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從她生日的那天起,每周的星期三咖啡店都會歇業一天。用恩雅的話來說是做人要懂得享受生活。

    閑坐在店裏的簡知墨看看窗外足以把人烤化的烈日,輕歎了口氣。

    這種天氣她實在沒有勇氣走出去,誰讓她最怕熱呢。

    算算日子,恩雅他們來這裏已經兩個月了,再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要離開。

    為什麽,明知道他終要離開,也告訴自己把握現在不要讓自己以後遺憾,她的心卻還是會感到疼痛呢?

    “你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沉浸在愛情裏的人。”唐傲風在她對麵坐下。看她眉頭緊鎖似有無盡憂愁,哪裏有戀中女子幸福的模樣?

    簡知墨扯開一個淡淡無力的微笑。“你難道不能當作沒看見嗎?”

    “很難。”他不是瞎子,況且她還是他想要關心的人,他不可能對她的憂愁視而不見。

    簡知墨無話了。

    “如果,他待你不好的話……記得還有我的懷抱一直在為你敞開,歡迎光顧。”唐傲風見過那名男子,感覺得出他並非普通人。除非他有所迴應,否則愛上他的人會很辛苦。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還是請你把它留給別的女人吧。”他們之間真的沒有可能了。

    “你非要這麽誠實嗎?實在太令我傷心了。”唐傲風誇張的捧著心口,擺出一臉悲愴。

    看著他搞笑的樣子,簡知墨不禁笑了起來。

    “終於笑了。怎麽樣,現在心情有沒有感覺好一點?”看她笑了,唐傲風才收起自己誇張的動作。

    聽到他的話,簡知墨慢慢斂起了笑。

    “謝謝你,傲風。”她真心的開口。

    “哪裏的話,我們之間用得著這麽客氣嗎?”

    簡知墨莞爾一笑。

    “真的不要我搬出去嗎?”他已經迴來,她不可以再住在這裏。和他提起,他卻說不用。

    “反正房子大,空著也是空著。與其用來養蚊子,還不如物盡其用。”他是這麽說的,不過她的心裏仍有介意。

    “總不好一直賴在你這裏。”

    “這有什麽。告訴你,其實讓你住下我也是有私心的。你想想,你要是搬走了,誰來為我打掃整理房間?誰來照顧院子裏的花草?更重要的是,誰來幫我做飯?”他也是為了自己著想。

    “你可以雇人。”她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好讓她安心。

    “他們又不了解我的口味。”她才是最適合的。“不說這個了,我問你,我和那個小女孩有什麽恩怨嗎?”

    “你說恩雅嗎?”她轉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恩雅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死盯著他,好像他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我好像沒招惹她吧?”接受到恩雅送來的白眼,唐傲風百思不得其解。他雖然不敢稱自己人見人愛,但在他的記憶中,上至八十歲的歐巴桑下至三歲的小可愛,隻要性別為女,一見到他無不心生好感。可是這個叫恩雅的小蘿莉卻對他白眼以待,這可是前所未有的。

    “嗬~” 簡知墨輕笑。總不好告訴他恩雅是在為她打抱不平吧?

    “我們做個遊戲如何?”看見從樓上下來的身影,唐傲風忽然提議。

    “什麽?”簡知墨未懂他的意思。由於她背對著樓梯,所以未發現樓上下來的人。

    “我想知道,那個男人是否真的在乎你。”說著他抓起簡知墨放在桌上的手,深情款款的望著她。

    簡知墨眉頭微皺,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鬼。

    欲開口詢問之際,她覺察到有人靠近,一轉頭,她看見了席斯。

    他的表情像在隱忍什麽,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能看得出來。

    “怎麽了?”她連忙站起來。

    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她掙開唐傲風的手,他望進她眼中的擔憂。

    “陪我出去。”

    “噢,好。”簡知墨沒異議的點頭。

    得到她的同意,席斯牽起她的手向外走去。轉身前,他別有深意的看了唐傲風一眼。

    唐傲風對他抱以一笑。

    他知道他是在警告他。不過那又怎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

    簡知墨隨著席斯步出屋外。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他抓得很用力的手上,忘了她最怕的炙熱陽光。

    “你不高興?”

    席斯聞言停下,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

    他的擁抱來得突然,她怔了一下之後才靜靜的任他擁抱。

    “不要和他靠太近。”雖然他知道唐傲風是故意在他麵前那麽做的,但還是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想上前給他一拳。

    聽到他沒頭沒尾的話,簡知墨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是在吃醋。

    他是真的在乎她。

    “在我心裏,你才是重要的。”一句話,肯定了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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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看清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好像是突然之間,所有的畫麵都定格了,他隻看到她的身形晃了晃,然後一軟,就那麽倒了下去。

    他清楚的看見她在倒地之前眼中是怎樣的難以置信。

    恩雅提議出來玩,簡知墨答應之餘把他也拉了出來。說讓他也好好放鬆放鬆。他們正在遊樂園裏玩得開心,突然之間,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看著躺在病床上蒼白著臉了無生氣的簡知墨,席斯的心中無比疼痛。

    醫生已經檢查過,她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任何毛病,可是奇異的,她的心跳在一下一下的減慢。如果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小時她就會沒命。

    “是返鄉草。”恩雅認得這種症狀。

    返鄉草,一種隻有暗國才有的草類。從這種草裏提煉出來的汁液可以使人在短時間內身體麻痹失去知覺,心跳逐漸衰弱而死去。

    席斯當然知道這種草,也明白它的致命之處。隻是,這種草在暗國早已明令禁止種植,也嚴禁流通,它會出現在這裏已經很奇怪,而它所對付的人……

    抬手撫上簡知墨蒼白的臉,席斯垂下眼隱去其中的波動。

    “這種草無藥可解,除非……”龍冥果。

    恩雅難過地垂下頭去,這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龍冥果,這種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神奇果實,誰都沒見過,也沒有人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存在。就算有,在這種時候去找也來不及呀。

    席斯知道恩雅未完的話,他沉默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微型匕首,然後再恩雅驚訝的注視下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下。

    紅紫的的血液從席斯的手腕上冒出,隨後緩緩流下落在簡知墨的唇上。

    席斯收起匕首,沒有理手上的傷口。而奇跡似的,他的傷口竟在片刻之後奇跡般地消失了。

    “這是……”恩雅盯著眼前神奇的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席斯沒有解釋這一切,他也不需要向誰解釋什麽。

    “主人。”門開了一條縫,莫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席斯從病床畔起身走出門去。

    “查到了嗎?”席斯聲音冰冷,他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主人,可否借一步說話?”莫望了一眼關上的病房門,話中含義不言而喻。

    席斯撇了一眼房門後抬步離開,在僻靜處停下。

    “屬下無能,請主人降罪。”一停下,莫立刻單膝跪地。

    “可有線索?”示意莫起身,席斯知道能從莫手中逃脫的,身手必定十分了得。

    “主人請看這個。”莫起身將手中的東西奉上,略遲疑了一下,他說道:“依照屬下的推測,那人的目標應該是恩雅公主。隻是……”

    席斯拿起那個東西,認出是特萊貴族才有的飾物。

    他垂下眼,“覺得矛盾?”他冷哼一聲,“他們以為這樣做,特萊王就會取消聯姻了嗎?”狗急跳牆,婚期越來越近,某些人一定也越來越不安了吧?

    “主人打算怎麽做?”

    席斯沉吟了一下道:“該是迴去的時候了。”

    “您確定嗎,主人?”莫不太確定的問道。

    席斯明白莫的意思,但他沒有的選擇。

    手悄悄握成拳,席斯沉默著轉身,轉身之後,他立刻頓住了。

    恩雅不知何時站在那裏,一臉肅穆的看著他們。

    “那個,能借我看一下嗎?”她望向他緊握的手。

    “請公主準備一下。”席斯丟下一句,繞過她離開。

    “那墨墨呢,你把她至於何地?”恩雅不甘心的在他身後大喊。

    席斯聽到她的話後腳步頓了一下,他沒有迴頭,隻說了一句:“公主殿下還是關心一下應該關心的事情吧。”

    恩雅無言以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

    席斯來到簡知墨所住的病房前,正準備推門進去,卻從門縫中看到唐傲風傾身吻上簡知墨的額頭。

    他退開一步關上房門,閉上雙眼。

    當他睜開眼睛後,眸中閃著堅定的光芒。

    他凝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後,轉身離開。

    對不起,請原諒我不告而辭,原諒我無法給你承諾。我想對你說等我迴來,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因為不能確定的未來而桎梏你的青春,它們對你來說是那麽的珍貴和短暫。

    也許,一個和你同世界的人才是你最好的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即使我的心因此痛不欲生亦然。

    再見吧,如果我們還能再見。

    到那時,我不會再放開。

    他走得毅然,仿佛是要走出她的生命。

    房內,昏迷的簡知墨仿佛有所感覺,眼角悄悄滑落一滴淚。

    唐傲風看著她眼角滑落的淚,輕輕為她拭去。

    “你的夢裏一定沒有我的存在吧?”他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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