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顏去了藍兆東的公寓,本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順便商量當模特兒的事,很意外的,藍兆東居然在家。

    藍兆東穿著家居服,坐在陽台上喝酒看夕陽,米顏進去他轉頭看到她,招手說:“過來,陪我坐一會兒。”

    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是一陣沉默,除了彼此的唿吸。

    米顏覺得今天的氣氛格外的奇怪,藍兆東很少有這麽安靜的時候。他不是在生氣就是在替她安排生活,而且他們今天剛吵過架,他沒吵贏,本來他應該繼續跟她吵的。不過他卻坐在那裏,眼睛眯著看夕陽,她跟他並排坐著,嚐試靠在他身上,他沒有動,而是說:“你今天走了,我突然就怕了,怕你離開我不再迴來。你總是想離開我,是嗎?”

    米顏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他們吵過無數次,他從來都沒有示弱過。她根本沒想過,今天他會示弱。她心跳加速,無法自拔,整個身體都貼著他,她抬頭看他,夕陽照在他的臉上,泛著金光,他五官上每一個線條都讓她心動,她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談判時機。她不管不顧的跨坐到他的腿上,看著他說:“剛才張立峰和黃迪安都來我家了,我決定答應他們其中一家,去做模特兒,我爸也同意。”

    藍兆東想發火,雖然他剛剛示弱過,不過他還是想發火。但是他很快又忍了下來,他說:“模特兒並不是一個好的職業,你即使去做也不會超過五年,這五年本應是你學習增加學識和智力的最好時機,你卻把它浪費在一件絲毫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到時候你會後悔的。”

    哈,米顏心裏大樂,藍兆東也是這樣,硬的不行來軟的!不過說服她的方式當然不是這樣的,她看著他的眼睛說:“如果你允許我吻你,我就不去做模特兒!”

    他一愣,看她良久,突然把她的頭按向他,然後就吻了下來;她的腦子一轟,有東西在裏麵炸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巴已經完全張開,想要他的舌頭進來。

    米顏想自己是有天賦的,雖然從來沒有跟人接過吻,可是吻起藍兆東來,卻親車熟路。

    吻著吻著,米顏突然有一種感覺,原來從她15歲開始,他們做的所有事情,他管她也好,她跟吵架裝模作樣的想要逃離他也好,其實都是為了等這一刻到來。當然,不僅僅是現在這樣,她感覺到他身體的反應,她又張開腿再次往他身上靠了靠,可是他卻一邊吻她,一邊想把她從他身上拉開。

    他們的唇舌糾纏在一起,可是身體卻在角力,她的手也

    不老實,在他身上亂摸。他力氣比她大,很輕鬆的鉗製住她的手。

    終於,米顏放開藍兆東的舌頭,含糊不清的說:“我要加碼!”

    藍兆東把她從他腿上拉開,將她放在他身側抱住說:“不行,剛才已經成交了!”

    米顏想好吧,先這樣,反正以後還有機會,今天一定要先親個夠。於是她又親了上他的嘴巴,他嘴唇溫軟,嘴裏有淡淡的酒味,他的舌頭有力,掃著她的口腔,引起陣陣顫栗,她努力伸出自己的舌頭與他接應,身體的酥麻傳到神經的每一個末梢,她覺得為了此刻,她願意做任何事情。什麽模特兒也好,出名也好,同這件事相比,根本什麽都不是。

    他們不知道吻了多久,她的舌頭都要麻木了,可是仍然覺得不夠,她有接吻饑渴症。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有真的跟他在談戀愛的感覺,以前不過是過家家。他不再是以前的藍兆東,他成了一個新的藍兆東。

    她與他鼻子貼著鼻子,她說:“我喜歡你。”

    他說:“我知道。”

    她笑,問:“你怎麽知道的。”

    他說:“一個女孩,給我畫了幾百副畫像,我想她應該是喜歡我的。隻是她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她問他:“你什麽時候知道我看過那些畫像的?”

    他說:“一開始就知道。突然從不願意理我到對我各種感興趣,所以一定發生了什麽,我一想就能想到。”

    “所以,你一直在誘敵深入?”

    他搖頭說:“不是。我隻是試圖控製一些事情,你知道的,我習慣了控製。”

    “你想控製我?”

    “嗯。”

    她又吻上他的嘴唇,不知廉恥的說:“你的身體是最好的控製我的武器。”

    他笑說:“那也得慢慢來。”

    她說:“我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過你,你一定覺得我是個大傻妞。其實我了解自己比你想的多,我媽媽過早離開,爸爸跟我不親近,很少有人抱我,我一直渴望身體接觸。”

    他一聽,便緊緊抱住她,她被他抱的幾乎喘不過氣來,不過她很愛這感覺,寧願沒有唿吸。

    米顏覺得自己一輩子沒這麽聰明過,用一句話就得到自己想要的,愛情讓她聰明,她欣喜若狂。

    這天晚上,他們把擁抱和接吻當飯吃,抱一會兒吻一會兒,她問他:“你心裏有愧疚嗎?”

    他說:“沒有。因為我知道,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包括你的父親。”

    她說:“胡說,他也很愛我。”

    他說:“無法表達的愛,是沒有意義的。”

    “你愛我是因為可憐我嗎?”

    “是的,也是可憐我自己。我們同病相憐。”

    米顏覺得此刻他們都變成了詩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意義。可是她不知道同病相憐是什麽意思。

    藍兆東說:“以後再告訴你。”

    於是他們又吻,她心裏想,應該再做點其他事情出來,那樣就可以得到他的身體了!雖然她知道遲早會得到他的身體,不過她想,他們都得遵守遊戲規則。米顏跟藍兆東的規則就是:她用一次又一次的逃離,換他一次又一次的往前。

    藍兆東好不容易把米顏從他身上拉開,說送他迴家。可是她不放他,在電梯裏也像隻無尾熊一樣趴在他身上,剛剛打開電梯,就看到了米宗沛。

    米宗沛站在陰影裏叫:“米顏!”

    米顏跟藍兆東一下子彈開;藍兆東低聲罵了句,說:“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米宗沛過來一把拉住米顏說:“跟我走!”

    米顏叫:“藍兆東!”

    藍兆東絲毫沒有驚慌,說:“先跟你爸迴去!”

    米宗沛拉著米顏在街邊叫了一輛車,他坐前麵,她坐後麵。他不說話,他一向不善表達自己的情感,女兒和藍兆東的事情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米顏不是很怕他,她和藍兆東都很肯定,他阻止不了他們。所以她很心疼爸爸,他一定難過死了。

    他們一直沉默到家裏,令米顏沒想到的是,黃家兄弟一夥人和張立峰一夥人都在。米顏想,一定是他們來我家,爸爸才想起去找她的。可恨的人!她的眼裏滿是怒火的看著他們,黃迪然過來問我:“怎麽了?”

    不等米顏迴答,米宗沛說:“你們誰能帶米顏離開北京,米顏就簽給誰!”

    張立峰立即說:“我們的業務主要是在四大時裝周,常年在法國和美國活動,離開北京是分分鍾的事兒!”

    米顏依然心疼爸爸,他居然想用這種方式分開她和藍兆東,多麽無力。

    米顏對張立峰和黃迪安說:“不好意思,我不打算做模特兒了,你們都走吧。”

    黃迪安看了她一眼,很爽快的起身說:“

    米先生,米小姐,我們先告辭。”

    黃迪然看了看米宗沛,又看了看米顏說:“是不是被你爸知道了?”他有時候也突然聰明起來,米顏跟藍兆東在一起都沒跟他說過,他居然能猜到;米顏點了點頭,他很同情的看著她說:“需要我幫你說話嗎?”米顏說:“不用了。”

    張立峰猶不甘心,說:“米小姐,你真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怎麽能夠這麽草率的拒絕?”

    黃迪安走到門口,突然站住說:“張先生,您還看不出來人家有家事嗎?”

    張立峰臉色一變,帶著人逃也似的出了米家的門。

    等所有人都走之後,屋裏隻剩下父女兩人,王姐早就迴屋去了。

    米顏以為爸爸一定會有一堆話跟她說,可是他看了看她,依然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隻是傷心,她知道他必定又在自責,因為他不在身邊,所以她才會誤入歧途。

    直到第二天早上早飯的時候,米宗沛才開口,他說:“藍兆東,藍兆東,他怎麽可以!”

    米顏不敢替藍兆東說話,怕爸爸更難過,原本以為她跟藍兆東的事情被爸爸知道,會是一番糾纏和爭吵,卻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米宗沛突然又說:“我決定推掉項目的事,留下來照顧你。”

    米顏說:“爸,我大了,不需要被照顧了。”

    米宗沛不甘心的問:“那藍兆東呢?”

    米顏說:“是你親手把我送給他的……”說完覺得刻薄,下麵的話她說不下去了。

    米宗沛點頭說:“我知道,是我錯的,都是我的錯。你已經15歲了,我怎麽可以把你給一個男人照顧。可是我信任他,我那麽信任他,他卻……不,我也不該苛責他,他畢竟也是個男人,怎麽可能僅僅為了義氣替朋友照顧女兒,我怎麽會這麽後知後覺!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錯。”他矛盾了,他永遠無法處理感情的事情,所以妻子去世後,他才逃離這一切。

    米顏不願意再說傷他的話,她知道他最終會接受這一切的。

    米顏在家陪了爸爸幾天,也沒有跟藍兆東聯係,盡管她非常的想他。他也沒有聯係她,他跟她一樣,在乎米宗沛的感受,為此,米顏感激他。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米宗沛突然對米顏說:“你姥姥姥爺要見你!”

    米顏心裏一驚,不可能!姥姥姥爺遠在日本,根本就不想要她,怎麽可能突然要見

    她!再一想,米顏就明白,是爸爸無論如何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他不會讓她和藍兆東在一起,所以要送她去日本!他這幾天都在做這件事,一定已經獲得姥姥姥爺的同意。

    難道真的要跟爸爸對抗!可是爸爸不是藍兆東,她對他沒有叛逆之心,一點都沒有,她隻是怕他傷心。

    她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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