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舅揍的,買幾隻燒雞去半天,餓死爺爺了!”


    “我曰姥姥,你自己不去買!不但餓死你爺爺,老子還要餓死你這個龜孫子。”


    “噫嗬,你小子哪嘎達的,話說得溜哦,滿口東北腔。”


    “去你大爺,從今天起,東北話說得好不好都沒有關係了,能說日本話就行。哇哈約、鍋砸一馬死!”


    “韋謙、韋爺爺,我叫你爺爺,丟個燒雞過來,我天天叫你爺爺。”


    “就你這點出息。給,可不敢喝醉,今晚出任務。”


    “得嘞,謝了您嘞。反正那任務是燒殺搶掠。八嘎、八嘎呀路,小鬼子就這幾句。好兄弟,好兄弟,再來瓶東北老燒,好、好。”


    沈陽城內一四合院,一精壯的小夥和一名顯得瘦弱的年輕人正嬉笑打鬧,無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當然除一人外,沒人會知道震驚國人的大事件正在醞釀當中。


    “豹子,一會文組長便過來布置任務,即使你已知曉打著鬼子旗號打砸搶的任務,亦不可掉以輕心。”那名叫韋謙的人說到。


    “韋兄弟,你的任務也不輕,東北軍的動向由你負責掌握和傳遞。一旦打起來,你可要注意安全,及時與我們一起撤退。”


    這名叫豹子的精壯漢子手扯著雞腿,大口的灌下老燒,言語間並不顯得毛躁,看來他處事的經曆不少。


    “文組長好,您、您吃了嗎?”正吃著喝著的兩人,見門口進來一人,連忙起身道好。


    “都是兄弟,別整那些虛的。去他媽的,明天就可以說迴我們的南腔了。整天卷著個舌頭說話,真不利落。”


    文組長大馬金刀的坐下,亦扯下一支燒雞腿說著便放進嘴裏。


    “我靠,我看你東北話說得夠利落的,咱們南方有利落這個詞嗎?”又進來一位身形異常端正,提著個什麽樂器盒子的青年人。


    “段爺,你來了!快坐,我給你倒酒。”文組長聞聲連忙招唿,看來這名叫段爺的人不簡單。


    “吃喝等一會,先給你們介紹一個人。羅忠宏,煙火行動隊隊長。特別行動組的人到齊,大家再熟悉一下流程。晚上等待部隊長的命令,按老板的說法,玩轉沈陽城,給倭日鬼子來個虎口掏心。”


    段燕,取一個諧音便是段爺,據說他與那大理沐王府相關聯。段家小子道出個段王爺不為過,但段燕不止於一個世襲王爺,說他個閻王爺亦不為過。


    因為但凡他盯上的人都是去見閻王的貨,連身為行動組長的文忠平,在他的麵前都不太敢於大聲說話。


    自打1922年敲竹杠及1926年與北方政府的正式“建交”,特別是1928年的皇姑屯事件後,西海灣與沈陽往來密切,直接開通擎州至營口遼河的海河聯運航線,每周一個班次。


    經過近10年,尤其是28年之後的‘運營’,西海灣在沈陽城內設置和投資了不少勞動力密集的產業,如大車運輸隊、海河貨運專線和流動性大的旅館飯店等行業。


    近幾個月來,一批批客商和零零散散的行商走販、陸陸續續進了沈陽城,對擁有70萬常住人口的沈陽城來說,除了一些中低端的旅館和客棧客滿之外,無明顯的動靜。


    沈陽城在颯爽的秋風中,茫然地等待著冬天的降臨。高高的天空下,繁華的沈陽城中,似乎有一股兇惡的暗流在湧動。


    隔三差五打著演習旗號的日軍隊伍、穿梭在塵土中,百姓們已是司空見慣了。但越來越多的日本麵孔,以及閃爍著寒光的刺刀,仍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此時的沈陽城,正被日軍一波接著一波的所謂軍事演習,逐漸麻痹了神經。這些演習從1931年初開始,日軍頻繁地在北大營附近進行軍事演習,目的之一為作實戰演練,二為麻痹東北軍。


    日本守備隊第二大隊兵營內,兩門204毫米臼炮、斜指著著東北軍第七旅駐守的北大營,瞄準器已對好,即使操縱的日軍閉上眼睛發射也能命中。標定射界的炮擊圖中,奉天省政府、大帥府等都是炮擊目標。


    “方向2洞拐、角度47、標尺4727。。。我說段爺,何時開炮,我保證一個齊射便把這兩門鬼頭炮陣地給覆蓋了。”


    指揮著1個迫擊炮連、18門82迫擊炮的炮兵營長,一麵從炮隊鏡中報出數據、一麵說道。


    “我懂個鬼!你打你的,上峰命令下來就開炮。一個齊射打完,你們要歸建,接下來就由老子帶著鬼子玩了。”段燕懷抱著一支裝著瞄準鏡的狙擊步槍,背靠一堵磚牆說著。


    他所帶領的12名狙擊手的狙擊小分隊散布在四周,順道保護迫擊炮連的同時,做好在炮擊後迅速接近日軍守備隊第二大隊兵營的準備。


    一個狙擊手分隊打擊一個大隊的日軍,下如此命令的人是不是瘋了!


    “鼎芳兄,今日水災賑濟會的社會各界積極響應,本人亦替你高興,但作為聯絡官的本上校不得不再次警告你,我方的情報人員已有明確的分析結論,今晚日軍將有動作,您是否立即迴軍營做出些預防或預案。”


    “韋上校,不管有沒有少帥簽發的通令,你西海灣來客亦不過便是一個觀察參謀團,有什麽資格對本旅長指手畫腳。”東北軍第七旅旅長王*哲滿口酒氣地說著。


    被如此一說,韋謙跺跺腳走出了門。司令說得好:“盡人事、走個過場而已,東北軍從上到下沒一人能聽得進忠告。”


    韋謙亦在設想可惜了身在日軍內部的眼線,發來如此重要的情報,通報給守衛北大營的東北軍旅長,別說搞些什麽預防措施,堂堂旅長居然連營房都不迴。


    “9月7日,本莊繁自旅順出發,到各地巡視部隊。9月15日,本莊同阪垣等由長春到了沈陽。同日,本莊在沈陽檢閱了由第二十九聯隊、獨立守備隊、憲兵隊以及特務機關聯合舉行的夜間演習。


    9月16日和17日,本莊繁檢閱了步兵第二十九聯隊的裝甲汽車和山炮的作戰演習及第二師團緊急出動演習。並發出一份訓示,內容為:奉天駐地司令官當事件突發之際,要以最大之決心,采取斷然措施,苟與華夏軍隊交戰時,駐奉天部隊必須統一指揮,以發揮其全部戰鬥力。


    9月18日下午2點,本莊同石原莞爾等匆忙由遼陽迴到旅順。”


    韋謙將手中的報告遞迴給身後的勤務兵,走出院外,登上等待著的卡車,往北而去。


    9月18日晚10時15分,日軍傳令兵令野跑到川島正麵前報告:


    “河本中尉派我前來報告:北大營西鐵路線被華夏軍所破壞,有三四十名華夏官兵正向柳條湖先遣隊竄動。”


    東北軍第七旅620團團長王鐵漢寫完日記,將鬧表的響鈴調到次日早6點,正準備休息,巨大的爆炸聲從北大營方向響起,一團黑雲騰空而起。


    王鐵漢被這劈雷似的巨響“由床上震到地下”,在灰塵彌漫中,連忙爬起來,摸著衣服披上,拿起手槍將要出門時,又一聲巨響,一發炮彈落在外屋會議室的西北角,灰塵彌漫中的全部屋頂倒塌下來。


    而此時,沈陽城中和沈陽郊外的數支日軍部隊正在匯集,每人的手臂上均紮著一條白毛巾。


    他們手中步槍是標配的三八大蓋,可機槍卻是捷克式,怎麽不是歪把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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