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此又停留了一月,雅夢傷勢漸愈,欲西去大理,迴至鳳凰教。雅夢說道:“離開姐妹們已經很久了,好想她們,你們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孟浪說道:“我自小就想闖蕩江湖,以地為鋪,以天為帳,漂流多處,去又何妨!”

    尹天季說道:“我並不想迴杭州,四海之內皆兄弟,四處漂泊,自然可以多認識一些朋友。”

    荊楚楚隨即附和道:“是極!是極!我也到大理耍耍,免得哥哥整天找我迴金國。”

    四人迤邐西行,路上春光絢麗,花草俱幽。又行了月餘,平坦之路漸漸稀少,陡峭的山路越來越多。

    忽雅夢說道:“快看那座山!”

    孟浪抬頭仰視,一片白茫茫的色彩印入眼簾,山巒為白色所籠絡。雅夢說道:“此時雖為春季,但‘高處不勝寒’,那座山脈極高,故此山白雪皚皚。”

    雅夢又說道:“此山脈的山腳之處,有一鳳凰穀,穿過鳳凰穀,便可到鳳凰山莊了,我鳳凰教姐妹都居於鳳凰山莊。”

    荊楚楚說道:“我們趕緊趕路,盡快趕到鳳凰山莊。”

    雅夢搖了搖頭,說道:“要過鳳凰穀談何容易!鳳凰穀機關重重,依諸葛孔明變幻而成,非鳳凰教之人,則難以入穀。我們的教主是豔霽姐姐,她對我們可好了。”

    幾人又行了半天,尚未到鳳凰穀,那山險峻至極,雖似在眼前,其實路程甚遠。眾人勞累已及,不得不停步駐足。

    尹天季慨然歎道:“子曰:‘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今至此地,未登山而天下小矣!”

    雅夢笑道:“怎麽又說‘子曰’,你不怕氣走我們的荊大小姐?”便用詭異的眼光挑逗荊楚楚,仿佛在問:“你生不生氣啊?”

    這眼光隻逼得荊楚楚滿臉通紅,可她並不答話。如此大方的女子,對男女之愛亦有羞澀之情,甚是奇特。

    雅夢見言語奏效,更是其樂無窮,忙問荊楚楚道:“荊妹妹,要不我們現在就送你迴北方,免得那書生整天‘子曰’個不停。

    荊楚楚說道:“好姐姐,莫開玩笑,趕路要緊!”荊楚楚想不出推脫的言語,隻得以“趕路”為理來掩飾。

    孟浪搖了搖頭,仿佛有所感悟,仰望那座高山,想起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這一至理名言,不覺心神俱往,說道:“走!我們務必今晚趕到鳳凰山莊。”

    雅夢嘻嘻笑道:“今晚就到鳳凰山莊,好沒情調的提議!”她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也不再說話,領他們三人向高山之處繼續前行。

    夕陽染紅了大地,同時拉長了四人的影子。雖說夕陽近黃昏,但夕陽之美無與倫比,實天下一大奇觀也。夕陽的光輝也漸漸消散,黃昏接踵而來。

    可四人依舊未見到鳳凰穀的影子,更不用說鳳凰山莊了。夜晚很淡,唯有幾顆星星眨著眼睛,給黑暗前行的人些許光明。

    荊楚楚垂頭喪氣,揉了揉腿,說道:“我的雙腿快斷了,什麽破山路。”她是 千金小姐,如何吃得這種苦。

    尹天季是讀書人,氣力本是不佳,現下更是勞苦不堪,也忘了“子曰”的教誨,隻喘氣微微,並不說話。

    雅夢笑嘻嘻說道:“今夜終於可以露宿山頭了,而且還有一個人和一塊木頭陪我。”她所言之“木頭”自然指孟浪,她見孟浪一言不發,故以言語來挑釁他,將眼光移向孟浪,期望他有所反擊。

    但孟浪冷傲的眼色使他心中一顫,不覺傷心起來:“我受傷之時,他對我何等柔情!我的傷剛好,他就判若兩人。”

    又欲以言語挑逗他,但見孟浪伸手一抓,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臂。

    雅夢覺得自己手臂被抓的甚是疼痛,可心中一樂,笑道:“幹嗎動手動腳,人家可是女孩子,豈不知書上說‘男女授受不清’嗎?”

    然而孟浪並未鬆手,而是加大了力氣,狠狠說道:“你到底有何意圖,當心我廢了你的手臂!”

    尹天季和荊楚楚二人也是大吃一驚,還道孟浪中了邪。

    雅夢掙紮幾下,卻掙不脫孟浪的手掌,莫名其妙地說道:“什麽‘什麽意圖’呀?你到底想說什麽?”

    孟浪說道:“還裝蒜!白日我見那座大山離我們不遠,頂多兩個時辰的路程,為何到現在還沒到?你一定帶我們繞了彎子,快說你到底有何陰謀?”

    雅夢聽後,心中大酸,自思:“原來你還不信任我?”臉色一頓,氣急敗壞地說道:“我有什麽陰謀啊?我若有陰謀,早讓幹爺爺殺了你,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孟浪自覺理虧,忙鬆開了手,說道:“那我們為何還沒到鳳凰山莊?”

    雅夢見氣氛緩和下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帶你們繞了一個大圈子,隻不過想和你們一起感受一下露宿山頭的滋味,何必大驚小怪?”眾皆無語。

    夜的世界裏,雖鳥唱蟲鳴,畢竟給人以神秘莫測之感。

    忽然一聲狼嚎掠過了寂寞的夜空。荊楚楚說道:“狼,我怕狼!”

    雅夢笑道:”好妹子,不用怕。狼最怕火,隻要我們生一堆火,狼便遠遠遁去。“於是拾一些幹柴,取出火刀、火石點燃了。

    然而狼嚎聲依舊不斷,正是向雅夢等四人的方向而來,更恐怖的是,狼嚎聲中夾雜著嘶啞之聲,雅夢仔細聽那狼嚎,隻聽有四種音調,忽高忽低,竟似內力充盈的武林高手,忽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麽,忙說道:“快滅了火!來者不是狼而是人,我常聽豔霽姐姐說,此山有綽號‘雪山四狼’的四個惡人,專壞人性命。他們善於學狼的聲音。”

    剛欲滅火,可為時已晚,隻見四人頭戴狼形麵具,早李在他們身前。這一變故嚇壞了荊楚楚,以為狼真的來了,忙閉目不語。

    雅夢一見“雪山四狼”,也是驚嚇非小,她本是聰明的女子,靜下心來,抱拳說道:“四位大俠,有何貴幹?”

    然而“雪山四狼並不答話,隨手一灑,但見白煙彌漫。雅夢忙喊道:“快掩住嘴,他們用的是迷香!”已然不及,隻覺頭重腳輕,昏昏睡去。

    不知何時,一縷陽光射了進來,雅夢睜開迷蒙的雙眼,隻覺頭腦昏昏沉沉,可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熟悉的床上。張目四望,室內一切都甚是熟悉,這不是自己的臥室嗎?怎麽會迴到自己的臥室呢?孟浪哪裏去了?尹天季和荊楚楚又哪裏去了?

    移步室外,鳳凰山莊熟悉的景象再次印入眼前,向外望去,隻見以為女子靠立在一顆大樹之下,似有所思,目光入微。

    雅夢認得此女子正是豔霽,忙迎了上去,說道:“豔霽姐姐,好久沒見你了!”

    豔霽麵不露色,微微歎道:“眾姐妹唯有你整天活靈活氣,到處流浪奔走,可你為何招惹大惡人,將他帶迴鳳凰山莊?”

    雅夢瞬時丟掉嬉鬧的麵孔,隻覺莫名其妙,應道:“哪有啊?我什麽時候招惹大惡人了?”

    豔霽說道:“那孟浪怎麽會和你在一起?孟浪可是‘飛天狐狸’褚正狹的徒弟,褚正狹名列‘江湖四惡’之首,作惡多端!”豔霽直盯著雅夢,臉色無憂無怒,一切穩如泰山,簡直就是一位處變不驚的女俠風範。

    雅夢聽了孟浪的名字,更是犯難,說道:“‘飛天狐狸’雖名列‘江湖四惡’,但也不能說孟浪是壞人。我們鳳凰教也在‘江湖四惡’之列,難道說豔霽姐姐••••••”

    雅夢故意停頓了一會,瞧了瞧豔霽的雙眸,見並無反應,就接著說道:“難道就能說豔霽姐姐是賊頭?”

    豔霽一時大怒,丟棄平靜的臉麵,說道:“就算他是褚正狹之徒並無過錯,可他為何要在鳳凰山莊行兇?”

    雅夢聽到“行兇”二字,心道:“難道孟浪真的在此行兇?豔霽姐姐從不騙我的!”

    又急欲知道更多詳情,忙問道:“有人受傷了嗎?”

    豔霽唉聲歎氣,隻搖了搖頭,說道:“死了兩名姐妹,她二人都是被人先奸後殺,其情狀慘不忍睹,衣衫不整,而且背脊上還被刻了‘飛天狐狸之徒孟浪為之’九個字。”

    雅夢目瞪口呆,心道:“孟浪行事古怪,難道真是他所為?枉我對他癡心一片,未想他卻是個好色之徒。”又問:“是哪兩個姐妹遇難?”雅夢將頭壓得低低的,仿佛做錯了事的孩子,再也不敢正視豔霽。

    豔霽眼露傷感之色,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是紫虹和春暉兩位妹妹。”

    雅夢心一沉,淚珠兒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在鳳凰山莊並不討人喜愛,因她性格開朗,喜歡遊逛,隻與紫虹、春暉交好,如今得知二人遇害,痛苦之情由心而起,過往與紫虹、春暉交往的歡顏笑語都源源而來。可現下二人已歿,自己無能為力,酣然搖頭,轉而有怨恨孟浪之意,因謂豔霽說道:“孟浪呢?我要親手殺了他,為紫虹和春暉兩位姐妹報仇。”

    豔霽漠然不動,隻輕輕說道:“孟浪已被我鳳凰教所擒,鎖在監獄裏。”

    原來鳳凰教收伏了“雪山四狼”,並把他們作為引線,分布在各處山畔,到處尋蹤覓跡,終於尋著孟浪四人,用迷藥迷昏了他們,又將他們送到鳳凰教。雅夢是鳳凰教之人,豔霽便派人將她送迴了自己的房間,又將孟浪、尹天季和荊楚楚三人抓到了監獄裏。

    雅夢緊隨豔霽,穿越了五個走廊,那走廊的石柱上都紋以鳳凰之類的動物,形態各異。

    豔霽不緊不慢,一直在前引路,並不留意周圍事物。五個走廊過後,來至一密室門口。豔霽用手扭轉了旁邊的獅子頭像,砰的一聲,一道密室門向兩邊移開。

    進入密室之內,隻見兩名侍女站立在兩側。雅夢識得這兩名侍女名叫射月、秋池,是豔霽僅有的兩名貼身丫鬟。

    豔霽讓自己的貼身侍女看守孟浪等人,足見其對孟浪的戒心。

    兩名侍女都十七八歲的年齡,生得楚楚動人。

    射月體量苗條,語言輕柔,極似一位千金小姐,但不知何故在此做了丫鬟。

    秋池明唇皓齒,眉目有情,臉不動而有容、眼不轉而有意。

    當下二人見豔霽來到,忙迎手說道:“教主小姐,我二人在此看守多時,三個犯人剛剛醒來。”

    豔霽點了點頭,傾耳聆聽,室內有一位男子言道:“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今日聽你宏篇大論,受益匪淺,受益匪淺!”一位女子說道:“死書呆子,我隻胡亂說生死之事,你便將它作為至理名言,果真是書呆子了!”

    又一男子道:“切勿作不必要的爭論,如今我們都身為階下囚,生死難料,又不知雅夢的下落,哪有閑情爭來爭去?”

    雅夢在外麵辨得那說話之人是孟浪,對他的怨恨之情減了大半,自思:“他在危難之際尚且不忘我,足見他非無情之人,可為何我與他之間會迸出個李鶼?”心有所念,神有所傷,一滴滴眼淚滴入了心底,異常難受,整顆心宛似被刀絞一般。

    孟浪正自沉思:“到底何人把我們抓來?”隻聽啪的一聲,鐵門響處,走來四名女子。那為首的女子,三十歲上下,步伐穩重,顯示內力不弱之人;她後麵跟著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子並列而立,在後麵卻是雅夢。

    孟浪一喜,忙道:“雅夢,你還好吧?你怎麽會和她們在一起?”恨不能立時奔到雅夢身邊,隻可惜手腳全被鐵鏈銬住,動彈不得。

    雅夢並未答話,為首的女子卻說道:“雅夢是我鳳凰教之人,自然和我們在一起,難道要和你在和惡賊在一起?”說話之人,正是鳳凰教教主豔霽。

    孟浪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被鳳凰教所捉,可他的傲然之氣越在窘迫,越顯得異常活躍。孟子曰:“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我不惴焉。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孟浪亦姓孟,雖不是孟子之後,但他深知“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浩然之氣,麵對任何對手,總以冷目視之,當下冷冷說道:“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雅夢早已習慣了他的傲然之氣,此時依舊不免傷感,說道:“你為何害我鳳凰教姐妹?今日我隻能殺了你,以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她抬頭見扶風劍掛在牆上,便伸手取來,將劍尖直對著孟浪的咽喉。

    但見孟浪眼睛眨也不眨,隻是冷冷盯著雅夢,一言也不發。

    雅夢本想一劍了結眼前之人,可他冷冷的目光竟仿佛是千番柔情蜜語,怎麽也下不了手,尋思:“孟浪雖性格孤傲,但絕不會做這種事。我今日殺了他,怕會遺恨一生。”心有所想,隻覺手中的扶風劍有千鈞重、萬斤沉,再也把持不住,將劍仍在地上,然後抱頭痛哭起來。

    豔霽歎了一口氣,轉身向外走去,也不理會雅夢。她兩個丫鬟見狀,也緊忙跟了出去。密室裏沉默起來,隻有雅夢低微的哭聲。

    良久,雅夢收住淚水,欲往外走,卻聽得荊楚楚說道:“雅夢姐姐,你為何哭得如此傷心?孟浪毫發無損,你既不忍傷他,又何必哭泣呢?”

    荊楚楚本見情形不妙,不敢言語,又見雅夢欲離開,隻得詢問,免得三人在此空曠的密室裏茫然不知所蹤。

    雅夢微微一頓,並未答話,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

    孟浪仔細迴味雅夢的那番話,實不明白自己何時害了她的姐妹,如此稀裏糊塗地亂猜測,終究未得出其所以然。

    過了十幾日,再也未見到豔霽和雅夢的身影。孟浪、荊楚楚和尹天季三人每日對著銅牆鐵壁,早飯、晚飯都是一位身量苗條的姑娘送來,孟浪並不知這位姑娘姓甚名甚,隻記得她曾和豔霽、雅夢一起來過。

    其實那位姑娘就是射月,她聽從豔霽之命,每日送菜送飯,並未少卻。

    孟浪幾次迷迷糊糊地瞧著那位姑娘,隻覺她與李鶼倒有幾分相似,時常情不自禁地盯著她,就如李鶼在眼前一番。

    射月很少言語,假如她發現孟浪的目光,便羞紅了臉麵,緩緩低下頭來,不敢正視。待三人用餐過後,射月總是低捉頭收拾餐具。

    這一舉動倒惹得荊楚楚哈哈大笑:“一個大姑娘,怎麽害怕我們上了鎖的囚徒呢?”射月見有人取笑自己,頭放得更低了,忙收拾好餐具,向室外跑去。

    卻聽尹天季道:“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絏之中,非其罪也。’我們便是公冶長,身陷縲絏,可並非我們的過錯。”

    荊楚楚忙道:“那你讓老夫子把他的什麽女兒啊、侄女啊都嫁給你吧!”

    尹天季笑道:“子曰:‘鳥獸不可與同群。’我確實不能與你同群。”荊楚楚怒目而視,死死盯著尹天季,幸好她雙腳被捆,否則尹天季不免又吃苦頭。

    時去時散,落花無情,百花爭妙。

    孟浪三人在密室中又過了數日,實在是無望中希望。

    且說這一日射月笑嘻嘻地走進密室,用鑰匙替三人解了鐵索。

    荊楚楚大駭,說道:“莫非要解我們到法場砍頭,我不想死,我要和哥哥迴金國,再也不南下了。”

    尹天季默然無語,若有所思,良久乃曰:“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孟子曰:‘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

    荊楚楚怒道:“什麽‘所欲有甚於生者’,我偏不信這一套,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

    射月見二人大談生死,一時亦莫名其妙,隻緩緩說道:“我隻是領你們去見教主小姐,並不是送你們去法場,何必爭論生死呢?”

    這句話猶如月下景色,說不出得清脆悅耳。孟浪三人雖常見射月之麵,可並未聽她說過話,此時天籟入耳,都傻傻地發呆,果真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射月見三人都發了呆,隻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不覺羞紅了臉麵,低下頭來,走出室外。荊楚楚一愣,立時返過神來,見孟浪與尹天季依舊癡癡呆呆,心下犯疑:“難道她是妖女?否則何以惹得兩個大男人心神如此顛倒。”便踢了尹天季一腳。

    尹天季如夢初醒,抬頭瞧了瞧荊楚楚,又看了看射月的背影,呆呆歎道:“天下竟有如此美妙的嗓音,今日聽了,也不枉此生了。”

    又傻傻尋覓剛才的美妙聲音,竟又癡癡呆呆起來。荊楚楚瞪了瞪眼,見尹天季又犯起傻來,醋意大興,趕緊跨步邁出密室,輕功一縱,一掌相射月襲去。

    射月正邁步前行,聽得後麵有人偷襲,忙轉過身來,雙掌一迎,啪的一聲,二人都後退了幾步。

    射月見偷襲之人是荊楚楚,忙說道:“荊楚楚姑娘,我又沒得罪你,為何要向我下手?”

    荊楚楚搖了搖頭,說道:“看招!你這狐狸精,到底使了什麽媚功?”這一掌更是使出了十成力道,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惡狠狠地擊向射月。射月忙縱輕功一閃,立時跳到荊楚楚身後。鳳凰教以輕功見長,請輕功柔美飄逸,宛如仙女翩翩下凡,此時此景,實有出塵脫俗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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