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袖款步行至官千翔身前,低身納福道:“方才多謝王爺救護之恩。”


    常寧見懷袖垂首納福,官千翔卻隻管盯著人家發呆,心中暗笑:嘿嘿!這位也同皇兄一個樣兒。伸出胳膊肘,在官千翔後腰捅了一下。


    “啊!呃,免禮免禮!不必客氣。”官千翔被常寧這一捅才迴過神兒來,趕忙搶前一步虛扶,自覺方才有些失態,臉微紅。


    月牙對官千翔笑道:“這位是我師父,皇叔父親封的公主師。”


    月牙說罷又跟懷袖介紹道:“這位你沒見過,他是一等公頗爾噴的獨子,昭淩王爺,就是那天月夕節,咱們瞧見的那位昭羽郡主的親哥哥。”


    懷袖聞聽,又頷首見了禮。


    月牙問官千翔道:“你什麽時候迴來的?今日入宮特來給皇叔父請安的麽?”


    官千翔道:“給萬歲爺和老祖宗請安,另送妹子去慈寧宮住些日子,正是老祖宗月夕節時候說下的。”


    月牙聞聽昭羽郡主入宮喜極,拍手笑道:“太好了,這下又多了一個人陪我玩兒啦!”


    常寧翻了翻那雙黑豆小眼兒,打趣道:“人家昭羽郡主斯斯文文,才不像你這樣,瘋丫頭一個!盡惹是生非”


    月牙瞪了常寧一眼,吐舌道:“本公主樂意,要你管!”


    眾人一笑,月牙與官千翔又聊了幾句,便與他二人道別分手,月牙與懷袖才翻身上馬,忽然聽見身後“哎呦!”一聲苦吟。


    二人同迴頭看,見福全被打的鼻青臉腫,蓬頭垢麵,一瘸一拐,身上的衣裳被扯的破爛不堪,連頭上的帽子也不知去向,此時,也虛軟無力地向馬背上爬。


    月牙與懷袖忍不住笑起來,懷袖撥轉馬頭行至福全身後,附身一把抓住他後背衣襟,使勁一提,幫福全上了馬背,笑道:“先忍著點兒,迴去給你治傷。”


    懷袖迴到自己的清芷堂時,見堂內依舊井井有條一切安好,心下稍安。


    迴至內室由翦月渙秋等人伺候著更換衣物,修整儀容後,略感覺身體倦乏,喚翦月沏一壺溶了蜂蜜的洛神花茶來,遣退其他人,獨自斜倚在綠紗閣下的美人榻上休息。


    不多時,翦月托著茶盞迴來,見懷袖已閉上眼,隻以為她睡熟,向床內取了條薄毯子搭在懷袖身上。


    正欲悄聲退去時,忽聽懷袖低沉沉地問了一句:“是翦月麽?”


    翦月原本已經走至門邊,聽見喚自己名字,又走迴來輕聲道:“是我,姑娘還有何吩咐麽?”


    懷袖緩緩張開眼,用手撐起身子坐了起來,隻覺著身子疲倦至極懶怠動彈。


    翦月瞧出懷袖麵帶倦容,從桌上倒了杯茶遞給懷袖,溫聲道:“姑娘累了,睡一會子吧。”


    懷袖喝了幾口,將茶盞遞給翦月,抬眼看時隻見翦月輕鎖眉頭似有心事,懷袖知道她心思淺,臉麵上藏不住事兒,隨口問道:“我不在這兩日,可有什麽事?”


    “沒,沒有,姑娘莫多想,先歇息好身子要緊。”翦月連連搖頭。


    翦月越是言辭躲閃,懷袖疑心越重,忍不住撐起身道:“我已知你心內有事,你不說,叫我如何睡得著?”


    翦月見已被懷袖看破,知道瞞她不過,無奈隻得將事情敘出。


    “前日晚間,萬歲爺來了。”翦月壓低了聲音,挨近懷袖說道。


    懷袖聞聽這句,原本才閉上的雙眼驀地睜開,問:“萬歲爺來做什麽?”


    懷袖此時心中也無揣度,自搬來清芷堂內居住,康熙還從未來過一次,卻不知前日她人不在堂內,康熙突然造訪,究竟所為何事?


    翦月搖了搖頭,繼續說:“萬歲爺進門時候神情閑散,且身旁隻跟著李德全,我瞧著那模樣像隨意散心的。”


    懷袖聞聽,心下略寬心些,緩聲問:“萬歲爺都說什麽了?”


    翦月如實迴道:“萬歲爺隻問您去那兒了,我迴說陪著月牙迴公主府,夜裏留在公主府歇息。”


    “皇上還說了什麽嗎?”懷袖問。


    翦月搖頭說:“萬歲爺隻問了這一句,聽我說完便再沒說什麽。”


    懷袖心裏隻以為康熙晚間閑來無事,散步至此,順帶進來瞧瞧,便也不以為然,無意迴眸瞧翦月的神情,卻見她眼神閃爍,似欲言又止,麵露躊躇之色,說道:“你想說什麽,直說便是。”


    翦月蹙起眉心,說:“萬歲爺進來咱們院子的時候並未生氣,聽我說您不在宮中,也並未氣惱,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懷袖瞧出翦月心中有事,即刻追問道。見翦月麵色含憂,口中吞吐,越發心急。


    “隻是,萬歲爺進了您的書房,隻停稍時出來,我瞧著那模樣很是懊惱,由打書房內出來,直接出大門走了,李德全得小跑著才跟得上。”


    懷袖不待翦月說完,心內豁地驚詫,翻身下軟榻,登繡鞋向門外奔去。


    “哎,姑娘!”翦月喚了一聲,也急匆匆跟在後麵奔出了內室。


    懷袖直衝入書房,先看翻看架子上的一疊手寫書稿,見並無被翻動的跡象,又去看書桌上旁側的紙箋,似也未被動過。


    懷袖穩了穩心神,仔細迴想方才談話內容,迴頭又問翦月:“你瞧見萬歲爺看什麽東西了麽?”


    翦月搖頭說:“我未敢跟進書房,隻與李德全在門外伺候。”


    懷袖又細細看了一遍書房內的書稿陳設,她天生心思細膩,自己擺放過的東西若被旁人動過分毫,便有所察覺。


    此時,但見屋內的書稿紙頁並未見有翻閱的痕跡,擺設物件也並沒被人挪動,再者翦月說康熙隻進來少刻,應該也來不及翻看多少,一時間也揣不透康熙因何而氣惱,隻得重迴內室歇息。


    隔日,月牙的宮女來傳話,說公主身體不適,不能來聽晨課。懷袖細問起緣由,那宮女迴說是腸胃虛症的舊疾又犯,懷袖心中好笑:這是又吃壞了肚子。


    月牙的宮女走後,懷袖正隨意撿了本書翻閱,忽聽得前院傳來映雪怒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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