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戰司霆知道洛小瓷家裏的情況。


    他遞給她一張紙巾,卻什麽都不說破。


    幹淨又溫柔的男聲還在繼續唱著他童年的故事。


    懷念他逝去的童年,和逝去的親人。


    洛小瓷接過紙擦了擦眼睛,尷尬笑道:“這首歌太好聽了,每次聽都聽哭。”


    她的童年大概是最幸福的時候了。


    那時候她的媽媽雖然身體不好,可是一直都悉心嗬護著她。


    還有寵著自己的哥哥,和經常來陪自己玩耍的小姨。


    那時還沒有洛千雅。


    洛小瓷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體弱,好幾次發燒都是媽媽和小姨手忙腳亂地照顧自己。


    蘇葉每年都會去寺廟為洛小瓷祈福。


    【希望我的小瓷健健康康,有更多的人珍愛她。】


    可是現在最愛她的人全都不在了,還有誰會珍愛她?


    蘇玉無條件站在洛千雅身邊,洛小瓷並不是不能理解。


    人都會有私心,尤其是為了自己的子女。


    母親臨終前讓她要照顧小姨,洛小瓷明白母親對妹妹的愛護。


    這樣的姐妹情,怕是一輩子沒辦法出現在她和洛千雅身上。


    【有這樣的女兒,母親也未必是什麽好人。】


    想到路易之前說的話,洛小瓷無奈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抬手想打開車窗,她卻在車窗的反射下,猝不及防對上了戰司霆看過來的眼神。


    他是在看著她嗎?


    洛小瓷心頭一跳,腦子裏亂糟糟的思緒急需一個突破口。


    “戰先生,如果不麻煩的話,我跟你嘮叨幾句?”洛小瓷因為緊張,食指不自覺地在腿上畫圈圈。


    沒有錯過這女孩的小動作,戰司霆神情微動,淡淡道:“不麻煩。”


    隻是三個字,她的心都跟著柔軟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今晚夜色太美,也或許是因為這安靜的小調使人安心。


    “如果你的伯父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他以前對你很好,連你父親都說要愛伯父。即使在他人眼裏,這不值得,甚至應該摒棄這種人,和他斷絕關係……”洛小瓷說著說著,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


    每個人對親情的理解不一樣,至少路易就是。


    那想要幹掉他上位的堂弟,路易絲毫沒有留情。


    “然後?”戰司霆見洛小瓷一臉放棄,忍不住出聲給她繼續說的機會。


    “然後,伯父生了很重很重的病,需要用錢,找到你……”洛小瓷痛恨這樣猶豫不決的自己。


    她早就告訴過自己很多次,洛千雅不會不管蘇玉。


    蘇玉和洛千雅都不是好人。


    可是再痛恨蘇玉,真正見她飽受病痛折磨,洛小瓷還是狠不下心。


    “我現在還記得她以前背著我去醫院的樣子……”洛小瓷說不下去了。


    她喉嚨一陣酸澀,還未開口,腦袋上忽然一沉。


    戰司霆摸了摸洛小瓷的腦袋,低聲道:“你沒有做錯。”


    洛小瓷因為想到家人,一直隱忍的淚水在這一刻決堤。


    “親情本就不是能輕易割舍的東西。”戰司霆從未安慰過別人,尤其是女孩子,“你……”


    他接下來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見這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下一秒,懷裏撞進一個溫軟清香的身子,抱著他。


    委屈地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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