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看見他一雙隱忍的俊眸,慕念桐狠狠一怔,心伴隨著一陣刺痛,卻見他忽然靠近她,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揉入了懷中。


    猝不及防的貼近,他的重心幾乎全部傾覆在她身上。


    慕念桐身子向後仰去,兩個人倒在沙發上,榮少卿悉數壓抑的脆弱和無助,終於難以控製。


    俊臉埋沒在她頸側,榮少卿微微戰栗的大掌撫上她的發梢,青絲微微撩起,頸間那殷紅的吻痕,已悄然褪去了幾分,隻是,仍舊明顯。


    他指腹輕輕地觸及那片殷紅,薄唇僵硬得抿緊。


    她看不到他什麽表情,然而且隱約能察覺到,他的背脊,顫得厲害,他是那樣懂得隱忍,即便初見時,心痛得那麽厲害,卻仍舊故作漠不關心的模樣。


    隻是,演技有限,他可以做到一次,兩次,卻做不到第三次。


    下雨了,他又想到了她,想起他們初見的那次雨幕,他撐著傘,一路上,看著她傷心地哭,不知為何,光是迴憶起那樣的一幕,心便亂得失了節奏。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打聽到她工作的地方,他驅車趕到醫院,停泊在門口,直到看見她衝進雨幕的身影,便鬼使神差地尾隨而上。


    他明白,他這樣的行徑,太傻了,或許還會讓她看輕。


    可他卻控製不住。


    他原本以為,她也是像他一樣,故作牽強的微笑,然後裝作不關心的樣子。


    他等著她開口,哪怕是寒暄地問上一句,“少卿,這幾年,你還好嗎?”


    或者是……


    “少卿,沒有我,你過得好嗎?”


    這樣,他就有機會對她說,“很好,好的不得了。”


    他可以傲慢地告訴她,“慕念桐,你別自以為是了,我早放下那段過去了,包括你。”


    可是,他沒有等到她這麽說。


    她開口說,“少卿,正好,我也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他聞見,一下子便亂了陣腳了。


    他害怕她說出那一句,“少卿,我們忘掉那段過去,然後,以後就是普通朋友。”


    更害怕她說,“少卿,對不起,不過,過去已是過去,忘掉我,好嗎?”


    他害怕她要和他一刀兩斷,從此以後,徹底淪為過客,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終於壓製不住情感,猶如深陷黑暗的迷霧之中,奮不顧身想要抓住她的手。


    ……


    慕念桐扯了扯唇角,故作平靜地微笑,“少卿,你怎麽了?”


    榮少卿緩緩地逸出口,脆弱的聲線,幾乎處於潰不成軍的邊緣,“桐桐,這五年,你是怎麽放掉那段過往的?可以賜教麽?”


    慕念桐狠狠一怔,唿吸窒住,一個字也說不出。


    榮少卿淺淺一笑,撫上她的發梢,喉嚨沙啞,“你是怎麽忘掉我的?然後,又是怎麽做到風平浪靜的?可以教教我嗎?”


    慕念桐眼眶一陣泛紅,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沁濕了鬢角。


    他迷茫地問她,“桐桐,你是怎麽做到那麽瀟灑的?教教我,好麽。”


    ……


    他有很多話想要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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