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不喜歡,就別要了唄。”張月佩就在一邊不輕不重地說道。


    “佩兒!”張夫人立刻喝了一句,又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對楊老太君和楊紫心說,“佩兒就是心直口快,老夫人、紫心你可別介意。”


    楊老太君自然是不會為這這種事操心,大度地笑笑。


    楊紫心也笑著搖首:“怎麽會呢,月佩我也是相熟的,當然不會計較這一兩句話。”


    “那就好,那就好。”張夫人又笑起來,“紫心這孩子就是懂事,佩兒,快和紫心一同去說說體己話吧。”


    張月佩聽了很是不情願,可這畢竟是做客的規矩,長輩和長輩說話,小輩和小輩去玩樂。好在張月佩也是早有準備,便將擺在膝蓋上的劍拿起來,起身走到楊紫心身邊:“好啊,紫心,我們去你院子裏玩吧。”


    楊老太君就下意識看了眼張月佩手裏的劍,笑道:“喲,看不出來,小姑娘還會舞劍呢。”


    張夫人便看著張月佩一臉寵溺地解釋:“讓老夫人見笑了,這佩兒新年時得了她伯父送的這個禮物,就喜歡的不得了。我說姑娘家家的不要舞刀弄槍,她非要天天拿著到處跑,我也就隨她去了。”


    楊紫心突然就有些羨慕張月佩,能被自己的母親如此寵愛,不由就多看了張月佩一眼,卻正好對上張月佩鄙視的雙眸。


    楊紫心心中一跳,慢慢將視線轉迴,心中就多了一道防範。


    楊老太君和張夫人又說了幾句,楊老太君就催促楊紫心帶著張月佩去玩,順便把楊紫琪也帶上。


    楊紫心恭敬應了話,帶著張月佩去找楊紫琪。


    張月佩拿著劍在後麵悠悠然走著,一邊東看西看,嘴裏還嘟嘟囔囔:“什麽破地方,不是丞相府麽,也不見得多好看,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多種些綠色的,看著多磕磣。”


    走在張月佩身邊,楊紫心自然也免不了聽了一路,無奈地搖搖頭,看出張月佩這就是故意找茬的意思。不然,這麽大的雪,就是再綠的植物也被掩埋成白色冰雕了。


    張月佩見楊紫心不接招,更加覺得被楊紫心看不起,一把就把楊紫心給拉住了:“你什麽意思?怎麽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有青雲公子護著你,你就了不起?”


    “張小姐,請你放開我的手。”楊紫心隱忍地對張月佩說,“我師父是我師父,我是我,我不會拿他做我的標簽。”


    張月佩氣得不行,看向楊紫心道:“你不就是仗著青雲公子高看你一眼麽!居然還挑唆他責罵我,現在是怎樣,還想裝模作樣,顯示自己清高是不是!”


    “張小姐,你是我家的客人,我不能對你失禮,但是,也請你不要對我無禮好不好!”楊紫心也被張月佩的故意找茬給弄煩了,一邊用力去抽自己的手,一邊說道。


    “我怎麽無禮了,我說幾句真話就無禮了麽!”張月佩拉著楊紫心的手,把她扯來扯去。


    跟在張月佩身邊的侍女自然是不會去阻攔的,楊紫心的侍女秋菊卻是會上前拉人,卻沒想到,秋菊剛上前想去勸,那張月佩就嚎起來:“你這賤婢想幹什麽!和你這主子一起來欺辱我麽,不就是看著這是你們家,所以就對客人為所欲為,看我不告到楊老太君那裏去!”


    說著,張月佩就朝自己那侍女使眼色,那侍女早就和張月佩對好了流程,一看自家小姐打信號,立刻就把張月佩另一隻手裏的劍給拔了出來。


    隻聽那劍出鞘,就發出了程亮的一道光,劍身輕薄卻又鋒利無比!


    楊紫心也是吃驚不已,她原本以為,張月佩這種千金小姐,能拿著玩的,不過是個玩具而已,卻萬萬沒想到,這張月佩還是拿了一把真劍進到楊府來了!


    秋菊這下哪裏還敢碰她,隻好什麽都不做,又訕訕退到一邊,左右為難地看著楊紫心。


    而楊紫心看著那張月佩得意洋洋單手晃劍的樣子,心中也有些慌張,便對秋菊道:“去叫白薇。”


    秋菊也不敢丟下楊紫心,可看著張月佩完全沒有放過楊紫心的模樣,最後幹脆一跺腳,對楊紫心喊了一句:“小姐等我!”


    說完秋菊便丟開糾纏在一起的楊紫心和張月佩,轉身朝楊紫心的院子裏去了,現在隻有把白薇叫過來救場了。


    “叫人也沒用!”張月佩把那手中的劍尖逼近楊紫心的臉,“我這劍可是絕世好劍,削鐵如泥,鋒利無比,我想什麽時候把你捅成一個窟窿,就什麽時候捅。”


    楊紫心臉頰邊的發絲被寒風吹動,碰在那劍上就斷成兩截,果然證實了張月佩的話。


    “張小姐,你覺得,我不想告訴我祖母我招唿不周,但我想你也不願意,讓張夫人知道你偷偷換劍的事吧?”楊紫心斷證張月佩的伯父不會送她一把這樣的好劍,一切隻能是張月佩自己想要找麻煩,提前把劍給換了。


    “你!”自己的計謀被一眼看穿,還被揪出弱點,張月佩又驚又懼又氣,心裏亂成一團火。


    楊紫心隻好勸她:“張小姐,有時候並不需要動刀動槍,能好好說話,就說。來,你先把劍放下。”


    明明是好言相勸,可是張月佩這敏感至極的神經緊繃,聽了楊紫心的話,反而覺得楊紫心是在諷刺自己,越發激動:“你居然看不起我!我就動刀動槍了怎麽樣!”


    說著,張月佩就高高舉起手中的劍,一下就揮砍了下來!


    “啊——!”楊紫心驚叫一聲,趕緊就想要避開,奈何自己的一隻手腕,還被張月佩牢牢攥在手裏,根本就避不開,隻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鋥——啪!”


    卻隻聽見一陣異響,楊紫心就感覺自己被摟進了一個溫軟的懷抱,一滴濕而暖的液體就落在了自己臉上。


    楊紫心驚懼地張開眼睛,卻見抱著自己的人正是青雲公子,隻見他銀色的麵具被斜斜削掉了一半,臉頰上被劃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痕,鮮血正從臉上滴滴落下來!


    “師父,你流血了!”楊紫心大叫一聲,下意識就抬手去捂青雲公子的臉。


    “嘶——”青雲公子傷口被楊紫心貿然一碰,不由發出了一聲抽氣音,楊紫心嚇得趕緊又鬆了手。


    張月佩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把青雲公子的臉劃傷了,整個人都蒙在了那裏,手中的劍自然就滑落在了地上,劍尖正撞在那半截被削落的麵具上,發出響亮的一聲“當啷”!


    張月佩猛然就被聲音驚醒,嘴一撇就“哇”地哭起來:“青雲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你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青雲公子護著楊紫心往後退開,防備地看著張月佩:“你這等心狠手辣之人,莫要再靠近我們一步!”


    被自己心尖上的人兒如此嫌惡,張月佩整個人都不好了,看著青雲公子就越發哭得大聲,期期艾艾一再相求:“青雲公子,我錯了,你不要怪我,都是那楊紫心說話太過分,所以我才這般生氣,而且我也沒想真的傷害她……”


    “你若不是真的想傷害她,又怎麽會將我刺傷?虧你說得出口。”青雲公子聽了張月佩的狡辯越發覺得此人齷齪,言語中更是冷凝。


    而楊紫心卻沒心思在乎張月佩的顛倒黑白,拉了青雲公子的袖子,就急道:“師父,我們快去上藥吧,你的臉一直在流血!”


    “這是怎麽迴事?”楊老太君的聲音突然響起,跟隨在她身後的正是張夫人和秋菊。


    原來秋菊先跑到院子裏找白薇,可青雲公子一聽楊紫心有難,立即就飛奔出去,同時還囑咐了秋菊去找楊老太君,於是,才有了此刻這一幕。


    現場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根本不用詢問,就已經能看出張月佩持劍傷人,把青雲公子都劃傷了。


    張夫人大驚失色,立刻就撲上來,揪住張月佩就抬手往她屁股上打:“你這不知輕重的死丫頭,居然給我在別人家裏鬧事!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張月佩連連被張夫人暴打,又想到青雲公子還在一邊看著自己被打屁股,更是羞憤交加,偏偏又爭不開張夫人的鉗製,頓時哭得更傷心更大聲了。


    楊老太君在邊上看了兩眼,才慢慢勸道:“張夫人,你也別打孩子了,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故才好。”


    張夫人即刻就撒了手,任由張月佩閃身就躲到了侍女的身後。張夫人才忐忑地道:“楊老夫人,此事是小女不對,一切損失,我們尚書府一定會全權承擔的。”


    楊老太君“嗯”了一聲,轉而看向被楊紫心拉著的青雲公子。


    青雲公子一向被天啟國人推崇,現今在楊府出了事,楊老太君也很是不好意思,便道:“青雲公子,你來府上做客,卻沒想到會讓你遭遇如此事故,老身真是慚愧,現在我就叫大夫來給你醫治,稍後還會有尚書府的賠償送到貴舍。隻願青雲公子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青雲公子淡淡應下,便對楊老太君請辭:“此事誰也未曾料到,隻是張家小姐還需多加管束才是,青雲就隨紫心先去處理傷勢。”


    楊老太君麵上一凜,知道青雲公子這是撒手不管,但又不願意輕易放過張月佩的意思。


    張夫人自然也聽明白了青雲公子的話,便一再又向留下來的楊老太君致歉,並保證迴去好好教訓張月佩。


    而已經隨楊紫心迴到院子的青雲公子則還有煩惱。


    眼看著楊紫心將傷藥紗布取來,青雲公子卻遲遲不動。


    楊紫心隻好勸道:“師父,紫心知道你不想以真麵目現世,但你我師徒共同經曆太多險阻,你也應該相信我才是。如今你臉上有傷,還是把麵具揭下來上了藥,免得留下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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