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準村長的示意,暢鵬迴到他家。初秋的夜晚不算冷,暢鵬沒拒絕他夫妻倆讓出來的‘主臥’。


    茅屋房間裏算不上床的床,床板用木棍以麻繩條捆綁製成,粗糙的木棍床僅僅隔絕地上濕氣。


    ‘床墊’不過是稍作整理的茅草,被子破舊得無法再縫補,裏麵塞了些一團團可能是棉花的東西,髒得能洗出5斤‘醬油’,更別提會有枕頭。


    累極的暢鵬,本著飽吃不如餓睡的心態,用背包墊在頭下、和衣躺下。


    累了一天,盡管滿腦子疑問無法解答,但在這相對安全的氛圍中,使得他很快進入深度睡眠。


    一夜無夢,醒來時又已是豔陽高照。


    起身走出屋外,見村裏不少人聚在一堆堆說著什麽,有蹲著、有席地而坐,有的在樹下、有的在屋邊,全是青年男女,一個老人都沒有。


    他們男女涇渭分明,5、6個小孩沒有嬉鬧的童真,隻緊緊依偎在母親身邊,眼神是那麽的呆鈍。


    孩子中最大的不過5歲,小的被抱在懷裏。“準村長老婆”帶著兩個小孩紮在女人堆裏。


    暢鵬“哈嘍”一聲揮揮手、眾人打著招唿!


    在明媚的陽光下,再次觀察眼前的一切。


    如果要有一個稱謂,村子隻能使用“部落”這個詞匯,嚴格辨別,應該稱為原始部落。


    這裏沒有一個村莊應該具有的物件,比如什麽磨盤、水井或電線等的,更沒發現農村標誌性的農田、菜地之類的,即使是邊遠山區,多少也應有些現代氣息的物件,但這裏什麽都看不到,包括塑料袋等的環保垃圾都沒有。


    “部落”的茅草屋不到20間,整個臨時搭建能勉強住人而絕不能稱為村子的原始部落。


    望向外圍,“部落”坐落在群山之中,處於長滿各式樹木的小盆地之內,占地約有10多畝,不見河流或小溪。


    從四處各種痕跡來看,部落已有些年頭,真不知這群人怎會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


    走到準村長那堆人麵前,暢鵬做了個喝水、洗臉的手勢,弄明白意思的他,對一個年輕人說了兩句,那人快步而去。


    暢鵬接著掏出身上全部的幾千元現金,遞給準村長說道:


    “你帶人去買米買菜,買你們需要的東西。”


    知道他們聽不懂自己說什麽,便重複著做些吃的動作、學豬雞鴨叫等等。


    誰知,準村長不但不接錢,隨著暢鵬近乎誇張的手語加示意,準村長和眾鄉親的臉色逐漸凝重,害怕的表情越來越突顯驚恐。


    年輕人端來木水瓢,暢鵬接過喝了幾口,順便用手洗下臉,完畢把空水瓢遞還給年輕人,說聲謝謝!


    深歎口氣對著準村長說道:


    “你帶我,帶我去,去找公路,城鎮、大村子、懂了嗎?鄉鎮縣城,知道嗎?”


    暢鵬不斷說明著、解釋著,眼看又要失望之時,準村長口裏崩出幾句發音很不標準的漢話單詞:


    “城子、寨子,不,殺殺,不不”,同時還做出幾個砍脖子的手勢和動作。


    “是縣城、是寨子。對,去縣城,你、我,你帶我,帶路,不殺、絕對不殺,走。”


    暢鵬激動地說著。他們總算聽懂了,看來他們不是野人,他們接觸過外界,否則也發不出這幾個能讓他聽得懂的漢語單詞。


    隨著不停地比劃,弄明白暢鵬意思的準村長和眾人,仿佛看見惡魔似的,慢慢往後退,然後很快散去,幾分鍾時間,所有人、包括婦女小孩全不見蹤影。


    都是些什麽人啊!逃犯?殺人犯?


    怎會如此害怕。怕縣城還是怕政府或警察!


    現今的社會,縱有許多的問題或不是,那些個官員們還真有所轉變,誰膽敢亂來,當今的法製社會便能讓他們失去所有。


    可這些村人長相不似那些東*、藏*,不像罪犯或毒販,非法種植者也非如此,他們到底怎麽啦?


    帶著眾多、更多的疑問,萬般無奈的暢鵬隻得獨身踏上村口往西去的小路,身上的指南針沒有作用,根本不知身在何處,方向已無所謂。


    觀察過地形,村東是自己從樹林過來的小路,不可能會有大路或村鎮,另一條雖也不太清晰基本稱不上路、往西去的小徑,或許可以嚐試一下走走看。


    深吸兩口氣壯一下膽,迴茅屋拿上氣槍,一路走一路仔細觀察,走了不到半小時便無法再前行。


    茂密的樹林可稱之為森林的大山,遮擋住所有視線。


    有過部隊野外拉練經曆的暢鵬,知道在這種一無所知的前提下,一個人貿然硬闖的後果可想而知,何況身上的水和食物都不足,心想還是迴去做做村民的思想工作,讓他們帶路才行得通。


    即使他們仍然不給自己帶路,那也要迴到車上帶齊戶外裝備,補充食物和水再走不遲。


    車上有那麽多的米和食品,先拿來給這些可憐的人吃,待去到邕城再補充。


    暢鵬沿著走過的痕跡,很快迴到村子。


    村裏又出現今早起來看到的一幕,男男女女各一堆堆地注視著已感覺無害的暢鵬。


    不用幹農活嗎?看來他們好像知道自己很快會退迴來似的。


    走到人堆前,指著準村長和幾個較為精神些的青年人,做個跟我走、吃飯的手勢,人堆又想散開。


    暢鵬連忙指著昨天傍晚自己來時的方向,不斷重複地做著吃飯、挑東西的動作,不停地反複說道:


    “不去城子,不去寨子,跟我去拿米,米,懂嗎?吃的,我有,去拿吃的。”


    直到暢鵬連說待比劃,已有點不耐煩了,似乎有點明白些的準村長,才和麵前一堆人說了幾句話,而後他們各自迴自己的家。


    不知道他們弄沒弄懂自己的意思,但不一會,8個人從家裏出來,手裏拿著不同的物件向暢鵬靠齊。


    準村長拿著柴刀,僅有另兩個人拿著鐵叉,其餘人就是些木棍、木叉及自製的麻皮繩索,根據器具光滑的程度,說明都是他們經常使用的工具或是武器。


    20多年前的軍事訓練確保暢鵬能領著村民不至於迷路,順著過來時一路用軍刀留下的記號,一行人向著車輛停放的地方行進。


    人多不怕狼,行走的速度比過來的時間快了些,由於暢鵬不時需停下確認自己走過的路,以至到下午3點才來到猛禽和房車跟前。


    一路走來,不時看下手機仍然沒有任何動靜,開門上車再試試gps,依然沒有信號。


    迴想過來的路況和茂密的樹林,車輛肯定開不出去,停車點到村莊估計有10公裏,即使請他們把樹掉、修個能越野的簡易路,把具有超級越野功能的牧馬人開出來也沒用,因為最近的公路根本不知道在何方。


    準村長和7個青年跟隨著剛穿過樹林時,一看見停在草地上的猛禽和清風房車,即刻停止了前進的腳步,警惕性相當高的他們,望著猛禽和房車像什麽怪物,大有一不對頭、拔腿就跑的勢頭。


    暢鵬搖搖頭,不再理會這些‘土人’!


    徑直走到猛禽後箱用鑰匙開鎖,將後箱裏的部分食品和需要用的戶外裝備卸下車。


    看著百米開外的青年勞力和卸下車的物品,暢鵬向村民們不斷地招手,他們仍然不敢往前半步。


    無奈,自行提著一大包歐陽準備的各式糕點、餅幹和小吃等走到村民身邊,很是聰明、主動幫他們打開包裝,一一往他們嘴裏塞,而後給每人都分配了些食品。


    自己則在車邊用便攜爐具煮快熟麵,往裏加個梅菜扣肉罐頭,不再理會‘土人們’驚奇的眼神與目光。


    準村長和村民各自大口吃完遞到他們手上的點心,舌頭舔著嘴唇,眼望著草地上一大堆花花綠綠的食品,卻沒人伸手拿上一包。


    吃完加料快熟麵、打個飽嗝的暢鵬走向他們,把草地上一隻紙箱裏的餅幹、糕點拿出遞給他們,再給每人遞上一個真空包裝的豬腳、雞腿等的。


    但他們每人僅拿取一兩個或幾小包收進懷裏,把多餘的食物遞還迴來,紛紛向暢鵬鞠躬表示感謝!


    明白了,他們所拿的是要帶迴去給村裏家裏的親人和孩子吃,多出來的並不屬於他們。


    多麽單純的人啊!本時代還有這樣的人,還不隻一個、是一群!


    迴村莊要走很長一段路,他們不吃飽,走迴去會很艱難


    。暢鵬半強迫式地打開不少餅幹、點心和肉食的包裝,遞給每人一瓶礦泉水,教他們打開來喝,逼著每人再多吃一些,直至看著各人都吃完,才示意他們跟自己去房車裏拿更多的食品和物品。


    車上的公共物品,是不是自己的都已不重要了,隻要他們能拿走,暢鵬願意全都送給他們,相信俱樂部成員看到他們的狀況,也會像自己一樣的慷慨。


    估計是獲得了更多的好感,總算連拉帶扯地逼著他們一步步、膽戰心驚地接近房車。


    但想讓他們上車卸貨、搬運的設想落空,隻得自己當了迴苦力,從房車裏提下一包米遞出,他們接一包便跑開十幾米外,放在草地上再過來接手,絕不敢挨近車體,哪怕是一點點。


    估計他們能拿走的食品與物品的份量後,暢鵬便停止從房車裏卸下東西,讓他們集中到物品堆麵前,示意他們等等。


    把氣槍放迴猛禽貨箱的槍箱裏,鎖好車門車廂。


    人多不怕狼,氣槍不需要了,等去到城裏讓警察見到這大功力的私造氣槍,沒收、罰款是小事,弄不好被拘留15天就慘了。


    整理好自己的全套戶外裝備,背上雙肩包示意往迴走,幾人馬上或背或抱或用木棍挑上,顯得亂糟糟的。


    暢鵬連忙製止,替他們把物品分配好,又再迴到車上拿來膠帶,幫每人捆綁、布置好才出發。


    土人們的力氣和耐力都不差,8袋50斤包裝的大米和8箱各類食品物品由8人分擔,他們顯得很輕鬆。準村長更是得力,50斤袋裝米一手甩上肩,另一手提著整箱午餐肉罐頭,一路走著連手都不換。


    走了近半的路程,天快黑下來時,帶頭的準村長示意大夥停下,他放下肩上的米袋和手提著的罐頭紙箱,抽出柴刀進入樹林,兩個年輕人也放下物品前去幫忙,一陣砍柴及樹枝斷裂聲從林中傳來。


    不一會,3人抱出三大把幹木材和若幹樹藤,眾人一齊動手,不多時做成幾十個火把,用藤條捆上,由幾人分擔。


    搞清楚他們做火把意圖的暢鵬本想阻止,自己背包裏有頭燈和營地燈,口袋裏還有從猛禽上特意拿來的多功能手電,照明沒有問題,但苦於無法交流,由著他們弄去。


    準村長望了暢鵬幾眼,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又不知怎麽說,便從身上掏出兩塊石頭對著已經準備好的一團幹草打火。


    哎呀!偶的神!


    什麽年代了,火石取火,莫非真是原始部落?要用打火機直說嘛!哦,他們的語言自己聽不懂。


    暢鵬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備用的一次性電子火機,將幹草團點燃後,把打火機遞給準村長,做了個送給他的手勢。


    村長笑了,顧不得幹草團很快化為灰燼,在已不明亮的晚霞下“觀賞”這罕見之物,一群年輕人圍了上去,打火機輪流在眾人的手中傳遞。


    時常丟三落四的暢鵬,尤其火機丟失,經常性的有煙無火。


    體貼的歐陽總為他備著不少打火機,今年生日送給他美國原產限量版zippo火機,配上真皮火機套,歐陽親手裝到暢鵬的皮帶上,警告絕不準再弄丟了,否則不讓他上床。


    出來時還在他的行李箱裏放了足足一整盒、20個一次性電子火機。


    行李箱放在猛禽車上,不然便給他們每人發一個帶圖案照明功能的電子打火機。


    8人分兩人一組點著四支木柴火把,一行人或背或挑,帶齊物品上路,不時換上一支新火把。


    走在中間的暢鵬跟著他們的腳步,全然不需使用電筒,一夥人很順暢地迴到“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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