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主治醫生給桃小灼做了複查,各項指標正常、平穩恢複中,批準出院。


    租了一輛擔架車,直接把桃小灼運迴了“泊景名府”,陳樂背著桃小灼放上了床。


    對於昨晚的行刺,陳樂和蘇冰統一了口徑——有精神病行兇、隨意動刀子、已經被警方控製了。桃小灼皺眉說了聲“晦氣”,也沒多問。


    一來,桃小灼本就不是睚眥必報、深究不放的女孩;二來,她現在的體力還是很虛弱,遵醫囑少說話、少動作,最好也少胡思亂想,補充營養、多多靜養。


    見桃小灼終於安頓妥當,蘇冰背著書包去上學了。陳樂則留在家裏,負責照顧病號。


    對於桃小灼這次意外受傷,陳樂心有愧疚,這一切的意外,都是因為自己介入了白家和“蟲師”一脈的糾葛。雖然,走上修道之路的第一天起,陳樂就有了“一入江湖、生死度外”的覺悟,但是,桃小灼是無辜的,為何要遭此劫難?


    “罪魁禍首……莫幽,你給我等著!”陳樂喃喃自語,雖然目前的境界相差,麵對莫幽可能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但是,倔強的陳樂已經有了拚掉莫幽老命的念頭。


    桃小灼服了藥,正在熟睡中。


    陳樂將食指輕輕點在她的手腕,注入一道細微的“混沌母氣”。


    混沌母氣,萬靈萬道之母——既能以雷霆之勢誅殺強敵,又能以春風化雨滋養生機,實在玄妙非常。


    桃小灼在睡夢中發出了一聲舒服的歎息,轉了個身。陳樂輕輕捏了捏她還略帶嬰兒肥的俏臉,幫她掖好被角。接著,陳樂就去了廚房,用砂鍋煲了一鍋紅棗薏仁粥,小火煨著。


    ……


    自己隨便吃了點對付一頓,衝了個澡,陳樂就在沙發上午睡了。


    雖然說,和“蟲師”四人的戰鬥驗證了“混沌母氣”的強悍,毫不留情、直接碾壓,但是第一次正麵迎擊和自己同一境界的四人,陳樂還是消耗巨大;再加上一晚上的通宵沒睡、提心吊膽,不多會兒,陳樂就沉沉睡去。


    睡夢中,一片瑩白的光籠罩下來,暖洋洋、涼冰冰,說不出的奇異。


    陳樂醒來,從白光的簾幕之中走出,他看見,自己竟然淩空行走在天際,腳下,是廣袤萬裏的大地。


    一眼望去,到處是殘斷的山脈、幹涸的河流,空氣中,充斥著硝煙和鮮血混合的刺鼻氣味,到處是血、是屍體、是烽火和狼煙——這裏,竟然是一片戰場。


    “我……在何處?”


    陳樂心驚,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月光之繭”裏看見的場景——一個和自己容貌極像的男子,白衣如雪,目光冷漠,如帝王般矗立天際,抬手間召喚出一輪璀璨明月,殺滅無數敵軍!


    “這個人……”


    心念動處,陳樂驚訝的發現,天空的那一頭,竟然也走來一個人,一襲白衣、麵帶憂色,赫然,正是那個白衣王者。隨著他的現身,周圍看不見的虛空中,傳來無數哀嚎和怒吼,仿佛潛藏著億萬邪魔。


    白衣王者看向陳樂,雙眸裏,蘊含著說不出的滄桑和疲憊,他仿佛在凝視,又仿佛在茫然。陳樂靜靜等著,等他開口。


    半晌,他隻是一聲歎息。


    他的身邊,此刻又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紅袍道人,鶴發童顏,仙風道骨;另一個,是身披亮銀鎧甲的武將,滿麵肅容。


    “我們,和他們,都算錯了。”


    白衣王者緩緩開口,聲音縹緲,仿佛從億萬年前傳來,飄入陳樂耳畔。


    “不錯。”那紅袍道人點頭,“關鍵不是現在的仙古,而是……數百萬年後的某個時空,某顆星球。”


    “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


    白衣王者說出這句話,斬釘截鐵。


    “不!”銀甲武將突然跪下,“尊上!此舉兇險萬分,稍有差池,您就……”


    “鐵昭,此舉關係蒼生萬靈,豈能因我一人安危而放棄?”


    “可是……尊上,您是這一世最有可能衝擊帝境的強者!隻要您能晉級,何懼眾魔?!”武將鐵昭依然直諫。


    “來不及了……”紅袍道人搖頭道,“如果不走那一步,封印最多持續三千年,而尊上要破入帝境,至少還需……十萬年!”


    白衣王者點點頭:“為今之計,隻有以我之血,將這一世、這一界再次封印,不分敵我,留待後人開啟……”


    “萬一,等不到那個後人呢?尊上,您豈不是白白送命?!”鐵昭的虎目裏,隱含熱淚。


    “我相信,一定能等到。”


    此時,白衣王者再次向陳樂所在的方向看來,目光裏,滾沸著熾熱的希冀。


    陳樂心有所感:“難道……你說的後人,是我?”


    他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那白衣王者能否看得見、聽得見他。


    “桃玄貞,布陣!”


    白衣王者一聲令下,紅袍老道肅然一揖,緊接著雙手十指飛速掐訣,天地間,難以計量的靈氣如狂風嘶吼、怒濤洶湧!天與地,融合成為了一個大陣,這陣眼,就在那白衣王者佇立處!


    隨著陣法啟動,大地上的山巒化為塵埃,屍骸、狼煙、烽火成為過往,陳樂的視線被劇烈的靈氣波動擾亂,再也看不清任何景象,耳畔,隻留下白衣王者最後的一句話在風中迴蕩——


    “我明月一脈,終將歸來!”


    ……


    “仙古!明月一脈!”陳樂猛地驚醒!


    他仔細迴憶,這個夢境,究竟要告訴他什麽?他和白衣王者口中的事情,究竟有何關係?或者說,自己,究竟是誰?!


    完全沒有頭緒。


    此刻,身上有《一頁經》、銅鏡、輕紗少女,還有明月火焰在自己體內神秘燃燒,“混沌母氣”在氣海滾沸翻騰,遵師囑尋覓得到的三枚“春雨針”躺在一個檀木小匣子內——這一切的一切,究竟和自己的夢,和那個仙古年代,有何關聯?


    陳樂,依然沒有頭緒。


    所有的存在,都像一顆顆珠子,缺少一根線,將它們的串起來。


    “或許,隻是時機未到吧。”陳樂這樣想著,人生、修道、因果,很多東西,都講究一個時機、機緣,到了就是到了,玄而又玄。


    正在此時,桃小灼的房間裏突然傳來“噗通”一聲——


    緊接著,是一聲尖叫!


    作者魚一二說:晚上三更完畢!明天依然6更!老時間——前三更12點左右後三更19點左右!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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