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敬武說道:“你奸汙了鳳凰教弟子,已犯下滔天罪行。老夫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打贏我,老夫還你自由,而且給你摧腸奪命丸的解藥。起來出招吧!”秦催華再也不哀求,他明白所有的哀求對眼前這位老者一文不值。秦催華低著頭,目光四下遊走,最終將目光盯住了射月。

    司空敬武對於無意一般之人,從不先出手,隻等待著對手先動手,他目光威嚴,沒有將目光移向別處,隻冷冷地盯著秦催華。

    忽見秦催華身形一晃,竟不是向司空敬武襲去,而是使勁了全力向射月奔去,眼中全是貪禁之色。司空敬武也不答話,使出全部內力凝於掌上,擊在了秦催華的身上,速度快於閃電。

    可秦催華早撲在射月身上,緊緊地摟住射月,便一動不動了。鳳凰教女子都是大驚,忙走過來,使勁地推著秦催華,好不容易才將他的雙手分開,隻見他身體癱倒在地,早已斷氣。

    眾女子都明白秦催華必知逃脫不了死劫,可他臨死之前不是垂死掙紮,而是妄圖占射月的便宜,以滿足他的色欲,因此眾女子忿恨在心,使勁往秦催華屍體上踹,以此發泄心中的怨憤。

    射月更是心驚,整個人心似乎跳了出來,隻聽“撲通、撲通、撲通”地響個不停,兀自未從驚嚇中迴過神來。孟浪見義妹被欺負,忙走了過來,抓著她的手臂說道:“不用怕,我在這裏保護你。”射月好像找到了依托,用手牢牢抓住孟浪的手,說道:“孟大哥,不要拋下我,這些人都是壞人,他們••••••他們都要害我。”聲音柔和,可依舊清晰動耳。點蒼派弟子聽了之後,如中魔魘,魂不守舍,雖知射月“壞人”二字是指他們,可依然希望能聽到如此悅耳動人的聲音,即使在被罵一千次“壞人”,又未嚐不可。

    孟浪望了望秦催華的屍體,心中想道:“你號為‘鐵扇仙’,一生為色所誤,死也死在色上,真是可哀可歎啊!”一陣幽香撲鼻,孟浪雖知射月身上散發的胭脂之味,也不禁心神一蕩,隻覺得射月之手柔滑細嫩,又見她容貌俊雅,眉宇清秀,體量苗條,不由得想入非非。

    隻聽得“咳咳咳”的三聲,孟浪立即從虛幻中迴到現實,卻見雅夢麵如土色,眼角黯淡。雅夢的眼睛死死盯著孟浪,她見孟浪拉著射月的手,暗想:“我為你受此重傷,你卻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她卻不知道孟浪心中一閃即逝的齷齪想法,否則必是嗤之以鼻。

    司空敬武冷冷說道:“本性不改,秦催華至死也沒有辜負他‘摧花’的盛名。”孟浪見眼前這位老者,心中生出一種畏懼之意,這種感覺前所未有,他向來不怕死,可眼前這位老者不僅武功毒辣,心腸更是惡毒,言語也處處生威,自知今日情況不妙。

    孟浪展眼向射月望去,她目光寧靜,對孟浪滿是信賴之情。孟浪心一冷,對眼前這位義妹既感同情,又感到無可奈何,當下朗聲說道:“司空前輩明辨是非,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可為何要與一個小姑娘為難?”

    司空敬武望了望眼前的年青人,見他滿眼冷傲之色,說道:“小子,不如你拜老夫為師,老夫將畢身功力傳給你,以後你定能揚名立萬。”

    孟浪冷冷說道:“多謝前輩厚愛。可我隻有一位師父,怎能在拜你為師呢?況且,你我既已為敵,今日隻得拚個你死我活。”

    司空敬武笑道:“好個有骨氣的男兒。你可知你身畔的射月姑娘是什麽人?”

    孟浪哼了一聲,說道:“她當然是我的義妹了,即使天塌了下來,我也要保護她周全。”上課就問道:“那你公然與全武林為敵了。”

    孟浪道:“此話怎講?”司空敬武笑道:“你義妹是楚雲女的女兒,你若助她,豈不是公然與武林做對了嗎?”

    孟浪心中一冷,他不敢相信這位善良溫柔的義妹和兇狠毒辣的楚雲女有如此親密的關係。射月更是不信,她直搖著頭,對司空敬武道:“你騙人,你想害我,又何必撒這麽大的謊?”幾乎已泣不成聲。

    鳳凰教的女子與射月朝夕為伴,也絕不相信司空敬武的言語;那群點蒼派弟子本來對此毫無疑問,待見到射月之後,卻難以深信: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怎麽也不可能是曾經橫霸一時的楚雲女的女兒。

    司空敬武道:“絕人洞一戰,老夫喪失了五位愛徒,也斷了兩條腿。可楚雲女也大耗功力,她一共中了十八掌,五種奇毒。若非她內力深厚,當時便血濺絕人洞。即使如此,她也要十八年的時間才可完全恢複。隻可惜老夫雙腿癱截,不能乘勝追擊,否則今日也不必和這小姑娘為難了。”他麵有怒容,往事已痛苦不堪,似乎要將所有的怨毒都發泄在射月身上。

    豔霽發現司空敬武臉色的微妙變化,隻怕一旦發作,後果將不堪設想,忙道:“司空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鳳凰山穀機關重重,連鳥兒也難飛進來,為何點蒼派能夠穿過?”司空敬武的臉色由怒轉喜,好像聽到了一件極其自豪的事,笑道:“量鳳凰教的機關如何難得了我。”

    與此同時,豔霽轉過身來,麵對孟浪和射月二人,背對司空敬武以及點蒼派眾人,努了努自己的嘴,將眼珠轉到了閣門方向。孟浪深深明白豔霽所指,更是緊緊抓住射月之手,隻待時機成熟,就衝出閣外。司空敬武正說及自己得意之事,並未防到這一招,他依舊笑道:“老夫幾次夜探鳳凰教,已將機關的方位摸索的一清二楚,描製成圖。”

    豔霽笑道:“司空前輩說笑了。你雙腿不便,如何能夜探鳳凰教?”司空敬武道:“雙腿不便又如何?老夫••••••”

    話未說完,隻聽豔霽喊了一聲:“姐妹們,一起上!”千百名鳳凰教弟子一起簇擁而上,防不及防,大廳上立時亂作一團,劍光刀影綿綿而來。司空敬武微一用力,輪椅便順心而動,骨碌碌地朝鳳凰教眾女子襲去,他所使乃是點穴手,凡輪椅到處,鳳凰教弟子都被點中了穴道。

    李關海招式連連,早已打傷了幾名鳳凰教弟子,又與豔霽接住了招。他二人往來衝突,李關海閃念一現,忙喊道:“點蒼派弟子聽令:不要讓射月那丫頭跑了。”幾名點蒼派弟子見早沒了射月的蹤影,便即出廳門追擊而去。

    豔霽道:“李掌門果然聰明,隻怕為時已晚,射月已經平安地離開了這裏。”李關海哼了一聲,怒道:“沒想到你會用這招,千百名鳳凰教弟子的生命換一個小丫頭,你覺得值嗎?”豔霽笑道:“什麽不值,隻要射月未被抓到,我鳳凰教弟子就沒有什麽危險。”他二人邊打邊說,內力相較,招式相搏,形若無相。

    鳳凰教弟子雖眾,可點蒼派幾位名宿藝高驚人,早已打傷一大片鳳凰教弟子。不一會兒工夫,豔霽也被司空敬武點了穴道,與其餘幾名鳳凰教弟子也都被卸甲投降。李關海命令將鳳凰教眾人以及尹荊二人收押,派出點蒼派弟子到處搜索射月的蹤影。

    且說當時孟浪見豔霽眾人與點蒼派相搏,立馬拉著射月乘亂逃去。他連縱輕功,雖和射月一起,也逃到了三裏之外。二人腳步絲毫並未慢了下來,慌亂而逃,也不擇路。

    忽地孟浪踩在一朵小草上,隻聽“豁”的一聲,一支飛鏢順風而至,此時躲閃已然不及,孟浪忙舉起右臂一擋,那飛鏢射入他右臂之上,一時痛徹心骨。射月連忙說道:“糟糕!我們已來到了鳳凰穀,不小心踩到了本教的機關。”便從褂袖處撕下一片布條,拔了孟浪右臂上的飛鏢,慢慢地替他包紮,嘴裏喃喃說道:“幸好鏢上沒毒。”

    孟浪瞧著射月嬌麗的容顏,又見她細心包紮自己的傷口,剛才在大廳上的那種非分之想猛地蕩在腦海裏。孟浪一時迴過神來,暗罵自己:“她可是我的義妹啊!怎麽能如此邪惡呢?”思及她對自己的好,心中想到:“若是鶼妹妹對我如此,我死也知足了。”射月的音容又在孟浪腦海中翻過,他一時難以控情,心想:“為何要想著鶼妹妹呢?射月就比她漂亮一百倍,溫柔一千倍。”射月此時眼光一移,見孟浪直盯著自己,慌忙低下頭來,羞紅了臉麵。

    孟浪也是一羞,知道剛才的非分之想太過分了,轉眼瞧在手臂上,見傷口已然包好,說道:“咱們快點走吧,點蒼派若追來,就很難辦了。”

    射月點了點頭,在前引路,她是鳳凰教弟子,很清楚機關的方位。她對孟浪說:“我們鳳凰教機關師根據三國諸葛孔明的八陣圖改製而成,分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開、休、生三門為吉門,杜、景、傷、死、驚五門為兇門。吉門大吉;若入傷、死、驚三門,機關重重而來,若非武功高強之人,則難以逃命;杜、景二門雖列入兇門,但偏於平門,其間暗器或快或慢,遠不及傷、死、驚三門。”

    孟浪點了點頭,說道:“諸葛大名世人皆知,這八陣圖如此玄妙,我以前隻聞其名,不知其實,今日一見,終生難忘啊!”射月搖了搖頭,說道:“鳳凰教的機關隻學到了八陣圖的皮毛,當年諸葛丞相以石堆擺成陣,困住東吳大將陸遜,可那石堆擺成的八陣圖太過玄妙,監造本教機關的匠人難以捉摸,因此隻在鳳凰穀布下暗器,仿製八陣圖而作。”

    孟浪問道:“不知我方才所踏為何門,為何一支飛鏢便向我飛來?”射月道:“孟大哥,你剛才誤入杜門。”孟浪歎了口氣,說道:“杜門的暗器尚且如此了得,那傷、驚、死三門豈非有神出鬼沒的力量?”射月點了點頭,將八門的分布告訴了孟浪,二人或拐彎抹角,或徑往直行,盡往開、休、生三門行走。

    忽聽得有爭吵之聲,一名男子道:“不是,這是傷門,千萬不能走。”另一名男子道:“不對,這是休門,不走這裏,我們怎麽前進?”有一名男子道:“我記得進鳳凰山莊的時候走過這條道,這是開門。”

    孟浪循聲望去,隻見六名點蒼派弟子徘徊於內,左手持地圖,右手握利劍,兀自七嘴八舌地吵個不停。孟浪拉著射月的手,說道:“快走,點蒼派大隊人馬追過來的話,我們就在劫難逃了。”

    隻聽得一人喊道:“神仙姊姊快來救救我們。”射月大奇,還以為真有神仙下凡,忙轉身一看,隻見六雙眼睛盯著自己,其中一人眼珠骨碌碌地轉個不停,嘴裏不住說道:“神仙姊姊,快給我們指點迷津,我們不想死在這裏。”射月向四周看了看,並未發現其他人,而那“姊姊”決不會是指孟浪。

    又聽那人道:“神仙姊姊,快發發慈悲吧!”這些話確實對射月說得無疑,可她就是不明白自己何時成了“神仙姊姊”,疑惑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那人點了點頭,忙道:“是啊,你就是神仙姊姊,比大慈大悲的觀世音還菩薩心腸。”射月連忙搖了搖頭,擺擺手說道:“不!不!不!我不是神仙姊姊,我是凡人啊!”那人道:“可你比神仙還美麗,比神仙的心腸還好,不叫你神仙姊姊,那叫你什麽呢?你們說是不是?”他最後一句話是對其他五人說得,那五人也連忙點頭稱是。

    孟浪道:“射月妹妹,不用理這群人,我們先走為妙。”射月點了點頭,剛欲跨步前行,那人又道:“神仙姊姊,你若不幫我們,我們隻有困死在這裏了。”射月頗為感觸,對孟浪道:“孟大哥,我們還是幫他們一下吧,他們隻是奉命行事罷了。”孟浪點了點頭,他以往的那種冷傲之氣,在這位義妹之前怎麽也施展不出,她的言語、她的舉止、她的情感足以融化一顆冰冷的心。

    射月向他們六人走了過去,說道:“你們現在在開門,正東是杜門,東北是死門,東南為生門,隻有東南角才是活路。”六人道謝,依照射月的指示,漸脫困局。射月亦是心情愉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日救了六人的性命,更是喜出望外。

    嘩嘩嘩,草叢聳動,射月尚不知不知所以然。

    “小心。”孟浪衝喉而出,早用手拉住了射月,用力一掙,將她拉到自己的方位。射月嚇了一跳,兀自難以平靜,隻見那六人竟如猛獸般撲了過來。

    忘恩負義不隻是忘了恩人的恩義,而是在恩人尚未在助人的沾沾自喜中迴過神來時,猛施招數。

    孟浪早已挺劍而出,一招“百鳥朝鳳”,早已刺死一人,可他忽覺得右手竟如虛脫一般,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原來他的右臂方才中鏢受傷,尚未恢複,剛才的“百鳥朝鳳”已使出了渾身解數,他右手無力地握著劍,難以招架剩下五人的猛攻,隻可恨左手不能和右手同樣使劍,否則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刷的一聲,劍光閃爍,早聽到了鐵器衝天之聲,一柄短劍飛上了天。孟浪心中一喜,明白自己的扶風劍銳利無比,一斬斷了敵人的一柄利劍。可事不願,敵方立即警覺,一人說道:“他的寶劍鋒利,不可力敵,隻可智取。”

    四人便圍在孟浪旁側,手執斷劍的那人忙向射月追去。射月情知不妙,縱輕功從開門躍到生門,又從生門躍到休門。她自小生在鳳凰教,這裏的一草一木早已了然於胸,往來迅速。那名點蒼派弟子對機關半生不熟,不敢發力去逐,更何況輕功遠不及射月。

    孟浪心裏大寬,可四名執劍的點蒼派弟子隻圍著他打圈,他們隻是忌憚扶風劍鋒利無比,不敢輕易出招。若是四人同時發招,孟浪右手未受傷時,或許可以用蒼天海外抵住敵人,但此時卻亦深明右臂全然無力,難以抵敵。

    孟浪麵不改色,執劍如常,毫無怯意。那四名點蒼派弟子曾在飛鳳臨閣中看過孟浪使劍,連“言簡意賅”嵇嵐都不敢輕敵,心中如何不怕?在未知虛實之下,不敢犯險攻敵,隻是圍著孟浪打轉。孟浪也不敢輕敵,可臉上依舊是冷傲之色,然而他也深深明白:若如此周旋,點蒼派大隊人馬趕來,那時悔之晚矣。

    刷刷刷刷四劍齊到,孟浪一驚,忙翻身在地,身子一滾,右手雖然不能發力,腳上的力氣卻絲毫未減,順勢一腳踢在一人小腹之上。

    那人連連後退,心中一慌,卻退到了驚門之內。隻聽得“嗖嗖嗖”響聲不絕,無數銀針自地下直飛而上,全射在那人身上,那人哼也沒哼一聲,就倒地死了,臉上可怖之色令人夜晚難以入眠,他全身上下都插著銀針,簡直與刺蝟無異。

    另外三人更是心慌,他們動也不敢動,生怕誤入兇門,身首異處。孟浪一腳得利,慌忙用左手支身起來。他不敢用右手,生怕敵人發覺自己的右手已無力。

    三名點蒼派弟子臉色陰暗不定,他們並排站著,誰也不敢往前攻敵。孟浪仔細瞧去,霍地一驚,見他三人都立於休門東側,他們背後便是傷門了。

    孟浪決定一搏,用一條命搏對方三條命,他身形一縱,使出蒼天海外最為快捷的一招“流星趕月”,其實他右手已無力,這一招隻是身法迅速,卻全無殺傷力。隻要對方用劍一擋,孟浪肯定拿不住扶風劍,那時他則難逃三劍加身的惡果。可這一招光豔華麗,令人望而生畏,若他們三人不敢接這一招,則很可能退到傷門,那時他們三人性命難保。就像光一樣,其雖然迅速無比,雖然光彩綽灼,卻無絲毫殺傷力,可嗜好黑暗的人往往害怕光,往往見光就退。

    “流星趕月”的輕功縱躍靠的是腳力,臨敵刺劍靠的卻是手力。孟浪不再遲疑,右腳一使力,一劍向那中間之人刺去。那人稍一遲疑,卻不敢接招,往後退了幾步,他兩側的兩名弟子也不敢接招,向左右分散開來。

    人算不如天算,隻聽一聲慘叫,往後退幾步的那人應聲而倒,周身全是鐵膽,立時也斷了氣。幾逢周遭,這一招孟浪雖未同時致他們三人於死地,收效已然不小。現在剩下的兩名點蒼派弟子更是膽怯,他們很想立刻逃離鳳凰穀,不過更怕孟浪從背後猛施招數,隻得執著劍,雙眼直盯著孟浪,絲毫不敢動彈。

    可孟浪明白,時間愈久,他與射月愈危險。忽地孟浪覺得右臂疼痛難忍,低眼往手臂處瞧去,見血涔涔地流了出來,傷口愈裂愈大,鮮血染紅了射月包紮的布條,彷如萬蟲蝕心般疼痛,幾乎連劍都握不住了。

    點蒼派兩名弟子哈哈大笑,一人道:“他右臂已沒有力氣了,我們全力進攻,不要怕他那些虛張聲勢的招數。”另一個人道:“我們趕快殺了這個小子,抓住射月那丫頭,為本派立汗馬功勞,那時前途無量啊!”

    孟浪怒發衝冠,道:“休想!即使同歸於盡,我也不會讓小人得誌。”一名點蒼派弟子說道:“我們掌門有仁愛之心,隻要你投降,保你性命無憂。”另一名卻道:“你傻了!我們殺了他方能體現我們功夫了得,那小子能和我們二師伯過幾十招,若我們能殺了他,師父豈不對我們另眼相待。”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真的大獲全勝,正討論怎樣討賞呢!

    孟浪並未著慌,雖然敵人看出他右臂無力,可這樣卻能使他們輕敵,何嚐不是好事呢?孟浪身形一縱,左腳踢出,可冷目照麵,對手一劍向下急刺而來,孟浪一慌,連忙撒腳。

    刷刷刷劍招不絕,無數劍影都向孟浪右臂衝去。孟浪右臂全無力氣,敵人乘空而來,竟毫無招架之力。十幾招過去了,孟浪隻有退步的份,被這兩個小嘍囉級別的人物逼得退無可退,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

    兩名點蒼派弟子笑聲不斷,孟浪見敵人招招狠毒,心想:“或許隻能拚命一搏了。”數劍又襲來,孟浪早退在休門邊側,旁邊卻是景門,便放慢了腳步。點蒼派兩名弟子絲毫不覺,他們隻一心想殺敵製勝,也不管什麽生門、死門了,隻要孟浪他國的地方必定是安全的地方,緊緊地跟隨孟浪的步伐,也踏在了休門的邊界。

    孟浪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縱身一躍,跳到景門方位,兩名點蒼派弟子也沒有多防備,孟浪前腳剛入,他二人後腳便入,“嗖嗖嗖”之聲響起,

    孟浪心中早有防備,覺得腳底有動靜,忙縱輕功飛起,隻聽“啊、啊”的慘叫,兩名點蒼派弟子早被地底凸出的利刃穿透了腳骨。孟浪唬了一跳,在空中將扶風劍轉入左手,半空中轉了個彎,將頭朝下,左手使劍往地上一撐,劍在地下彎了個各大彎,孟浪借著彈力一縱,跳迴到休門,心中的恐懼還未平息。

    點蒼派兩名弟子慘叫連連,他二人齊聲道:“孟大俠,請你高抬貴手,就我們一把。”他二人都被利刃穿入,看來此生殘廢無疑了,孟浪惻隱之心忽生,可思及他二人剛才的殺招,怒氣反而勝過惻隱之心,說道:“我可不是什麽大俠,我也沒有什麽仁義之心。”

    孟浪快步走開了,縱然兩名點蒼派弟子哀號連連,喊聲陣陣,他始終都未迴頭,因為他立誌當個冷酷的人,對別人冷,對自己更冷。

    點蒼派六名弟子,孟浪刺死一人,一人死於驚門,一人死於傷門,二人傷於景門,還有一名去追射月。

    孟浪毫不遲疑,急縱輕功,往東邊追去,不一會兒工夫,隻聽得一女子的哭聲,正是射月。孟浪忙跑了過去,卻見那名點蒼派弟子死在杜門之內,右腿、小腹、咽喉處各有一把飛刀,那插入咽喉之刀,正是致命所在。射月抱膝痛哭,淚珠成線,早已泣不成聲了。

    孟浪跑到她的身畔,說道:“安全了,我們快走。”射月兩眼無光,看了看孟浪,哭道:“他不停地追我,一不小心就踏入了杜門,我不是有意要害他的。”射月從未傷過人,現在竟有人因她而死,一時甚至難以清醒,說道:“他的陰魂不會找我報仇吧?”

    孟浪柔聲安慰道:“他先要害你的,況且他又不是你殺的,有我在,你不必害怕。”射月點點頭,她對這位孟大哥信任有加,相信他一定為自己排憂解難,忙偎依在他的懷中,說道:“孟大哥,我害怕!這是有好多壞人,他們都要來捉我,我們趕快走吧!”

    孟浪說道:“恩,這次若不是這機關玄妙,我們看來是難逃劫難了。”射月抹了抹眼淚,說道:“我有機會一定要到成都武侯祠給諸葛老先生上香叩拜,要不是他會八陣圖,我們真的會被點蒼派那些壞人捉去的。”孟浪笑了笑,他發現這個義妹不僅溫柔善良,而且還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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