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強:“你是在譴責我嗎?”

    馮白:“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是的,林董你事業上是出現了危機,需要馬上解決了。可是,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備份。這個路子走不通,可以走另外一條路。你現在是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唐總身上,是不是有些不穩妥。唐總一說起你就恨之入骨,你覺得她會幫你嗎?不落井下石已經是看到泉泉的麵子上。”

    “你知道什麽,唐芳已經是我的備分了。”是的,林國強已經走投無路了。

    他已經急噪得兩眼都是血絲。

    不,他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搞定唐芳,不惜一切代價。

    看到林國強頹喪的樣子,馮白繼續安慰:“林董,我們老家有句話是這麽說的,三窮三富不到老。人這一輩子啊,什麽都會經曆。有的日子過得好,有時又過得很糟,這就是人生,這就是生活。再說了,人不可能青春永駐,總有退下來的一天。您今年七十多了吧,還能工作幾年,八十,九十,到時候人的精力和身體也保證不了,自然規律無可抗拒。”

    林國強轉頭看著他:“你的意思就是讓我把公司拱手讓人?”

    馮白:“林董你弄錯了一點,不是把公司拱手讓人,是讓出董事長的位置,不再管理公司。你還是大股東啊,對公司的經營有發言權,該拿的分紅一分不少。又得了清福,享受生活,多好。換我,肯定也不去費這個神。”

    “你懂個屁!”林國強低罵一聲。

    馮白不忿:“林董你怎麽罵娘?”

    “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我的錢八輩子也花不完。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麽,是事業。這點,你就理解不了。”是啊,一個風光了一輩子,倒哪裏都被一群人眾星捧月簇擁的人,突然要迴家到退休小老頭,林國強受不了。

    馮白:“是,我理解不了,但剛才我說過自然規律抗拒不了啊!”

    “這是怎麽自然規律,這是人禍。誰說我老了就糊塗了,我偏偏要和這老天爺爭一爭。一個男人如果沒有事業,活著又有什麽意思?”林國強說:“我創建這個公司不容易,想當年我原始積累的時候,真是苦啊!我的第一桶金是搞運輸,把拖拉機換成汽車,拉礦石。拉了幾年,也是機遇來了,才買了礦山做了礦老板。搞運輸那幾年是我最艱難,也是最迷惘,精神上最痛苦的時候。因為,我知道這麽開車開下去,一輩子也就這樣了,這難道就是我人生的上限?我不甘心,我在想出路。”

    “有一天,我的車壞了,壞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上。為了等可以更換的配件,我在山上呆了兩天,兩天啊,粒米未盡。我餓壞了,跑去一個村子問村民討了冷飯,用井水泡了就著鹹菜,這才緩過來。我能夠有今天,我容易嗎,這事是我流汗流血,餓得半死打拚出來的,我不能放棄。馮白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你血液裏有的隻是舒服。為了舒服,你什麽都不會去想。你這樣的人天生就是失敗者,一頭綿羊自然理解不了雄師。”

    這已經是很難聽的話了,馮白怒了,他也懶得給林國強留麵子:“問一下,你在山上挨餓的那次唐總陪在你身邊沒有?應該有吧,我聽唐總說你跑車的時候,她都會在你身邊打下手照顧你。你去要飯的時候,唐總陪你沒有?老林,你有錢了成功了拋棄發妻,你還是不是人?”

    仿佛不解氣,馮白繼續刻薄的挖苦:“是是是,唐總是長得不好看,蕭紅是個大美女,隻要蕭總才配得上你。英雄配美人,豺狼配虎豹嘛!別誤會,我和蕭紅是好朋友,我無意指責她。你離婚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現,說起來蕭紅也是受害者。老林,當年唐總嫁你的時候你又是誰,人家不嫌棄你是個窮小子,人家是真正地對你有愛情,可你呢?瞧不起,老子真瞧不起你。”

    “噶!”汽車急刹。

    林國強滿眼怒火地盯著馮白,捏緊了拳頭。

    馮白也是不懼:“要打架嗎,可以,咱們就用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方式解決問題。”

    林國強:“滾,滾下車去!”

    ……

    馮白是真的不齒林國強的為人,他知道林國強接下來肯定會再次去纏唐芳。

    這是林家的家事,他也不想介入。

    他是真不想看到林國強,次日中午正猶豫去不去唐芳那裏,唐總的電話打進來,好象很高興的樣子:“馮白快過來,這次是真的三缺一,我手癢的得很。”

    “阿姨,我不太想打牌,你們打得大,我承受不了。”

    “別墨跡了,沒錢阿姨借給你。”唐芳興致很高的樣子。

    “好吧!”馮白很無奈。

    到了地頭,果然三缺一,隻得坐下一邊陪唐芳說話,一邊打牌。

    今天馮白手氣不錯,竟然贏了一千。唐芳可輸慘了,一千八百多。

    老太太很氣,不停摔著麻將牌,還和馮白為了牌的事情吵了幾迴。

    打完牌,馮白因為和老太太吵嘴,心情不好:“唐總你太霸道了,再這樣我不陪你打了。”

    唐芳:“別啊,就是要鬥爭才有樂趣。如果我讓你或著你讓我,也失去了打牌的意義。”

    馮白:“好象有點道理。”

    唐芳:“下次麻將,你不要手下留情,我也不會放水。這是對對手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馮白這才釋然,笑道:“好的,費厄潑賴可以緩行。”

    “啥賴,我可不會賴皮。”唐芳又朝樓上吼了一聲:“瘋子,打完牌了,過來幫馮白抬我上去。”

    瘋子神經病從頭上探出頭來,滿頭白發,正是林國強。

    他手中正端著一盆剛洗完的衣服,正一件件朝鐵絲上晾——一大堆尺碼巨大的內衣、內褲,皆是黃色,不用問,這是唐芳換下來的——幸福的黃手帕飄揚起來。

    樓下,一個牌友調侃:“老林做家務呢,你好象沒有家庭地位啊!”

    林國強沉臉:“你懂個屁,做家務是活動筋骨鍛煉身體。”

    “怕老婆就怕老婆,解釋什麽?”

    “放屁,我現在是單身。”

    “老林,你要老婆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

    唐芳在旁邊諷刺一笑:“這就是條賴皮狗,哪個女人能看上他,你也別急著幫他介紹對象,這種人就是孤獨終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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