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一直是薑衍心中不可觸及的那個人,因為伍氏的死其實跟薑衍有莫大的關係。


    當時的薑衍隻是一個太子,可伍家卻跟現在別無兩樣,一樣的貪得無厭。


    太常九卿之首,卻由伍家這樣的人執掌,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


    出於權術,當時的薑衍隻能選擇伍家與虎謀皮,可伍家卻變本加厲不知收斂。


    一旦薑衍登基,伍氏必然是皇後,那麽伍家就成為了外戚之家,當臣子之家的時候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是外戚之家了,所以隻能殺了伍氏別無他法。


    如果伍氏是一個盛氣淩人的世家小姐,薑衍還不至於如此的愧疚。


    但偏偏伍氏是一個柔弱的人,對他言聽計從,這是薑衍心中一直隱隱的痛,所以這些年來薑衍也隻是疏離了伍家並沒有大動幹戈。


    “白攆,你僭越了。”


    “陛下恕罪,但大皇子這很明顯是誘敵深入之計,不可冒進啊!”


    白攆雖然沒帶過兵,但也是跟杜昂相鬥半生的人,熟讀兵書知己知彼這是必然的。


    兵書有雲,誘敵深入先強後弱,破綻在一個潰字,既然能強勢的打進來,就不會狼狽的離開。


    此時的薑顯,連發冠都掉了披頭散發的,也未免太過狼狽了。


    騙騙三歲小孩還可以,想騙老奸巨猾的白攆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薑衍對自己這個大兒子還是很熟悉的,畢竟從小看到大嗎?


    也知道自己剛才太衝動了,“既然是誘敵深入,那麽隻要不進城不就行了。”薑衍還是有點急才的。


    “陛下是萬金之軀,不但不能進城,更不能進入弓箭的射程之內,杜昂手下的將領可不弱啊!”


    白攆可是知道杜昂手下的大將魏咻,可是一位神箭手,甚至可以百步穿楊。


    薑顯已經退到了城門口,看著還在原地的薑衍,覺得萬分的可惜。


    雖然是佯裝潰敗,但隻有薑顯和一些將官知情,底下的士卒可並不知情,那也是死傷不少的。


    杜昂站在城頭之上,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白攆又是你壞我好事。”


    好在杜昂並沒有把全部的希望放在薑顯身上,正所謂狡兔三窟,杜昂身為名將又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雙方的盔甲可是相同的,想魚目混珠可是不難。


    洛陽城門關上,白攆也鬆了一口氣,這一戰簡直是太驚險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白攆鄙見有一夥兵士,竟然向著薑衍而來,這就奇怪了,這個時候哪有不進反退的道理。


    “不好,保護陛下。”


    千軍萬馬之中,能讓白攆用肉眼看見,那隻能說明已經很近了。


    杜饌是杜昂的親衛統領,同時也是杜家家奴出身,在杜昂身邊鞍前馬後多年,從來都沒有讓杜昂失望過。


    這次杜饌也是不會讓杜昂失望的,當白攆喊出那一聲的時候,杜饌已經把弩箭射出去了。


    弩箭向著薑衍的咽喉就去了,白攆當機立斷的撲了過去,倒不是白攆忠心護駕,而是白攆知道自己身上有護心銅,自然有肆無恐了。


    可白攆卻疏忽了一件事,護心銅就那麽大,隻能護住胸口,可護不住其他地方,白攆一介文人,自然身手沒有那麽快了。


    結果弩箭沒有射中他的胸口,反而是射穿了他的手臂,可把他可疼壞了。


    而且不止如此,弩箭更是一箭雙雕,不止射穿了白攆的手臂,還射進了薑衍的肩膀,也就是說薑衍和白攆已經連在一起了。


    薑衍那可是皇帝,就是禦醫治傷,也當然要先治薑衍了。


    白攆的貫穿傷,隻能最後處理了。


    兩個人連在一起,治療薑衍的時候,自然不免牽動到白攆的傷口,白攆最後都疼暈過去了,可苦了他。


    皇帝丞相都受傷了,朝廷這邊的士氣大跌,隻能先休整幾日了。


    薑衍氣憤,杜昂又何嚐不是如此呢?薑衍隻是受傷,可他卻失去了一個臂膀,總而言之這次是杜昂輸了。


    城外不知城內的情況,可是城內的人卻一清二楚。


    杜昂在城內的那些布置,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


    這幾天白肖幾人可沒閑著,不敢說了如指掌但也是知根知底的。


    齊央:“大哥好險啊!幸好薑衍沒進來,要不然我們就沒得玩了。”


    “現在就有點玩了,這可不是兒戲,城中亂軍突然士氣大增,肯定是城外發生了什麽事?這個時候我們就難辦了。”


    白肖的打算伍均還是知道一點的,“這有什麽難辦的,大不了繼續隱藏就好了,以待時機。”


    說伍均稚嫩他還不信,一切他也是看在眼裏的,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你沒看見嗎?那些埋伏的兵馬都往城內走而沒有上城頭的,這也就意味著城內的情況將要變得更加糟糕,要不然你以為齊央為什麽要玩?”


    “還是大哥懂我。”齊央那絕對是個危險人物。


    “滾一邊去。”


    薑顯和杜昂的舉動越來越反常,先是把宮城裏的好東西一件一件的搬出來,那箱子都快堪比一座小山了。


    緊接著就是城內的那些大族商賈,那真是一個都沒有放過。


    這未免也太殺雞取卵了,那麽也隻有一種可能薑顯杜昂要跑了。


    這本來是件好事,可是讓白肖沒想到的是薑顯竟然要挾裹百姓,也就是待著百姓一起離開。


    亂軍已經挨家挨戶的搜人了,伍均看著不動聲色的齊央白肖,“你們不跑嗎?”


    “跑哪去?洛陽城就這麽大。”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吧!”


    白肖:“誰說是坐以待斃了,挾裹百姓那就是不殺人,反抗逃跑反而死的更快,至於藏起來更是一個冒險的行為,這麽多人在路上跑多容易啊!”


    這羅俊就不明白了,“大人,那為什麽要把小顏藏起來。”


    “還不是為了你,人家對你情有獨鍾,我不得保她萬全嗎?所以我們要站著不動,等著亂軍上門來抓,這樣這些亂軍就不會搜查這個地方了。”


    “那個…”


    “別這個那個的,如果有空就趕緊出去,聯係一下管犪呂勤那些人,讓他們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別反抗,我可不想看到死人。”


    這幾天白肖該找到的人都找到了,畢竟都在城東,想找到也不難,畢竟都有這個心思。


    你找我,我找你的,往往找到幾個人,就知道了其他人在哪?


    齊央:“大哥,你什麽時候對我這麽好過?”


    “你還好意思說,你到是帶迴來一個啊!看我對你好不好,你都多大了該定定性了,找個好女人老婆孩子熱炕頭,那不美啊!”


    “人總是要到處見識見識的。”


    見識跟美人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這齊央真是一肚子的歪理。


    也就是情況緊急,要不然白肖非得跟他掰扯掰扯,“伍均,你不是伍家人嗎?先迴家吧!”


    “我不迴去。”


    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不聽話呢?白肖收拾不了齊央,還收拾不了伍均嗎?


    “你隻有迴家,我們才可以知道薑顯下一步要去哪?總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吧!”


    “我知道薑顯要去哪?肯定是豫州啊!”


    “你怎麽知道的?”白肖和齊央目前都隻是猜測而已。


    薑顯不能去北方,那肯定隻能去南方啊!


    伍均勉為其難的說了一句,“我們伍家出身豫州,薑顯不去豫州還能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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