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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婉的腳雖受了傷,卻索性不不嚴重,在懷袖這兒略養了幾日,便可隨意走動了,沈婉見懷袖和映雪已顆米無存,嘴上雖沒說,心內卻早疼惜不已,匆忙逗留兩日,便再三辭別去了。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新最快的小說


    福全直等到第六日傍晚,才趕迴來,雖然迴來的晚了,但帶迴來的東西卻著實不少,不光帶了東西,竟然還牽迴來一匹高頭大馬。


    映雪歡喜地將一大口袋白米和一口袋白麵從馬背上搬下來,又將兩個包裹解下來抱迴房裏。


    將包裹皮子解開一看,映雪立刻笑了:“福全,你果真是越來越伶俐了,這厚棉布,銅手爐,還有這個針線匣子,正經都是眼下咱們最缺的玩意兒。嘿!前日主子還誇你呢,果然沒白誇!”


    福全撓著頭傻笑,目光卻隻望著映雪歡快的背影,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敢往懷袖身上瞄。


    懷袖自打福全進門,便一言不發地倚著門框冷眼瞧著,映雪高興地嘰嘰喳喳半晌,懷袖卻一個字兒也沒吐過。


    福全撓頭站了片刻,終究忍不住向懷袖賠笑道:“主子,你甭憋著,想什麽您就直接問吧。”


    懷袖唇角微勾,哂笑道:“老實說吧,這些東西哪兒弄來的?”


    福全沒開口,先跪在了地上:“迴主子的話,福全一個字兒也不敢瞞主子,這些東西,全都是……是尚福晉給的,還有這個……”


    福全說話時,由口袋裏掏出一個布包裹,恭恭敬敬呈在懷袖麵前。


    懷袖接過布包打開一看,裏麵顯出十幾個沉甸甸的大銀錠子,還有幾個敘元寶,另外還有些玉鐲子,金串子之類的簪環首飾。


    懷袖繡眉緊蹙,瞪著福全厲聲道:“你……你竟然去找我二姐了?”


    福全聽懷袖動了怒,立刻連連磕頭,口中亦是連聲諾諾:“求主子息怒,主子如今身懷龍珠,動不得氣,主子若是生氣,就打福全幾下出出氣吧,切莫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懷袖萬沒想到福全竟然會去尋朱赫塔娜,她被貶出宮,最不願牽連的便是族中親眷,尤其是身在京中的二姐,眼下,福全竟然找上門兒去,二姐必定又要為她睡不安穩,食不下咽。


    思及此,懷袖心中怒意更勝,抬手就要打,卻一閃見福全的領口處露出半塊淤青,其中隱隱還有破皮的血痕。


    懷袖手沒落下去,卻伸過去解福全領子上的扣子。


    福全原本是做著挨打的準備,卻沒想到懷袖竟然上來就解自己的扣子,一直被弄得懵懵然不知所措。


    懷袖解開領口的幾道扣子,將福全的衣裳領子撥開一看,幾道才愈合不久的血口子,還有大塊大塊的淤青,赫然映入眼裏。


    懷袖伸手輕輕撫上那些傷痕,蹙眉問:“你身上的這些傷是怎麽弄得?”


    福全本想瞞著不說,可見懷袖已經瞧見了,眼圈兒一紅,頭用力磕在地上,憤然道:“主子你打死福全吧,福全無能……”


    懷袖伸手將他從地上扯起來:“究竟是怎麽迴事,你把話說清楚。”


    福全紅著眼眶,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淚,開始講述這幾日的境況。


    “我走了一日半才進了城,我想著出來一趟不容易,本打算多買些東西迴來,可是又一想,咱們這兒也沒個代步的牲口,我若是買的多了,恐帶不迴去,不如索性去牲口市場買頭驢,日後出來采買也方便些。”


    懷袖邊聽,邊倒了杯熱水遞給福全。


    福全接過水繼續道:“我到了牲口市場,挑中了頭壯實的大青驢,正準備拿銀子的時候,卻不想竟然遇見了索額圖府上的幾個惡奴……”


    懷袖聽至此,不用問也知道,福全這一身的傷,必定是那些人打的。


    福全說到這兒時,忍不住深深歎了口氣:“哎,他們真他媽……太欺負人,先前的幾個原本被我打跑了,可我剛出了牲口市場,竟碰上他們找了二三十號人來……結果不但銀子被搶光了,連剛買的驢也被他們搶跑了。”


    福全說至此,眼圈兒不禁又紅了,忍了忍眼淚才繼續說:“奴才當時尋死的心都有,覺著對不住主子……”福全說至此,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懷袖從認識福全至今,隻見他曾因他哥哥重病時候哭過一次,知他也算是個有骨氣的漢子。


    這次見他流淚,知道是怕惹她著急上火,心裏一酸,將眸光轉向旁邊。


    福全又用袖子抹了把淚,繼續道:“我像失了心一樣在街上亂逛,卻不巧正遇到出來買東西的那個侍女,呃……就是跟著尚福晉來過咱們宮裏頭那個,一見著你就哭鼻子的那個侍女。”


    福全不知道她叫什麽,隻記得她一見著懷袖就哭鼻子。


    懷袖略想了想道:“是素兒,你遇見素兒了?”


    福去立刻點頭:“沒錯,當時我那模樣,也虧她還能認出我來,就是她,將我領迴了兵部尚府。”


    福全喝口水潤了潤喉,拿眼望著懷袖安撫道:“其實,福晉已經知道主子不在宮裏了,隻是礙著主子剛出宮,不敢過來瞧。


    我跟附近說了主子眼下的境況,福晉知道我們倆同主子一起出宮,也稍放心些。


    我原本打算第二天就走,可福晉說我這一身的傷,迴來又要惹你著急,便留我在府中小住了幾日,等傷養的差不多了,我實在不放心,就趕迴來了。”


    用過了晚飯,懷袖讓映雪燒了一大鍋熱水,讓福全將上衣全脫下來,給他清洗身上的傷口。


    看著福全疼地將嘴唇都咬出了血,懷袖問:“白日我要打你,你可怨我?”


    福全搖頭,頭上黃豆大的汗珠子流了滿臉,卻仍笑道:“說實話,我那天真有死的心,可是想起主子還在這山裏受苦,我若是死了,主子就更苦了,才沒尋了短。”


    懷袖從箱籠中尋出由宮內帶出來的冰梅膏,仔仔細細地塗抹在福全一身的淤青上,低沉著聲線道:“福全你記住:往後不論發生什麽事兒,最不該想的便是尋死這條路,隻要留著這口氣兒在,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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