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拜白肖是認真的,帶著齊央就真奔祠堂,上掛關公等神像,下擺三牲祭品,還準備金蘭貼,那一切齊全。


    齊央看著香案上的匕首,“不會還要喝血酒吧!”


    “那當然了,這種步驟怎麽能省呢?”


    “那可是自殘。”


    一個大男人留點血算什麽?不管齊央如何掙紮,白肖還是義無反顧的把他的手掌劃開了,血液流到了麵前的酒碗裏。


    白肖這才放過他,然後白肖才劃了自己的手指。


    齊央在旁邊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我劃手掌你劃手指,大人怎麽能如此厚此薄彼。”


    “一世人兩兄弟,怎麽這麽計較啊!要不是你手指亂動,我能劃手掌嗎?良辰吉時已到,不要耽誤工夫。”


    三根高香已經插上去了,“今有我白肖。”


    齊央看著白肖那鼓勵的眼神也是很無奈,攤上這樣的兄弟沒整,“今有我齊央。”


    “在此義結金蘭,皇天後土天地為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但求同月同日死。”齊央還是耍了一點小心眼的。


    白肖也是沒有聽出來,“兄弟,你的生辰?”


    齊央這一報生辰,巧了白肖和齊央竟是同年生人,不過就是月份不一樣,齊央是辰月生人,而白肖是午月生人,正好比齊央小兩個月。


    那白肖就不幹了,他怎麽能當小弟呢?所以白肖就虛報了四個月,說自己是寅月生人當大哥。


    齊央也沒想到白肖會在這個時候耍手段,生辰八字都作假,“大哥。”


    “誒,再叫一聲。”


    “玩夠了嗎大哥?縣城裏已經亂套了,我們是不是要借機發難了。”


    這聲大哥叫的白肖非常的知足,“你不是反對我做這種事嗎?”


    “問題是你毒已經下了,大錯已經鑄成,我們彌補百姓是應該的,但利用一下也是順理成章,錯有錯著嗎?”


    蕭戶突然跑進了祠堂,“大人,出事了。”


    “又有什麽事?沒看見我這也有正事嗎?”


    “大人,就在剛才一個老人死了。”


    白肖下的毒是不致命,但架不住老人的身體虛弱啊!哪經得起這一番的折騰,最後撒手人寰了。


    雖是無心之失,但白肖這心裏過意不去啊!


    齊央看白肖愣在那,就替他迴應了,“這件事我們稍後會處理,蕭戶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齊央本來就是白肖的心腹,現在又跟白肖結拜為兄弟,蕭戶也不敢不聽。


    齊央把那碗血酒端了起來,“大哥,喝酒。”


    “我沒有想過要殃及無辜。”


    “其實這個老人死的恰到好處,出了人命案子才可以興師問罪,要不然就是再多的人病倒還是有點力所不逮。”隻能說齊央狠起來那就不是人了。


    齊央本身走的就是謀臣的路子,所以沒有那麽多婦人之仁。


    來找白肖那是因為恨鐵不成鋼,白肖使得那些下三濫的招數漏洞百出,做事怎可那樣無智呢?


    “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老人之死在嶺門縣燃起了軒然大波,這是第一例中毒致死的事件,白肖以縣衙的名義,收迴了那些郡裏運來的糧食。


    雖然不敢說全收上來了,但也是七七八八,剩那點也無傷大雅。


    白肖就說糧食裏有劇毒之物,那就有劇毒之物,已定案鐵證如山,那柳莊就必須要給嶺門縣的百姓一個交待。


    柳莊有口難辯,隻能棄車保帥,反正已經把宋巍給打成那樣了,直接把所有事都推到了宋巍的身上。


    當然這樣也無法證明宋巍就是那個下毒之人,但他這個主簿就別想再當了,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戳著脊梁骨。


    柳莊也不要妄想能把自己摘幹淨,經過此事他徹底失去了民心。


    最後宋巍到是交出了一個替罪羊,但是白肖又豈能善罷甘休。


    白肖才是始作俑者,那麽其他人說什麽做什麽都是子虛烏有,話裏話外都是漏洞,還沒有動機。


    白肖就有權力讓柳莊從審此案,再加上沙昭的落井下石,都快把柳莊給逼瘋了。


    柳莊也知道不能讓白肖繼續抓住不放,所以他隻能草草結案了,這樣嶺門縣的百姓又怎麽能心服口服呢?


    尤其是那個死去老人的家裏,親朋都鬧到郡城了,天天就在太守府門前蹲著,就等柳莊出現呢?


    白肖:“羅俊你跑一趟郡城,找到張表讓他代為保護一下嶺門縣過去的百姓。”


    “喏。”


    “不可,這樣隻能適得其反,讓柳莊認為我們在背後唆使,我們根本就沒做過啊!反而會害了那些百姓。”


    白肖感覺不對勁,齊央這很明顯是話裏有話啊!白肖讓羅俊下去之後才開口,“不派人保護豈不是更危險,柳莊現在可是一個瘋子啊!”


    “其實當那些百姓進入郡城那一刻,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你就這麽肯定?”


    “當然,因為他們的退路已經讓我派人堵死了。”


    看來是齊央擅作主張了,那麽那個動手的人是誰呢?


    白肖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是誰,“我手下應該沒有這麽心狠手辣的人吧!”殺人和濫殺無辜可不是一迴事。


    “誰說是自己人了,買兇殺人而已,不過用的是柳莊的名義。”


    凡事走一步想三步,恐怕當那個老人死的時候,齊央就已經想到要這麽做了。


    “如果我以後惹你生氣,你可千萬不要這麽對付我啊!”


    “怎麽會呢?我們可是結拜兄弟。”


    聽到結拜兄弟這四個字,白肖突然毛骨悚然,也不知道這個結拜最終是對還是錯,不過目前看來應該是正確的。


    當晚齊央就拉著白肖去了一個地方,門上掛了一個紅燈籠,白肖立馬就翻了一個白眼,“齊央,你要玩你自己玩,大晚上帶我來找暗娼。”


    暗娼,也就是一個薄有姿色的女子幹著青樓的活,既不用簽賣身契掙的還多。


    齊央就跟拉客的似得,“大哥,你進去之後就什麽都明白了,相信我。”


    來都來了,就進去看看吧!白肖一個男的怕啥。


    可是進去一看裏麵卻不是什麽暗娼,而是一個男人,“宋主簿,別來無恙啊!”


    正如齊央所說,白肖都明白了,不管是錯有錯著還是買兇殺人,那都是鋪墊前招,真正大招在這呢?宋巍原來可是柳莊的心腹,柳莊的事他都知道,隻要不是清官那把柄一抓一大把。


    宋巍:“白大人太客氣了,我現在不是什麽主簿了。”


    這態度不錯啊!齊央應該事先找過他了。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也許就是這個道理吧!誰來都能嚇唬一下。


    “你能來,想必也知道我要做什麽了吧?”


    “當然,齊縣丞事先已經跟我說過了,我不求其他,隻希望事後在這個嶺門縣安安靜靜的當一個富家翁。”


    宋巍身為主簿,這些年想必也得罪了不少人。


    向白肖低頭,至少還能保住權勢,算盤到是打的不錯。


    “輕而易舉。”白肖不見意放宋巍一馬。


    白肖這可不是什麽陷害,宋巍坦白的這些有理有節有證有據,全都是真的。


    這次白肖一定要把柳莊打落穀底,柳莊不是有關係有人脈嗎?連刺史府的人都能打發走,那好啊!白肖索性就把柳莊做的這些事弄到人盡皆知。


    先敗壞他的名聲,然後看著別人處置他,自己都不用動手。


    至於齊央買兇殺的那幾個人,更是成為了柳莊的催命符,這些事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柳莊的頭上。


    剛開始百姓隻是議論紛紛,後來就變成了怨聲載道,刺史府的人終於是出動了,這也就代表著柳莊被其身後的家族拋棄了。


    別駕孟聰直接來到了西河郡城,當場就把柳莊擒下,怎麽也要先給一個百姓一個交待,以平民憤。


    柳莊的事誰來都翻不了天,孟聰這次就是來殺人的。


    沒過幾天,就下令斬立決。


    斬立決跟秋後問斬可不一樣,秋後問斬是一批囚犯一起殺,黃泉路上還有個伴,而斬立決就是柳莊一個人很是孤單的。


    而此時的白肖卻接到了一個命令,孟聰讓白肖監斬柳莊。


    柳莊身為太守,所以監斬官都要三位,可就算如此怎麽輪都輪不到白肖啊!


    “孟聰這是什麽意思?想敲打我嗎?”


    “應該不至於那麽簡單,如果隻是敲打寫一封信就夠了,應該有拉攏之意。”


    “我怎麽沒看出來呢?如果是拉攏還讓我去看殺人,到時候柳莊肯定會出言不遜,不知道能說什麽?我怎麽下台啊!”


    要知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時候柳莊說的話就有人信了,白肖能不擔心嗎?


    齊央:“大哥,別忘了主監斬官是孟聰,你隻是副監斬官,而且是被孟聰硬拉到那個位置上的,在外人眼裏你就是孟聰的人。”


    “就算柳莊說了什麽?一個跪在刑場上,一個坐在監斬台上,很多事就不重要了,你就是紅人新貴,這還不是拉攏嗎?”齊央輕輕鬆鬆的就把外麵那層迷霧撥開。


    白肖:“這麽說,我還得備上厚禮了。”


    “不用,記住一點,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看來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這種事當然少不了我了。”兄弟倆已經準備好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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