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上島岸,辛報國與馬軍武兩人已迎麵等候在海灘上。


    接過警衛遞來的毛巾擦身,馬軍武率先說道:


    “特首,北方特使請求麵見您,仍是上次前來的那個邱東輝。”


    辛報國接著說道:“八桂黃紹竑和蔣誌清的使者錢大鈞不約而同的來到,看來有好戲看了,司令你看如何安排?”


    暢鵬聞言怔了怔,伸手接過侍衛給自己點的煙,吸上幾口想了想說道:


    “將他們都請來墩島城堡,巧妙些安排他們同一時間到達!老馬和報國你們倆不能隻是看戲,而是陪我一起演一出好戲。”


    洗浴後換上休閑短袖唐裝的暢鵬,簡單用過早餐,便在樓閣茶亭一杯杯喝著茶、一支接一支抽著煙思考著:


    北方說客老相識邱東輝和八桂夥計黃紹竑好辦,那錢大鈞卻是個麻煩。1925年7月1日國民政府正式成立,包括國*黨的第一次、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期間,蔣誌清與自己一度疏遠,暢鵬猜想定是那個汪漢奸搞出的問題!


    多次公開場合,汪曾經叫囂著要取消西海灣特區,但大多數‘明白事理’者都沒吭聲、更沒人附和,因為但凡有一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幸好西海灣從不參與‘階級鬥爭’,否則以特區的軍事實力,占領羊城都綽綽有餘。


    “中山艦事件”發生後,汪精衛被迫辭職出走法國。掌權的蔣誌清幾次發出邀請前去羊城,自己有意冷落老蔣,均已身體不適推脫。


    今天,老蔣把黃埔軍校兵器教官、代總教官、軍校教導營長、團長、國民革命軍第1師參謀長、羊城警備司令,參加過第一、第二次東征的錢大鈞不動聲色的派來,必是有求於自己。


    其目的,主要的是請求自己派兵參加北伐;次的肯定是要錢要槍。


    黃紹竑的來意,肯定也是尋求幫助,桂係與自己有莫大的關係,幫助是必須的,但不能白幫,得想想如何對咱們西海灣更有利。


    北方的!段祺瑞、吳佩孚、張作霖,超級北方大佬。嗬嗬,被敲竹杠的又來了,本次敲來什麽好呢?


    1924年10月,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隨後,馮玉祥等人發動北京政變,將曹錕軟禁。北*政府的主導權由直係改歸奉係。直到1926年4月,馮玉祥部下鹿鍾麟再次發動兵變,武力包圍臨時執政府,段祺瑞逃走,鹿鍾麟釋放了被軟禁時日不短的曹錕。


    鹿鍾麟部發動政變,包圍北*執政府時,段祺瑞得到消息逃入東交民巷尋求庇護,鹿隨即釋放了曹錕,所部通電歡迎吳佩孚進京,吳佩孚卻要求國民軍必須繳械。直到直奉聯軍兵臨城下,國民軍全部退出北平。


    隨後段祺瑞在天津通電,決定引退。吳佩孚即已實際控製北平。1926年南方國民政府組織北伐,目的是推翻北洋政府和軍閥統治、統一全民國。討伐對象即是是吳佩孚、孫傳芳、張作霖三個軍閥。孫傳芳勢力不大則不值一提,主要的是吳佩孚與張作霖。


    吳佩孚其人有常勝將軍名號,他是山東蓬萊人,字子玉,民國時期著名的軍事家、一級上將,曾任十四省討賊聯軍總司令。吳善於用兵,富於韜略,軍事才能在當世堪稱首屈一指,其軍事生涯一戰安湘、再戰敗皖、三戰定鄂、四戰克奉,極為經典。他退隱後,冒著生命危險屢次拒絕小鬼子的拉攏,堪稱愛國者。


    張作霖更厲害了,他自幼出身貧苦,參加過中日甲午戰爭,後投身綠林,身為東北**,強大到清政府無力征剿將其招安。曾經協助清廷剿滅杜立三等的土匪勢力,並出兵消除蒙患,說得上擁護國家統一。其先後擔任奉天督軍、東三省巡閱使等職位,號稱東北王,係北洋軍奉係首領。設立東三省陸軍整理處後,與孫逸仙、段祺瑞及盧永祥結成同盟。


    第二次直奉戰爭,張作霖領軍打進北平,自任陸海軍大元帥,代表民國行使統治權,成為所謂民國最高統治者。


    說到錢大鈞,他係江蘇吳縣人,字號慕尹,表麵上有儒將風度,受蔣誌清寵愛。蔣的文書大多出自其手筆,其有兩方麵才能:具有一定的軍事基礎知識,步炮射擊和器械體操技藝較高;再則具有較高文學素養,尤其對古文造詣較深。


    思考間、得報客人已到,暢鵬下樓來到一樓的會客廳。


    剛進門,大咧咧的黃紹竑便迎上來大聲叫到:


    “暢鵬兄,半年不見可想死我的,你邕城到煌城的公路修得好,剛通車我便急急地跑來了,你的地盤由你盡地主之誼,咱們倆可要一醉方休啊!”


    黃紹竑有意的表示親近,同一旗幟下的錢大鈞且還好說,那北方說客邱東輝的臉色可就不好看了!


    馬軍武、辛報國向特首分別介紹錢大鈞及邱東輝,禮節式的握手,坐下後,暢鵬說道:


    “南北代表相聚一堂,尚有我八桂好友季寬兄來得歡喜,今晚大家都好好喝幾杯。”


    錢大鈞及邱東輝連忙諾諾維恭,接下來的交談大多由黃紹竑談起與暢鵬在八桂會麵的趣事,同時他對西海灣特區境內的事物讚不絕口。


    暢鵬很是隨和地應付著,不時與錢大鈞、邱東輝扯上幾句,氣氛倒也融洽,卻不因為敵對的兩方同在一場合而顯得尷尬。


    打過一陣哈哈,暢鵬示意讓馬軍武和辛報國分別帶上邱東輝、黃紹竑去參觀花園。


    他有意單獨留下錢大鈞一個人,說道:


    “誌清與本人稱得上莫逆之交。吾亦算是慧眼識英雄,當初大元帥帶他來西海灣見我,我便看好他。介石好手段,老王我佩服!慕尹,你不用說什麽,特區軍隊還在訓練期間,沒有形成真正的戰鬥力,所以我不會派出成建製的部隊參與北伐,但我會支持中正兄。”


    “10萬支各式槍支彈藥和火炮,辛報國參謀長會在最適合的時候送去。而後,進一步支持,西海灣將根據北伐的進度給予考慮,革命軍或是誰,如是想要在最需要的時候獲得我的支持,必須保證相關輸送渠道的暢通。”


    “好了,我想誌清急於得到你的報告,你必須把我的原話如實的傳達。去吧!記住我說的話,加減一個字或許便少一層意思,中正兄恐怕會很不滿意。”


    暢鵬根本不給錢大鈞說話的機會,意思是你錢大鈞沒有和自己說話的資格。


    他提起孫逸仙、遂直接稱唿老蔣的字號學名‘中正誌清’等,意思是‘我是給孫逸仙的麵子,你老蔣打著孫總理接班人的幌子,在我的麵前就別耍花招’;


    說他‘好手段’,便是警告你老蔣不要動我的腦筋;說西海灣的部隊還沒形成戰鬥力,是告知老蔣:西海灣一出手便是雷霆一擊,勢不可擋;


    你如想要槍支彈藥等的支持就老實點;至於輸送通道嘛,暢鵬有下一步的計劃,先與老蔣打個招唿,屆時行事便利。


    錢大鈞追隨蔣誌清較早,是蔣誌清所推崇的高級幕僚;但他胸無城府,性情偏激,不善交談,貪財無度,重視儀表,愛與文人雅士來往。


    錢大鈞、何應欽、顧祝同、蔣鼎文、陳誠、陳繼承、劉峙、張治中八人,被人稱為蔣家王朝的“八大金剛”。如果老蔣派顧祝同、陳誠、陳繼承、張治中這四人中的其中一人過來,暢鵬多少會給點麵子。


    可他卻偏偏派來了最為不堪的錢大鈞。針對他的胸無城府、性情偏激,他迴去雖會將西海灣特首的話一字不漏傳達,卻也一定會添油加醋,這便達到了暢鵬的目的。


    在羊城民國聯俄聯共期間,與老蔣共事的蘇聯顧問這樣寫道:


    “我和蔣誌清一起工作有一年多,但至今仍難對他作出一個明確結論。此人時常變化無常、性情孤僻多疑。他天性是一個虛榮心很強的、追求權勢的人,他具有一定的歐洲進步萌芽思想,但從沒擺脫華夏的偏見,城府很深。與他相處時,如不時含蓄地加以誇獎或投其所好,能從他那裏得知許多事情,但在他的麵前最好不要表現過於高傲或謙卑。


    蔣和國民軍大多數中級軍官一樣,激動時容易振作、挫折時便易於泄氣,不善於沉著而冷靜。在決定軍事行動中表現的膽怯,或者可以用他堅強不足、擔心陷入困境加以解釋,如此便驅使他更謹慎從事。可是一旦蔣認為自己足夠正確,他的決定當即變得大膽起來,信心十足。”


    蘇聯顧問的敘述,基本表示出了他對蔣誌清引導民國未來發展傾向的擔憂。暢鵬也擔心他的多變,唯有不斷的打壓和敲打他,讓他對自己多疑又摸不透自己。


    這次老蔣的代表前來,絕非無功而返,無城府、不善談、偏激的錢大鈞雖然連說話的機會都沒得到,卻拿到了自於西海灣的大批軍械支持。


    所以不論是錢大鈞向蔣誌清轉達西海灣特首的原話,還是他迴去後,怒火中燒地敘述誰誰的狂妄,蔣誌清均會照單全收,畢竟流氓特首有著在黃埔同時得罪國*兩黨的‘前科’。


    暢鵬給予蔣誌清模棱兩可的忠告和警告會起到作用,而後的國民政府和蔣誌清身上會發生很多的事。等他顧得上來找自己的麻煩時,小鬼子便來了,屆時他恐怕還得來巴結自己。


    否則,西海灣在關鍵之時臨門一腳,隻要說一句“我站在*黨那一邊”,他老蔣便瘋了!


    今時今日,西海灣的膽氣壯了很多,別說太遠,即是28、29年的蔣桂戰爭,如自己有心,打不打得嬴是一碼事,他老蔣敢不敢打遂是另一碼事了。


    不過,該打的便讓他們去打,否則曆史不再,自己何去何從?又該傷透腦筋!


    以李德林與白建生的抱負,隻要自己不拖他們的後腿,與老蔣永遠尿不到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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