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兆東來之前,米顏還在衣櫃裏翻衣服。不是畫著骷髏頭寫著大標語的t恤,就是綴滿各種珠鏈的褲子,按著藍兆東話來說就是“人不人鬼不鬼”。她頭疼,為什麽以前會喜歡這些東西?無論哪一件,穿上去跟藍兆東站在一起都不搭啊。後來挑來挑去,還是隻有昨晚穿的那件粉色裙子。

    米顏換好衣服,就聽見門鈴響,她連忙跑出去,米宗沛卻已經開了門,藍兆東進來,兩人勾肩搭背,熱情非常,一看就是多年老友的樣子!

    藍兆東叫米宗沛老米,說今晚上不醉不歸!米宗沛趕緊從屋裏拿出一瓶沒有牌子的白酒說這是我在貴州親眼看著當地人用一種很特別的方法釀製出來的,跟你說,喝完就跟抽了大麻似的,所以專門留了兩瓶來跟你共享。米顏聽完,有一種第一次認識她爸,也是第一次認識藍兆東的感覺;以前他們倆碰到一起,米顏都會用各種借口溜掉,總以為他們最多聊一些無聊的工作政治,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是喝酒,還大麻的感覺!所以他們是抽過大麻的!虧自己上一次怕成那樣子!

    米顏看著兩個老男人“如膠似漆”的樣子,知道是沒有自己說話的機會了,隻得進去廚房幫忙做飯。

    王姐看她今天確實有誠意,就指揮她將洗好的芹菜切段,是非常容易的工作,她也做的得心應手,心裏還想做飯也不是什麽難事嘛!正當她努力工作之際,黃迪然也進廚房來了,明顯也是因為在外麵被冷落了。

    黃迪然站在米顏旁邊說:“你爸怎麽看到你那個老男人像變了一個人?”

    米顏沒好氣的說:“為什麽你見了我爸像變了一個人,你一學法律的,幹嘛那麽關心考古!”

    黃迪然說:“你爸是大學者好嘛,大學者是有自己的道的,無論跟他們聊什麽,都能受益匪淺!”

    米顏說:“沒看出來你那麽好學!”

    黃迪然說:“我是有理想的!”

    米顏問:“什麽理想?”

    黃迪然天真的說:“改變世界啊!”

    米顏樂了,“哈,一隻想改變世界的小黃!”

    黃迪然咬牙切齒的說:“不準再叫我小黃!”

    米顏偏一連串的說:“小黃小黃小黃。。。”她正跟他說著,誰知手下不小心,一下子就切到手指,她疼的大叫起來;米宗沛和藍兆東全都衝到廚房裏來,連問:“怎麽了?”黃迪然和王姐也著急的圍到米顏身邊來。

    米顏手指上的血不住的往外流,傷口也越來越疼,不過她還是跟他們說:“沒事,就切了個小口子。”

    米宗沛連忙過來說:“我看看!”說著拿起米顏的手指放在嘴邊一吮,可是手指上的血立即又冒出來,他立即急的臉色發白,滿頭是汗說:“傷口這麽深!這可怎麽辦?”完全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其實他平時在野外工作,受傷不過是常事,不過因為是米顏,他就失了主見。

    王姐也著急的說:“這可怎麽辦?”黃迪然更是一連串的問:“米顏,米顏,你還好嗎?”

    其實傷口有多深米顏自己也不知道,隻是覺得疼,可是看爸爸和另外兩人的樣子,她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要廢了,於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這一哭米宗沛更加著急,連忙抱著她說:“我們去醫院,去醫院,沒事的,沒事的。”

    他們這邊正一團亂,藍兆東卻已經從衛生間拿了藥箱出來,安慰般的對米宗沛說:“老米,先放開她,讓我看看。”

    米宗沛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看著藍兆東,藍兆東又說:“切菜切到應該不會很深,我看看。”

    米宗沛這才放開米顏,藍兆東把她拉到客廳坐下,拿了她受傷的手指,先用棉球止血,然後又拿酒精消毒,她一邊哭,一邊疼的哇哇亂叫,米宗沛在旁邊一個勁兒的說:“兆東,你輕點!”

    藍兆東瞅米顏一眼說:“行了,上次闌尾炎不還很英雄的一個人上醫院嘛!現在就一個小傷口,哭成這樣,看著人多好撒嬌是吧!”

    米顏臉上淚痕未幹的問他:“真的不會斷嗎?”

    藍兆東卻已經消毒完,拿著紗布開始包紮起來,他說:“不要說斷了,就是留了傷疤,我也幫你告賣菜刀的,保證陪你個百八十萬的,行吧?”

    米顏“噗哧”一下又笑起來。

    米宗沛卻還是緊張著,問藍兆東說:“真的沒關係嗎?”

    藍兆東已經非常利落的將米顏的手包好了,邊收拾藥箱邊對米宗沛說:“就她這性子,磕磕碰碰的事兒多了,要每次都像你這麽緊張,遲早要得心髒病!”

    米宗沛卻突然內疚起來,“說起來,我是一天也沒好好照顧過她,多虧有你了。”

    米顏突然覺得藍兆東剛才鎮定的樣子就像是故意想讓她爸內疚,她連忙要去安慰爸爸,藍兆東卻突然說了句,“迴頭你別怨我就好了!”說完看了看她。

    米顏心中有鬼,聽

    了藍兆東的話臉一下子紅起來,米宗沛的注意力卻完全在她身上,根本沒聽到藍兆東說什麽,看她臉紅,連忙拿手摸她額頭說:“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米顏更加不好意思的說:“爸,我沒事!”

    黃迪然和王姐卻不住自責,一個說不該讓她切菜,一個說不該在她切菜的時候跟她說話。

    藍兆東對著米宗沛是一個樣子,對著王姐卻變了臉色,語氣頗為嚴厲的說:“記得下次別讓她拿刀了!”說完又對黃迪然說:“還有你,你們玩鬧我不管,但是也得看時候!”

    黃迪然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低頭說:“我知道了!”

    米顏卻覺得他這樣遷怒簡直莫名其妙,尤其黃迪然說什麽也是她的朋友,這樣簡直就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她,她說:“是我自己不小心,你怪他們幹什麽?”

    藍兆東生氣的說:“這迴不小心是切到手,下迴再不小心誰知是傷到哪兒,不說你們,就不知道長記性!”

    米顏還要迴嘴,米宗沛連忙攔住說:“好了好了,藍叔叔也是為你好!”

    隻見藍兆東一聽“藍叔叔”三個字,原本就生氣的臉色更加難看,米顏心裏忍不住又樂起來,報複性的加重語氣說:“謝謝藍叔叔!”她知道要擱平時,他肯定得給她好看,不過今天爸爸在,他才不敢怎樣,她放心大膽嘲笑他年紀大。

    後來一頓飯藍兆東隻和米宗沛聊天,也不理米顏。吃完飯他和黃迪然都要走,黃迪然是真心覺得米顏受傷是因為他,告別的時候還一臉內疚,米顏安慰他說:“小黃,我真的沒事!”他才放心離開。

    藍兆東邊穿外套邊跟米顏說:“注意點,別沾水,明天我過來給你拆包紮!”

    米顏正要答應,米宗沛卻說:“兆東,你工作也怪忙的,明天別過來了。我今天也是一時嚇糊塗了,其實平時在野外工作受傷不過是常事,常規的傷口處理我還是沒問題的。”

    藍兆東一愣,看了看米顏,半晌說:“哦。”

    藍兆東的眼神忽然就讓米顏難受了,他走之後她就開始後悔,明明是好不容易見上一麵,為什麽要跟他吵架呢。而且爸爸那樣說,他明天也不好過來了,想著明天見不到他,她又開始不住的想念他。

    米顏迴屋給藍兆東打電話,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吵架的。”

    藍兆東說:“你的脾氣我還不清楚!”

    米顏問:“那你明天還來嗎?

    ”

    停了半晌,藍兆東說:“我再來你爸該懷疑了。”

    “懷疑什麽?”米顏沒想就問,問完才明白他說的懷疑什麽,心跳不禁慢了一拍。

    誰知藍兆東卻說:“懷疑他女兒已經變成我女兒了。”

    米顏聽完又不高興起來,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層意思,隻是不說話。

    隻聽那邊藍兆東歎了一聲,異常溫柔的說:“乖乖休息,明天我再看,好嗎?”

    米顏覺得心都要化了,聽話的說:“好!”

    誰知到了第二天下午,米顏收到藍兆東短信說:“晚上要跟同事準備一個明天上庭的案子,不來看你了!”

    不知為什麽,米顏一看到“同事”兩個字,就想到白喬,心裏貓抓一樣難受,隻覺無論如何今天都要見他一麵。

    米顏趁著爸爸給她拆包紮的時候說:“爸,晚上我想跟黃迪然出去看電影。”

    米宗沛看她傷口已經愈合,也沒重新包紮,隻貼了一個創可貼說:“行,不過還是要注意傷口。”

    米顏答應了就去屋裏換衣服,找來找去,還是隻有那條粉色裙子可以穿,雖然上麵有一滴昨天不小心沾上的血跡,不過也不是很明顯,她換上出門。打電話跟黃迪然說今晚上別到校園逛,免得被我爸碰到。

    黃迪然說我很樂意幫忙,不過米顏,我還是很同情你,我覺得你爸不會同意你和那個老男人的。

    米顏說你個烏鴉嘴,我爸這人最開放,才不會那麽老古董。

    黃迪然老氣橫秋的說可憐天下父母心。

    米顏笑著又罵了他幾句,就在路邊叫了個車,說去東升律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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