希望依靠地形,可以平安渡過這一個晚上。


    齊央:“大哥,今晚你就別睡了,我先睡了。”


    “嗯。”


    齊央那個小體格,就是出事了,也幫不上什麽忙,他早就休息,反而讓白肖省心了。


    月明星稀,萬裏無雲。


    這給白肖等人創造了很好的可視條件,讓白肖等人可以看得很遠,到了夜半子時之後,那山下麵就開始不平靜了。


    白肖身邊這些將領,那可都是老手,自然知道底下的是什麽?


    管犪扛著斧頭,“娘的,我先下去看看。”


    “小心一點,披甲。”


    “將軍放心,這幫蟻賊我就沒放在眼裏。”


    管犪走後,白肖就命人把火油撒了下去,這火油啊!是白肖以備不時之需的,所以帶的並不多,這次真的要用上了。


    不久底下就傳來了喊殺聲,狄雲提刀而起,“我也下去看看吧!”


    狄雲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從來不敢以長輩自居,白肖身邊已經有羅俊了,他待在這可沒有什麽用?


    “也好,一個時辰之內別讓賊人上山。”


    “喏。”


    蟻賊就是蟻賊,所以天一亮他們就會撤,離天亮保守估計還有三個時辰,白肖可不想那麽快的動用火油。


    張斂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如意算盤,就是坐收漁人之利。


    這些蟻賊雖然不成氣候,但貴在人多勢眾,就是用人命也能把白肖堆死。


    隻能說張斂太小瞧白肖了,看了很長時間,這些蟻賊連山腳都沒有突破呢?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張奉,你帶人上。”


    張奉那絕對是張斂的親信,幫張斂做了不少壞事,對於像今晚這種的,他可不是第一次做了。


    張奉手下的可是幽州兵,那箭術可不賴啊!


    北疆三州的兵卒,各有其擅長的部分,雲州兵善於衝陣,並州兵善於廝殺,幽州兵善於射箭,這都是有名的。


    在夜色的掩護下,這些幽州兵能發揮全力。


    哪怕是管犪都身中兩箭,也就是他身上的盔甲夠厚,要不然真就交待在這了。


    狄雲來到管犪身邊,“退。”


    “屁話,你讓我退,怕死滾一邊去。”


    “一個時辰到了,可以退了不能硬抗。”


    管犪可不是什麽莽夫,熟悉的人都知道粗中有細的,“等我再中一箭再說。”


    “噗呲。”管犪看著大腿上的一箭,這要是再偏一點,就斷子絕孫了。


    “娘的,撤。”


    底下火光衝天的,白肖在上麵看得很清楚,管犪等人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很好了,“放火。”


    白肖自然不能四麵都撒上火油,那樣他就把自己困死了,所以他燒了三麵。


    不給自己留後路,那就是最大的後路。


    管犪退守的這個地方,是一處相對平坦的地方,這樣底下的那些弓箭手就不能建功了,除非是拋射。


    如果不怕傷到自己人的話,他們可以這麽做。


    在沙場廝殺這方麵,白肖已經很老道了。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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