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大片烏雲開始在天空中積聚,空氣十分濕熱沉悶。


    片刻之後,電閃雷鳴,大雨猛烈而至,在地麵上砸出了一個個指頭大的小坑,激蕩起了一片片水霧,泥土的腥味撲鼻而來。


    吳匡聽了兒子的話,頓時眉頭緊鎖,臉色變得十分凝重。他隻是沒了雄心壯誌,眼光和見識卻還在,這種事情絕對是無風不起浪,從劉備對袁尚等人的態度來看,也間接印證了這個謠言的真實性!而且根據他對袁紹的了解,對方絕非寧死不屈的好漢,走投無路治下向公孫續投降的可能性極大。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何在前來小沛之前,劉備曾經暗示過,若是袁尚等人不安分,就讓其‘暴病而亡’,原來真實的原因是這樣的!


    吳匡趴在小沛城樓的圍欄上,看著眼前的傾盆大雨,很是慶幸剛才沒有趕迴軍營,否則現在肯定會淋成落湯雞。


    吳匡正值壯年,國字臉,濃眉大眼,相貌很是不俗。


    他是兗州陳留(開封)人,早年間跟隨大將軍何進,後來何進被張讓段珪(十常侍)等人斬殺,他和曹cao袁紹起兵把十常侍斬盡殺絕,救出了何太後和當時還是陳留王的當今天子,立下了不小的功勞。


    後來他和袁紹起了衝突,離開長安之後輾轉到了徐州,然而卻不被陶謙重視,隻是在刺史府中做了個小吏。


    劉備接掌徐州之後,本想重用吳匡,最終卻迫於徐州本地豪族的壓力,隻是讓吳匡做了個小小的巡城校尉,歸於張飛麾下。


    吳匡這幾年在徐州屢遭打壓,已經沒了當年的銳氣,再則統兵的校尉總比一介小吏要強多了,因此他對於劉備的這個任命並無多少不滿,老老實實做起了巡城校尉。


    傳令的人剛離開城牆,城外的幽州騎兵就到了近前,他們迅速分散,一部人馬停在城外兩三裏開外,其他人在幾名將領的帶領下,向著其他方向繞去。


    這次劉備把袁尚等人安置在小沛,心裏卻一直提防著他們,於是就讓平時看起來兢兢業業的吳匡帶了兩千援軍進駐小沛,一來可以看著袁尚等人,二來可以監視山陽的曹cao。


    一個戴著鬥笠的少年上了城樓,對吳匡笑道:“父親,這雨下的太及時了,挽救了很多莊稼啊!”


    這少年名喚吳班,是吳匡的獨子,弓馬嫻熟,很受吳匡的喜愛和重視。在原本的曆史上,吳匡在曹cao攻打徐州的時候戰死,吳班後來跟著劉備輾轉各地,最後去了西川,在其叔父吳懿的照顧下步步高升。後來劉備娶了吳懿的女兒,吳班更是水漲船高被劉備封侯,在蜀漢政權中地位很高。


    吳匡摸了摸濃密的胡須,點頭笑道:“是啊,都快一個月沒下一場像樣的雨了,但願這場雨能多下一陣子!元雄(吳班字),你不好好待在縣衙看住袁尚他們,來這裏作甚?”


    吳班苦笑道:“袁尚不知從哪聽到了一個謠言,據說袁紹並未戰死,而是投靠了公孫續!言下之意,主公欺騙了他……他準備派人去冀州打探消息,孩兒勸阻不住,又不好動武,隻好來請父親出馬了!嘿嘿……袁尚那小子也是天真,袁紹和公孫續仇深似海,豈會向公孫續投降?孩兒認為應該徹查一下此事,必定有人暗中挑撥袁尚!”


    哄騙袁尚等人的事情實在不光彩,因此不管是劉備還是曹cao,都刻意隱瞞了真實的情況,隻有諸如夏侯淵和關羽張飛這等重要人物才知道內情,吳匡地位不高,對此一無所知。


    吳匡聽了兒子的話,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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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眉頭緊鎖,臉色變得十分凝重。他隻是沒了雄心壯誌,眼光和見識卻還在,這種事情絕對是無風不起浪,從劉備對袁尚等人的態度來看,也間接印證了這個謠言的真實性!而且根據他對袁紹的了解,對方絕非寧死不屈的好漢,走投無路治下向公孫續投降的可能性極大。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何在前來小沛之前,劉備曾經暗示過,若是袁尚等人不安分,就讓其‘暴病而亡’,原來真實的原因是這樣的!


    吳班見吳匡神色凝重,愕然問道:“父親,可是有什麽不妥?”


    吳匡向四周看了看,低聲道:“那可能並不是謠言!”


    “什麽?!”吳班瞠目結舌,由於劉備把吳匡從小吏提拔為巡城校尉,而且平時對他父子二人還不錯,他對劉備十分尊敬,此時忽然聽到對方竟然做出這種卑鄙的事情,心裏著實有些不願相信。


    吳匡沉聲道:“此事八.九不離十!某去見見袁尚,你在這盯著,若是有山陽來的信使,仔細盤問後放進城來便是。對了,不可在袁尚他們麵前說漏嘴!”


    吳班肅然道:“孩兒省得!父親,這鬥笠給你。”


    吳匡接過鬥笠戴在頭上,大步下了城樓。


    吳班望著珠簾般的雨幕,心裏十分惱火,若是父親推測的沒錯,主公毫無疑問是個卑劣小人,自己父子還要繼續在其麾下效力嗎?他畢竟年少,眼中黑白分明,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陰謀伎倆。他迴頭看了一眼城下,隻見父親已經走到城牆的牆樓梯口,隻好放棄了現在就請教一下的念頭,繼續盯著眼前的大雨。


    吳匡看到那麵飛馬大旗,心裏不禁打了個突,飛馬大旗是公孫續專用的旗幟,如今這麵旗幟出現在此地,豈不是意味著公孫續親自來了?他急忙瞪大雙眼,在大旗附近搜尋公孫續的身影,然而隻看到了一個略顯纖廋的銀甲將領,和傳聞中身材高大的公孫續截然不同。他不禁大為疑惑,此人到底是誰?


    忽然,吳班發現遠處似乎有些異常,急忙揉了揉眼睛,終於確定自己沒看錯——幾裏開外出現了大片黑點,即使有大雨的聲音掩蓋,還是能聽到沉悶的馬蹄聲。


    他急忙迴頭,大聲叫道:“父親,城外有動靜!”


    吳匡大吃一驚,急忙飛奔迴來,也顧不得上城樓,衝到城牆邊上向外望去。隻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涼氣,他久經戰陣,立即斷定來的最少有兩三萬騎兵,如今天下擁有這麽多騎兵的除了塞北的胡人,就隻有公孫續和馬騰翁婿二人了,而這支騎兵能出現在此地,毫無疑問就是公孫續的人馬!敵軍大軍壓境,山陽那邊卻沒有傳來半點消息,莫非山陽縣城已經被圍困或者攻破了?


    吳班大步奔了城樓,有些緊張地問道:“父親,敵軍勢大,是否立即派人向主公求援?”


    吳匡搖搖頭:“來不及了……你速速迴去控製好袁尚等人,沒有老夫的命令,不許讓他們走出縣衙半步!”


    “喏!”吳班抱拳答應,轉身向城牆下跑去。


    吳匡看著越來越近的幽州騎兵大軍,臉上卻並無多少驚慌,他喝令城牆上的士卒準備迎敵,又派人去軍營中抽調援軍過來。


    傳令的人剛離開城牆,城外的幽州騎兵就到了近前,他們迅速分散,一部人馬停在城外兩三裏開外,其他人在幾名將領的帶領下,向著其他方向繞去。


    吳匡歎了口氣,敵軍一來就圍困城池,顯然對小沛勢在必得,他帶來的援軍加上城內原有的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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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才五千人左右,想要擋住敵軍的進攻談何容易?好在敵軍看起來並未攜帶攻城器械,堅持幾天應該不成問題。


    傳令的人剛離開城牆,城外的幽州騎兵就到了近前,他們迅速分散,一部人馬停在城外兩三裏開外,其他人在幾名將領的帶領下,向著其他方向繞去。


    由於幽州騎兵繞城的速度極快,此時城內已經人聲鼎沸,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敵軍殺過來了,百姓們紛紛關門閉戶,徐州軍的將士們則迅速趕往城牆支援。


    吳班肅然道:“孩兒省得!父親,這鬥笠給你。”


    夏天的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就這麽一會兒時間,雨勢就迅速開始減弱,視線一下子開闊了很多。


    吳匡暗自苦笑一聲,沉聲叫道:“某非將軍,隻是個小小的校尉,開城投降一事太過重大,還請將軍給某一些時間,某和其他人商議一下再給答複!”


    這時城外的騎兵向兩側分開,一隊人打著大旗慢慢向著城牆接近。


    吳匡看到那麵飛馬大旗,心裏不禁打了個突,飛馬大旗是公孫續專用的旗幟,如今這麵旗幟出現在此地,豈不是意味著公孫續親自來了?他急忙瞪大雙眼,在大旗附近搜尋公孫續的身影,然而隻看到了一個略顯纖廋的銀甲將領,和傳聞中身材高大的公孫續截然不同。他不禁大為疑惑,此人到底是誰?


    馬雲騄抬頭望著前方的城牆,正好和吳匡目光相對,她曾經看到過劉備麾下重要人物的畫像,那人絕對不在畫像中,莫非對方隻是個普通將領,並非是鎮守小沛的大將?她想到這裏,並未親自上前,揮手讓後麵的高順過來。


    “喏!”高順答應一聲,單槍匹馬向著城牆奔去。


    高順立即策馬上前,抱拳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吳匡大聲喊道:“某乃吳匡!高將軍所為何來?”


    高順和呂布駐紮在小沛的時候,幾乎從不去徐州城內,因此並不認識吳匡這個‘小人物’。他停在一箭之地開外,大聲叫道:“某乃高順,城上那將,可敢通報姓名?”


    ‘吳匡?’高順心裏把這個名字念叨了一遍,似乎有些熟悉,隻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他也懶得去探究吳匡的身份來曆,又向前走了幾步,大喊道:“我大軍已經圍困小沛,爾等插翅難逃,何不早降?本將軍保證絕不濫殺無辜,吳將軍也會得到應有的對待!”


    吳匡暗自苦笑一聲,沉聲叫道:“某非將軍,隻是個小小的校尉,開城投降一事太過重大,還請將軍給某一些時間,某和其他人商議一下再給答複!”


    吳匡旁邊的弓箭手統領低聲問道:“校尉大人,可要放箭?”


    吳匡急忙點頭答應,心裏卻震驚不已,高順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將,卻對後麵那個銀甲小將如此尊重,對方到底是誰?忽然,他眼睛一亮,那人相貌俊秀,年齡又不大,莫非就是公孫續的夫人馬雲騄?若果真是馬雲騄親臨,自己就要好好想一想如何是好了!


    吳匡已經認出了高順,搖搖頭道:“不必!先聽聽他想說什麽!”


    高順迴頭看了看馬雲騄,見對方點了點頭,於是大聲道:“也罷,給爾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若是不開城投降,我軍會立即攻城!”


    馬雲騄指了指城牆上的吳匡,沉聲道:“去問問那人是誰,再試試能否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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