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氣晴朗,滇軍方麵向黔軍發來消息,說滇軍包圍西海灣軍的戰鬥已近尾聲。


    熊克武放下電報紙,下令部隊開始渡河。


    分別從三條浮橋過河3個連,剛踏上盤陽河西岸正要與收拾著行裝的先頭連會合時,一陣陣炮聲響起,三條浮橋頓時被炸得不知道分成多少段,橋上正依次過河的黔軍,鬼哭狼嚎著紛紛落水。


    西岸上毫無準備的黔軍,被多挺重機槍掃得像割稻子般的倒下。


    沒被擊中的黔軍丟下手中的步槍,轉身就往河裏跳,大多被打死在岸邊和河裏,能過到東岸的不多。


    遊到東岸的黔軍卻不敢立即上岸,寧願泡在水裏哆嗦。秋天十幾度的冷水裏也不好過啊!


    可怎麽也比上岸被打死強,敵軍的炮彈密集得像天上落下的冰雹,重機槍子彈打那斷那,身上中彈便是一個大窟窿,好死不如賴活。


    正排著隊準備過河的黔軍,讓三師炮兵過足了癮,一炮過去便倒下一片。


    重機槍手更不用說了,彈鏈換上一條又一條,直讓一旁的士兵們眼饞。


    拿衝鋒槍的還好說,射程不足夠不著;步槍兵們心可癢了,實彈打的死靶子,這真人活靶才過癮啊!但沒得命令不能開槍。


    辛武見黔軍傷亡慘重,忙下令重機槍停止射擊,炮兵停止集約炮擊,由炮兵指揮員,讓兩個步兵炮連間隔著,用炮彈攆著跑開的黔軍腳後跟打。


    這一下就像是趕鴨子!炮彈一顆顆落下,黔軍便一波波地散開,炮彈炸起的泥土跟著人浪在幾公裏的視線內掃來掃去。


    離河邊不遠的熊克武、劉成勳、賴心輝三人,被潰兵足足帶著退出5公裏以外。


    沒得到發射命令的其餘炮兵,不得不收起步兵炮,向後備的炮兵陣地轉移。


    這是炮兵手冊裏嚴格規定的事項,除了上級的命令連續發炮之外,任何炮兵部隊都必須遵守,否則就會被調去當步兵。炮兵們發覺自己比步兵過癮多了,哪敢不尊。


    正因為西海灣炮兵有了這種鐵的紀律和執行力度,他日與日他的炮戰,傷亡小多了。


    長期處於戰亂的黔軍,畢竟是經過不少實戰的軍隊,雖然從沒遭遇過如此猛烈打擊和密集的炮擊,不就損失了千多人嗎,反攻還是要有的。


    熊克武、劉成勳、賴心輝三人組織起各部的潰兵,重新集結,點起兵馬又再進攻。


    待黔軍工兵戰戰兢兢地在軍官們的命令又架起浮橋,架橋的工兵反而不被炮擊,可一旦黔軍過去一兩個營之後,炮聲又起,浮橋立即又被炸斷,重機槍和炮彈蹂躪著過河的黔軍。


    就在這拉鋸之間,西海灣守備軍卻趁黔軍在第一次潰逃之時,從集結出發營地的戰壕,快速、隱蔽前出,於距離西岸河邊300米處奮力挖著防禦工事,部分輕機槍展開射擊。


    於是輕重火力打擊著到達西岸的黔軍,炮彈轉向了,轟擊向視距內欲還擊的黔軍火炮。


    剛架設起來的黔軍火炮,還沒有來得及放炮,見西海灣軍的炮火太猛,黔軍炮兵指揮急忙下令撤離。


    西岸的黔軍死不了的拚命遊迴了東岸,他們馬上便可以去找地方去睡覺了,因為他們全部是空手遊迴來的,一名軍官用馬鞭抽打空手的潰兵。


    那潰兵連哭帶叫:


    “你不去遊遊看,我不信長官你帶著步槍還遊得動?”


    一波不行再來一波,反正我還有近3萬的兵力,總指揮熊克武讓組織第一波進攻的劉成勳休息一下、抽袋煙。令賴心輝組織他的邊防軍進行下一批的攻擊。


    賴心輝一急,命令邊防軍的12挺重機槍,架到東岸邊對西岸的西海灣軍陣地射擊,東岸不少黔軍勇敢地趴在地上與敵對射。


    一時間,守軍的火力下降不少,輕重機槍射擊大都停了,槍聲稀稀拉拉的,黔軍火力一時大增。


    守備軍的官兵此刻大多縮在戰壕或單兵坑內,安全得很。幾名觀察員觀望著,其餘人抽煙、打屁閑聊。黔軍火炮早已遠遠跑開、沒能開炮,無曲射炮彈落下,子彈會轉彎才有鬼了!


    黔軍工兵又開始架設浮橋,沒等工兵架好浮橋,賴心輝邊防軍的重機槍卻沒有人再敢去碰!


    機槍手上去一個死一個、上兩個死一雙。


    西海灣各連排的狙擊手,對這不足500米的射距,雖然不能保證槍槍命中,十槍中五槍還是有把握的。狙擊手們這一下總算是過足了癮,放開手腳射擊,一挺重機槍,多的則有十幾個狙擊手對付。


    黔軍12挺重機槍,便孤零零的杵在河邊、成為了擺設,恐怕以後還得用礦石、礦產換迴去。


    分批不行,咱就集團衝鋒吧!架橋和武裝泅渡同時進行,但這一次的工兵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辛武從望遠鏡中觀察到黔軍的企圖,果斷地命令炮兵打斷快要架好的浮橋,前沿陣地解除控製命令,放手打擊,輕機槍、步槍密集地射擊,令架橋的工兵死傷慘重。


    緊接著,密集的炮彈往強渡過河的黔軍人堆裏打。


    麵對黑壓壓的一片片黔軍,打死黔軍多少人也顧不得了,給他們衝過302團的那並不結實的簡易前出工事,損失重大的話,逃跑的便是自己了。


    慢慢的,衝上盤陽河西岸的黔軍,發現在距西海灣軍陣地250米外的地域很安全。


    結果,強渡過河的近5000黔軍,都散到西岸約800米的河灘上,人數還不斷地增加,他們死命的趴在地上挖土挖洞,躲在土堆後。


    辛武實在不忍心動用75火炮和重機槍大力殺傷他們,而一旦渡河的黔軍與已方兵力超過3比1,黔軍的一個衝鋒,己方前出的陣地就真的危險了。


    他再一想,黔軍的實力和戰力也就如此,便命令身邊的參謀長通知東岸部隊,無需再隱藏,自由打擊。


    東岸良壓山的304團和加骨山303團的三個營,手癢很久了,團營長們不知道這仗怎麽打,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黔軍沒有發現和進攻他們,部隊隻能在一旁看熱鬧。


    這下好了,部隊一接到命令便讓全部的重機槍開火,因為距離太遠,隻有重機槍夠得著,這打的還隻是黔軍外圍,命令中可不準出擊。


    100多挺重機槍一開火,黔軍馬上便瘋了!


    不是瘋狂的進攻,而是瘋狂的潰逃。


    你想啊!黔軍一個軍才12挺重機槍,那西海灣軍100多挺重機槍開火,那是多少個軍啊!這一下連熊克武、劉成勳、賴心輝三人頭腦裏想到的都是:


    “快跑,我們被包圍了。”


    你又想啊,西海灣軍一下猛烈地炮擊、一下又不打;


    一陣是幾十門大炮同時炮擊,一會隻幾門炮零零星星地打響;


    等你們過了河,炮彈不往人堆裏打,隻打斷浮橋,這不就是為了正麵堵住黔軍,為左右兩側迂迴包圍爭取時間嗎?


    他xx的死探子,迴去槍斃他們,西海灣軍哪才是一個師,他們起碼有三個軍的兵力,以如此猛烈的火力,打黔軍十個軍都有餘,不然哪有派一萬人跑這麽遠來阻擊我3萬人馬的,這是西海灣軍大大的陰謀。


    不管有沒有命令,所有的黔軍開始瘋狂逃竄。


    一場沒有獎牌的超遠距離馬拉鬆展開。


    從巴馬經東蘭過南丹進貴州的長跑開始,當最後一名潰兵跑進貴州省界,曆時18個小時,比黔軍出發的行軍時間,足足快了5倍,跑迴貴州的黔軍居然達到2萬3千多人。


    戰後打掃戰場,黔軍傷亡4000多人,以出發時的3萬人計算,還有3000多人去了哪裏,黔軍很久以後才知道怎麽迴事。


    武有貴和毒水母大隊的特種隊員們,笑得嘴都歪,b3小組在5個戰鬥組中名列第一,俘虜人數872名,最差的是b1小組,才439人。


    輸掉比賽的b1組長不服地說道:


    “b3投機取巧,我們辛辛苦苦一個個抓迴來,你們則穿上黔軍軍裝一批批讓他們鑽進口袋,勝之不武!”


    武有貴批評他道:


    “輸了就輸了,no1說過‘特種兵對付敵人可以使用任何手段,道德和法則不適用於特種部隊’,迴去把這句話抄寫1000遍,抓野味的活路由你們小組代勞。”


    “致西海灣守備軍司令部:巴馬一役,從第一槍打響到全麵戰鬥結束,曆時5個小時23分。繳獲山炮6門、輕重機槍48挺;含6種型號的步槍及其他各式武器19366支;彈藥一大批,短時間無法統計;擊斃黔軍1923人,醫治傷兵1137人,其餘所有黔軍趕入黔境。我部犧牲6人,傷69人。另,據聞321部隊的戰果甚豐,其另行上報,報告完畢。


    守備軍三師師長辛武。”


    迴電:


    “守備軍三師:二師大捷,你部亦大捷,作戰效果甚嘉,司令部給予全軍通電嘉獎,報立功人員,再行獎勵。著你部原地修整1日後返迴,繳獲物資盡數帶迴上繳。黔軍傷兵抓緊救治,一同帶迴。”


    辛武看完,將電報遞給手下軍官傳看,臉上沒什麽高興的表情,心裏想著這仗打得糊塗,不能好好的排兵布陣,不能奮勇殺敵,說是用計假打,這黔軍跑得比鬼還快,報什麽功啊,難道比誰打的子彈、射出的炮彈多不成!


    劉日福派出多批探子,不斷把觀察迴來的情況匯報給他。


    戰鬥一結束,劉日福拍拍自己的胸口,對心腹說道:


    “好彩聽了你的話,3萬黔軍給他們打得屁滾尿流,我們這幾千人槍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以後萬萬不可遭惹西海灣。你快去張羅,讓百色商會組織牛羊和財物去勞軍,你也代表我去拜會,說東西都是我送的,他們如是來打我百色的主意就大事不好了,快去!”


    劉日福待那心腹一離開,即刻進入內間,讓他那內人趕緊收拾財物,做好準備,一旦發現西海灣軍欲進入百色,便快點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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