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喧鬧後,眾人也都落了座,除了離開的大皇子歐陽東遠,皇族裏來了的就是歐陽華和平昌公主兩人了,歐陽華見眾人到齊了便宣布了開席,好酒好菜便一一端了上來。


    早就餓得不行的楊紫心等眾人開始動筷後,便也就迫不及待地舉起筷子進食了,雖然餓,但也還是吃得非常斯文。吃著吃著楊紫心又感覺不對了,先是側首看向邊上吃得別別扭扭的楊紫琪,又轉頭看向男賓席裏正對著楊紫琪的唐元琿,隻見那唐元琿手持酒杯,一雙桃花眼正瞄著楊紫琪不放。


    向來謹遵食不言寢不語的楊紫心慢慢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湊近了些楊紫琪故意問道:“怎麽了,唐元琿之前不是說要去保護你們嗎?保護出仇來了?”


    “姐姐你說什麽呀,他哪有那麽好心保護我們。”楊紫琪果然就一下臉紅了,嗔怪地對楊紫心說道,“都是瞎胡鬧。”


    “怎麽胡鬧了,說出來姐姐等會兒替你報仇。”楊紫心想到之前花想容和徐子衝的猜測,不由就露出了點賊賊的竊笑,顯得整個人都俏皮了許多。


    楊紫琪匆匆偷眼看了下正拿自己美貌下酒的唐元琿,又瞥向楊紫心羞惱道:“姐姐,你再這樣取笑我,我可不依了!”


    楊紫心見楊紫琪是真的羞到了,也就又笑了一笑不再逗她。可楊紫心出於好意逗了楊紫琪,這楊紫月就忍不住要心懷鬼胎對楊紫心出手了。隻見楊紫月美目一轉便向昌平公主遞了個眼色。


    兩人眉目相接便會心一笑,昌平公主就清了清嗓子,眾人看這架勢也知道昌平公主這是有話要說,便紛紛安靜了下來,昌平公主擺足了皇族的架子之後,便緩緩掃視了眼眾人,道:“難得諸位齊聚本次才子文會,上午比賽下來大家肯定也很累了,這宴席間總要有些娛樂才好。”說著又含笑望向眾人,“不知各位中間有誰願意犧牲一下這休息的時間,來給其他人帶來一些才藝表演,也好讓眾人都小小歡愉一下?”


    這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楊紫心無語地撇撇嘴,知道大家都累了就讓大家好好吃飯聊天,非得折騰大家表演什麽節目啊?


    楊紫心不喜歡這種裝腔作勢、趁機出風頭的事情,不代表別人不稀罕這個能在眾人麵前表現的機會,於是席間都是一片附和之聲,尤其以女席這邊為主,畢竟說到才藝表演可不就是女性占便宜麽,而且在座的青年才俊比比皆是,更是有不少女子按捺不住想要吸引出色男子的注意力呢。


    “這樣吧,有誰願意自告奮勇上來,又或者推薦也可。”昌平公主見眾人同意便繼續往下說,“那表演能博得滿堂彩的,我就將此次帶來皇族禦供的佳釀‘美人紅’作為獎勵!”


    眾人一聽都更是來了精神,要知道美人紅可是世間難得的好酒,皇族的釀酒師一年也隻能釀出寥寥的一小批,這次昌平公主能拿這酒出來,也算是有誠意了。再說,就不憑這酒,單就這在宴會上拔得頭彩的榮譽就值得大家餓著肚子也要拚上一拚。


    歐陽華一聽也來了興致,便將腰間一塊難得的玉佩取下來,朗聲笑道:“既然妹妹有這般閑情雅致,我這做哥哥的也不能跟不上,若有表演得好的,今天我這隨身佩戴的玉佩就當第二重獎品了!”


    這下子眾女更是坐不住就要上場表現了。楊紫心卻不由翻了翻白眼,一塊破玉佩有什麽了不起,還抵不過我師父手中一顆棋子來得珍貴。


    昌平公主就等著歐陽華這一句話,見他取了隨身玉佩下來就更是滿意,她早就料到以歐陽華的身份肯定不能隻看著她出獎品而坐在一邊看戲,今天歐陽華可是自己和楊紫月計劃中的重要一環,怎麽也逃不掉的。


    “那三哥等下可別偏心,不能憑著自己的喜好來選呀。”昌平公主就嘴角一彎,雙目就瞥向楊紫心,她可是聽楊紫月說了,歐陽華似是對楊紫心有意,雖然她不在乎這是不是真的,但她的目的就是要讓大家都這麽誤會。


    眾人聽了,都配合著笑了起來,隻有楊紫心及與她交好的一幹人麵色淡然,楊紫心暗地裏歎了口氣,看來這昌平公主真正想折騰的隻有自己呀。


    張月佩向來和昌平公主交好,聽了昌平公主的話,又見她一雙眼睛直往楊家幾女那處瞄,便知她肯定還為上午輸在楊紫心手中不悅,這迴子是在借故想讓楊紫心也跌一跌麵子,便脆聲笑道:“要說這席間的才藝表演嘛,肯定是以輕鬆為主,不如就唱唱歌、彈彈琴、跳跳舞什麽的吧,若不然小女就先拋磚引玉,獻舞一曲如何?”詩、琴、茶藝楊紫心和昌平公主比試時已經顯露了高超的水平,但這舞,張月佩可是有極有自信,反正隻要能將楊紫心比下去,不管什麽方式,成功就行。


    張月佩自小習舞,曾有人讚過她舞姿如天外飛仙,飄飄然有遺世獨立之風。隻是她尚書府千金的身份擺在這裏,就也極少在眾人麵前秀出自己的舞技。此次願意在這宴席上給人觀賞,除了協助昌平公主外,另一方麵也是專門想舞給她所仰慕的青雲公子一看,畢竟見過她跳舞的人沒有能輕易將她的舞姿忘記。


    昌平公主也是知道張月佩和自己一樣仰慕青雲公子,開始給張月佩使眼色也不過是想讓她站出來“推薦”下楊紫心,沒想到張月佩自己倒毛遂自薦要來爭鋒了,她這一攪局把她們的計劃完全搞複雜了,頓時就有些不高興。


    於是沒等張月佩接著開口邀人,昌平公主就麵上做出高興的樣子拍手道:“早就想看張小姐高超的舞技了,今日大家可有眼福了。隻是,這有人跳舞,總要音樂不是,可有人願意配合下張小姐?”這話是這麽問,但昌平公主視線可是直直落在了楊紫月身上。


    楊紫心淡淡看一眼就明白了,還說是好朋友呢,這昌平公主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張月佩一個人出風頭,所以才拉了絕對能將張月佩壓下去的楊紫月上去;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把火引到她楊紫心的身上。


    果然就有那靈活懂味的人就喊開了:“今兒個上午琴場的比賽裏楊二小姐的琴聲可是聽得大家都如癡如醉,足見楊家二小姐琴藝高超,何不讓她來和張小姐來個珠聯璧合?”


    “好!”昌平公主沒給其他人插話的機會,直接就應下了,還順便給那人讚賞的一眼,那提議的人就知道自己沒領會錯公主的意思,高興得樂顛顛的。


    雖然有了些偏差,但到底還是勉強拐迴了原計劃上,楊紫月便裝作微怔的樣子,麵對大家的邀請,好像一時有些怯場,一雙美目就轉向了楊紫心。


    楊紫心默默移了移自己碗,又緩緩側過身將後腦勺對著楊紫月那一邊,無論如何都不願和楊紫月扯上關係的樣子。


    可楊紫心不想接招,不代表別人就會放過她,昌平公主就主動和楊紫月搭起戲來:“怎麽,楊二小姐有顧慮?”


    楊紫月就臉頰微紅,擺手道:“不是的,昌平公主,隻是我……”說著一雙眼睛又瞟了下楊紫心,生怕在場的眾人不知她在顧忌著楊紫心一般。


    “你四處看是做什麽?人家讓你給張小姐伴奏,你要不情願就算了,東瞄西看是眼神不好嗎?”唐元琿也看出來這幫女人沒按好心,他反正不在乎什麽禮儀,便有意幫楊紫心解圍,還把楊紫月說成是伴奏的,直把楊紫月和廖氏等人氣了個夠嗆。


    昌平公主狠狠瞪了眼唐元琿,事已至此,隻能硬拉了楊紫心過來,遂開口道:“唐世子說這話可就委屈楊二小姐了,她應該隻是有些女兒家的羞怯,不如就讓楊家大小姐陪著她一起上台表演吧,反正楊家大小姐也是個多才多藝的,不如就隨著歌舞表演作畫吧。”說話間還一派大度的樣子,似乎一點沒有計較今天輸了一半嫁妝給楊紫心。


    但在場的人又有誰不知道昌平公主真正的意思,這樂起畫止的才藝又是能輕易做到的?沒個十多年功夫做這個就是丟人現眼,分明就是在為難人!可哪裏還有別的人敢為楊紫心說話。


    怎麽還有這樣硬扣帽子上來的?楊紫心暗自腹誹,可是偏偏她還不好拒絕,否則就會有人詬病她不願幫襯家妹,不是個合格的長姐。有心想幫楊紫心的人也都知曉這個道理,就連唐元琿也不好再任性地說什麽。


    青雲公子暗恨自己這時候不是歐陽東遠,不能為楊紫心說話,他現在還是靠著徐子衝進來這東瑅閣的,以青雲公子的身份在這裏完全沒有發言權。


    歐陽華看著楊紫心不情願的樣子,倒是有了機會“英雄救美”,便朝楊紫心微微一笑後,才勸昌平公主:“昌平,這大廳就在中央,又不是隔了十萬八千裏,有什麽好陪的,有樂有舞就夠了。”


    楊紫心本還不想上台去,可若是由歐陽華求情得來的結果,那她寧願比上一比,便簡單施了個禮說道:“昌平公主真是高看小女子了,可這跳舞奏琴我都不擅長,反正我也不怕獻醜,那我就當個陪襯在一邊作畫吧,也好安安我二妹妹的心。”


    楊紫心這話中有話,也是告訴正想法坑她的楊紫月和昌平公主,她知道她們有陰謀,但是也不懼。可隻要楊紫心肯上,管她知不知曉,昌平公主和楊紫月就樂見其成,唯恐再生變故,昌平公主便揮手道:“就這麽辦吧!”


    話音一落,張月佩一口玉牙都要咬碎了,她又何嚐不知道昌平公主除了要整楊紫心以外,也是不想讓她今日得勢,偏偏又奈何不得昌平公主,隻能強忍怨氣踱步走向大廳中央。


    婢女們又把琴和畫架等一一搬上,三位風格各異的美人兒巧笑倩兮地便站齊了在場上,好似一幅賞心悅目的仕女圖,可誰又知其下暗流湧動的浪潮正隨時準備將人拖下水。


    楊紫月在古琴前坐下,擺好開始彈奏的架勢。張月佩也是倩影長立,做好了起始的準備。楊紫心簡單地將墨汁倒在盤裏,悠閑地用粗毛筆灌了灌就等著音樂聲起。


    肖勇側首過去對麵色黑沉的楊景昊笑說:“看來姐姐也是胸有成竹啊。”


    楊景昊不豫地瞥一眼肖勇,道:“我從來就沒有聽過大姐學過畫。”


    “啊?!”


    不止肖勇大驚失色,就連邊上坐的青雲公子等人也是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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