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份已經暴露,清白如玉也不再掩藏,是你找死,怪不得我們!

    寧軒見狀,一頭霧水,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緊張得看著飛天。飛天眉頭微皺:“我們得幫她們!”

    “誰?”寧軒還沒問出口,飛天已飛身殺向了文公子的人。

    “我們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怎麽能動手?”寧軒大聲喊著,絲毫不知曉此刻的情形有多危險。,竟還要去勸架。一把大刀砍來,寧軒愣住了,竟不知道閃躲。

    飛天餘光掃到,為他攔下那刀:“你不想活了?”

    “我不會打架!師父說,練武是為了強身健體,不是用來鬥強好勝的!”寧軒理直氣壯。

    現在根本就不是講道理的時候,飛天隻得分出精力護著寧軒。而寧軒似是一個木頭人,一點都不配合,甚至還要掙紮著逃離飛天的保護圈。對方似是發現了飛天的軟肋,刀劍隻向寧軒身上招唿,令飛天很是吃力。此處剛為擋下一劍,彼處又一刀揮來,飛天身形轉不過來,情急之下用左臂去擋。

    一片殷紅彌漫在寧軒眼前,寧軒愣住了。飛天額頭滲出一層汗水,臉色已有了怒色:“你可不可以不那麽任性。”寧軒的思維開始混亂,自己在做什麽,飛天怎麽受的傷。殷紅的一片,是飛天的血,真實的血。習武,強身健體?爭強鬥狠?現在是怎樣的一種狀況。

    一具屍體倒在了寧軒的麵前,麵部猙獰扭曲。鮮活的生命,瞬間枯萎。生命是脆弱的,不會重來,師父說過。飛天在做什麽,自己又在做什麽。拯救生命?摧殘生命?寧軒的邏輯完全混亂了,到底怎樣做才是對的?“李寧軒!”飛天的一聲怒吼,寧軒清醒過來,本能地躲開了對方的刀。我應該相信飛天的判斷!

    “飛天,對不起!”寧軒的腳步活絡起來,開始有了本能的閃躲。

    飛天看寧軒隻能手忙腳亂地防守,卻不懂如何運用招數來主動出擊,有些無奈,因踢起地上的一把劍:“用你超乎常人的領悟能力,跟我學!”寧軒總算是有些開竅,混沌的一片迷霧清晰了些。少了一個傻楞子,多了一個高手,文公子的人潰散一片。

    那邊清白如玉姐妹已經結果了文家公子,飛身到寧、飛麵前。藍衣女子上前,極為熟練地為飛天的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無一句感謝之詞,卻冷顏道:“你們不該多管閑事!那人渣勢力不可小覷,此地不宜久留!走!”

    六人匆匆離開了散金城。一路上,情境稍微緩和了些,寧軒又開始想不通了。他不敢想象自己之前做過了什麽,衣服上的血跡告訴自己,殺生了。那種情況下,如果自己不出手,死得會是誰?自己?飛天?還有那幾個貌美的女子?必須要有人死嗎?到底是什麽恩怨,非得用流血的方式來解決?誰能告訴自己,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

    確定已經安全了,一行人方停了下來。

    藍衣女子冷顏瞥了寧、飛二人一眼,別過身去。微蹙的眉峰滲透的冷意,有著將人拒之千裏的疏離。紫衣女子知道姐姐的脾氣,溫顏上前道:“謝謝兩位少俠的出手相助。我們姐妹欠你們一個人情,日後會還。不過,奉勸二位,這樣的閑事最好少管。”那女子想了想,語氣更為緩和:“這是忠告。”

    飛天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謝姑娘好意。”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趟這場渾水,就像是必然,沒有理由。寧軒本來就已經理不清思緒,飛天和紫衣女子的此番對話又將他引入了另一個迷城,雖然這個忙幫得有些不明不白,對方卻似乎並不領情。什麽叫閑事少管?什麽是閑事?人命關天的事隻是閑事?

    藍衣女子凝眸望了望天,夕陽微紅,已是日暮時分。無論如何,捅下這麽大的簍子,總要給賽閣主一個交代。迴頭看著姐妹們,已不再是風雪中凍得狼狽的小女孩兒了。該離開了,是報血海深仇的時候了。

    紫衣女子會意,走到姐姐麵前。

    “小蓮,我必須迴去一趟。”藍衣女子臉色凝重,似是在做什麽重大的決定。

    “姐姐,我明白,我陪你同去。”

    藍衣女子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兩個妹妹。“相信他們吧。”白蓮輕聲勸道,“如果他們想對我們不利,就不會出手相助了。”藍衣女子凝眸沉思了片刻,冷冷道:“諒他們也沒這個能耐。”

    叮囑了妹妹們幾句,清苑和白蓮迴了尋芳閣。

    飛天靠著一棵樹,安靜地坐下,看著幻風,陷入了沉思。娘告誡過,除了手中的幻風,誰也不要相信。而自己卻信任李寧軒,和他一路相伴到現在。就在剛才,自己幫了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四個神秘女子。為什麽對他們絲毫沒有防備之心?

    寧軒慢慢走了過來,安靜地看著飛天。微紅的夕陽下,飛天的眸中愈發落寞。寧軒有些心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心裏有太多的迷惑無法解開。

    “不僅你不懂,我也陷入了一團迷霧,找不到出口。”飛天輕輕開口。寧軒一怔,飛天周身散發著挫敗的氣息。在他的印象中,飛天雖然話不多,但一直都是冷靜理智的,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而現在的飛天,竟也會有迷茫的表情。

    “不用這麽看著我,我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飛天眯起眼,看著夕陽一點點西沉,勾了勾嘴角,“寧軒,對於江湖而言,沒有誰能是真正的主宰。我們能做的,就是生存下去,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你經曆得太少,聖賢書上的那一套隻能屬於書上的。你理直氣壯地說,習武是強身健體,而不是爭強鬥狠。而這裏的原則,就是弱肉強食,身不由己。習武,更是為了能在這樣的規則下生存下去。在這裏,生命是廉價的,每個人都在掂量著善與惡,而所謂的懲惡揚善,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血的代價。化幹戈為玉帛隻是個美好的夢境。為了在乎的人,為了心中的正義,我不會姑息我以為的惡人。寧軒,想在這裏生存,必須要成長起來,隻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你能明白嗎?”

    寧軒從未聽過飛天如此認真地跟自己說這些。在飛天的眼裏,自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直被他包容著,保護著。而自己也縱容了自己的任性,害得飛天受傷。嫣紅的一片,生命的凋殘,寧軒似乎漸漸明白了。該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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