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之神在戎馬本地的主教是一位侯爵,在法羅爾,這個爵位極少給予貴族,一般都是王室子弟才能擁有,希德尼更是如此,隻有王太子才有這一爵位,算是這個時代特有的情況吧。


    通常來說,馬林要搞這位,那是非常困難的,畢竟他也算是前國王的侄子,隻可惜他似乎將神明看得比王室更為重要,所以諾娃聽說了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麽表示,給了馬林一句你看著辦。


    這就已經是站隊了,法羅爾的新女王對於神權並不感冒,對於她來說,自己的親族跳出來駁斥王室的顏麵,這已經是非常嚴重的罪行,哪怕有神明保護,也是除之而後快的目標——換而言之,這種人,無論在哪一個國度,都會是自家親戚最為怨恨的目標。


    馬林自然明白要怎麽辦,所以才會有放過林茲的決定——林茲的認罪證言是壓垮這位主教的重要砝碼,公正之神名下的大主教與馬林一起帶隊抓人,三方在貴族之神教會門前爆發了一點小衝突,馬林這邊藍製服死了七個,重傷十一個,輕傷二十一人;公正教會重傷十七人,輕傷九人。


    貴族之神教會的護教軍全滅,代罰者小隊七個全滅了六個,還有一個選擇投降被饒了性命。


    那位侯爵先生被打斷了兩條腿,有如死狗一般當街拖走。


    要麽不做,要麽做絕,對於馬林來說,既然選擇了成為敵人,那就沒有什麽含情脈脈的留一手,有的隻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既然是鬥爭,那有不死人的。


    在北方,馬林的護廠隊……嗯,如今已經有了四個法羅爾國防軍編製的法羅爾國防軍第七軍正在推進,今天傳來的消息是離斯賓塞家族的斯達爾城還有七十裏。


    他們走得很慢,沿途一個城堡一個村鎮的經過,馬林決定用力量來教會這些貴族什麽叫真正的強權——國境線上的第一個城堡拒絕了第七軍的過境請求,於是被炮擊了兩個小時,炮兵們第一次使用火炮轟擊完整的城堡,因此廢了一些時間,不過駐守城堡的那位爵士與他手裏的那點廢物就受罪了,被炸了兩小時,然後又被衝過坍塌的城牆的大頭兵們打了一兩輪排槍,一個不剩的被掛在了城堡的大門上。


    有了這一家作為榜樣,接下來的小城堡和村鎮就知道怎麽做人了——前者閉門不出,但還是送了一些酒水肉食,馬林問過,酒是酸的,肉如柴幹,牙齒和它一比都不知道到底誰更硬一點。


    不過考慮到如今這個年頭也隻有馬林的部隊能吃的像一個人,第七軍的負責人沒收下這些垃圾,讓送來的人帶迴去了。


    村鎮送過來的東西比較好,但考慮到馬林這次的行動口號是討伐不義之臣,第七軍的負責人也沒有要。


    然後就有村鎮湊了整個鎮子裏所有第三產業的姑娘小夥過來勞軍,不知所措的負責人問過馬林,馬林讓他把這些倒黴的姑娘小夥趕走,至於有兩個趕著小崽過來的鎮子,馬林讓負責人把鎮長吊起來抽了一頓鞭子。


    真是一些不長眼的鄉野愚民。


    今天的第二仗,是北方的達姆要塞,這個要塞是對抗北方活屍與野獸人的一個支撐點,馬林不得不開一個門過去,把那個恪守騎士道的中年人吊著打了一頓——這個蓋洛家族的中堅一代自然不可能和馬林作對,但是他也要顧忌家族與自己的顏麵,所以才會對負責人叫囂著要進行一次冠軍對決。


    馬林用世界樹嫩枝給了他一個也許會是終生難忘的教訓。


    壞消息是這位的小兄弟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裏是不能用了,而好消息是被世界嫩枝擊打過,隻要它們的主人陣營沒問題,接下來直到死之前,某些男科病和他就有緣無分了。


    “我還是很慈悲為懷的。”馬林對此和自家姑娘們洋洋得意地說道。


    “前幾天才有人說要他成為一個暴君。”法耶對此笑得有些接不上氣,而諾娃一邊看著手裏的報告,一邊注意著窗外的聲音:“智慧之主的主教要見你,你為什麽不見他。”


    “我選擇拉一個打一個,是因為我覺得一次性與兩個神明並不理智,而和他既然是公正之主的小弟,想來也不敢在明麵上跳出來和我對著幹。”說完,馬林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門處,視線躍過小廣場,可以看到那位光頭的主教正在與宮廷的管家交談著什麽:“讓他們在外麵等著好了,說話迴來,諾娃,你的親戚那邊怎麽樣。”


    “他的父母死得早,有兩個叔叔,但是已經被我拒絕了,這種將神權淩駕於王權之前的家夥,如果是別人,還不會引來我的憤怒,因為既然是身為主教,這麽做也是理所當然的……但他畢竟是我們家族的人,而法羅爾人的一句諺語說得好,背叛者必須死。”


    說到這裏,諾娃將報告翻過一頁:“看看這些吧,馬林,在你的幫助下,法羅爾整個西部靠近狂暴海的一側都在複興,每一座城市,每一處鎮子,每一個村子都在報告中變好,農人種出來的東西能夠賣出去,鎮子裏編織的毯子,衣物還有半成品都在火車的幫助下前往產業鏈的下一環節,每一個市民,每一個農人,甚至每一個城衛兵都在賺錢。”


    “老塞克,告訴城衛兵的負責人,我可以提高他們的薪水,但如果再讓我知道有城衛兵往農夫的雞蛋籃子裏伸手,我就隻能讓他去大義滅親了。”馬林扭頭說道。


    “老塞克會向城衛兵負責人多林子爵傳達您的命令的。”一旁的老管家低頭迴答道。


    “告訴我們的子爵,農人是法羅爾公國除了最大的征兵對象,我不想將對這個國度滿是怨恨的人招募進法羅爾國防軍,如果他辦不到,那我就隻能借他的腦袋一用。”


    “親愛的法耶,看到了嗎,我們的馬林的確像一個暴君。”諾娃微笑著說道。


    “那他一定會是這個世界最溫柔的一位暴君了。”法耶說完,看了一眼諾娃遞過來的報告:“建立第一條卡特堡至戎馬的並軌鐵路?”


    “是的,運力不夠了,為了能夠讓那條單行線上的火車不至於對頭相撞,我們的列車時刻調整部每天都在超負荷工作。”馬林給諾娃和法耶描述了一下調整部的見狀——無神的黑眼圈,對時間極度敏感,睡覺時聽到有人說時間甚至會在睡夢中直挺挺地坐起來。


    “我覺得他們太慘了,所以決定開建並聯鐵路線,這樣的話,來往的火車就不會讓時刻調整變成一場噩夢了。”在馬林看來,提升的運力很快就會變成新的稅收點,新開辟地棉花莊園裏地棉花在織成冬裝之後往北方王國販賣,以那兒的消費能力,價格適合,外觀漂亮大方的新式冬裝一定會是非常暢銷的貨物。


    而且對於講究獨一無二的貴族和王室,馬林有的是裁縫與圖樣來滿足彼此的時尚口味與錢包。


    “馬林,還有什麽是我們的集團所不能控製的?”聽完了馬林對於未來的暢想與說明,法耶有感而發的問道。


    “當然是最真摯的愛情。”馬林對此當然知道要怎麽應對,更何況這也是一個鐵一般的答案,事實上這兩位也非常喜歡馬林的這句話,法耶與諾娃會心一笑。


    “馬林親王閣下,您的意思是……如果有那麽一天,就來王位也能夠控製嗎?”老管家的這句疑問讓馬林一愣,然後微笑著點了點頭:“是的,連王位都能夠控製,老塞克,你想一想,當一個集團從上到下的控製著一個國度的一切,凡人的生老病死都在其控製下,他們的衣食住行,他們的喜怒哀樂,甚至連他們的婚禮與喪禮上的一切都在使用這個集團的東西時,這個集團的首領與一個國王又有什麽差別。”


    這位老人思考了一下,用力點了點頭:“您說得不錯,的確就像是您說的那樣。”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在避免這一切的發生,因為我明白這一切有多麽恐怖,讓逐利的商人來控製這一切,這和將鐮刀交給死神沒有什麽差別。”馬林說到這裏,發現法耶與諾娃的眼裏有一些疑惑,他揚了揚眉頭:“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嗎。”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很好奇。”兩位異口同聲地問道。


    馬林笑了笑:“我在夢裏見過。”


    是啊,我在夢裏見過,我夢裏的世界曾經為此血流成河,胸懷濟世的人與心懷鬼胎的人互相殺戮,為的隻是能夠讓後來者活得似一個人,而不是兩條腿的羊,又或者是別的什麽畜牲。


    馬林深知,公平是幾乎無法實現的美好,也正因為如此,馬林才會覺得與公正之神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法耶和諾娃一起癟嘴,在這一刻深得馬林歪嘴戰神的真傳。


    但還是認同了馬林這般看起來胡說八道的一本正經。


    馬林笑著,同時不著痕跡地帶歪了話題,畢竟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八個千年,那一切都已經被那名為時間的洪流卷走。


    新的時代,理當鑄就新的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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