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被打得火辣辣疼痛的臉頰,喬長安低下了頭。


    內疚和痛苦讓她無法迴答父親的話,隻一個勁兒地說著“對不起”三個字。


    身後的喬蕎扶著商仲伯大步走上來,忙鬆開老爺子,推了商陸一掌,“你怎麽打人?”


    “媽媽,是我對不起大家。”喬長安低著頭,哭道,“你不要怪爸爸。”


    她就是個罪人。


    是她,把這個家攪得混亂不堪。


    她沒迴來,或者說她滑胎的時候和腹中的寶寶一起離開了這個世界,就都清淨了。


    老爺子忙撫著寶貝孫女紅腫起來的臉頰,“疼嗎,讓爺爺看看。”


    氣憤的喬蕎,瞪著商陸,對他失望至極,“商陸,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女兒。她從小到大,你到底盡過什麽責任?我生她的時候,你在哪裏?她被人帶走生死不明,無助害怕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就算你是她爸,你也沒有資格這麽打她。”


    那一巴掌比打在她自己臉上,還讓喬蕎難受。


    就連鄧晚舟也看不下去了,她走上來,失望地看著商陸,“三哥。今天這場婚禮,沒有誰對誰錯。我看得出來,君澤是自願的。你總是想強迫安安和君澤在一起。那我問你,當初我嫂子沒有出現時,我們所有人都是希望你和靜曉在一起的。你為什麽不能和靜曉在一起?強扭的瓜,會甜嗎?”


    商陸:“你和何啟東,不算是強扭的瓜?”


    鄧晚舟:“……”


    “商陸,孩子們的事就說孩子們的事,你別拿和我晚舟的事情來說。”何啟東站出來,護著晚舟,“我和晚舟後來是雙向奔赴。”


    商陸:“你們又怎麽知道,君澤和安安相處久了,不能是雙向奔赴?”


    李遇還是走了。


    在混亂中,喬長安連追上去的力氣也沒有了。


    也不必要再追了。


    都鬧成這樣了,他還是要離開她,她再堅持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呢?


    也許是時候該放下了。


    看著李遇趁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爭吵時,決然離去的背影,她一瞬間坐在了地上。


    哀莫大於心死。


    即使這般難過,她還是一個勁兒地說著對不起三個字。


    這一天,商家和秦家還有李家的笑話,在鵬城傳開了。


    這場盛大的婚禮,亂透了。


    最終,沒有結局,以鬧劇收場。


    賓客們都走了以後,喬長安拖著身心疲憊的身子,站在秦森和宋薇的麵前,朝他們夫妻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叔,宋姨,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們,辜負了君澤哥。”


    生氣的秦蓁蓁被氣哭了,“安安姐,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君澤哥,你把他當猴耍嗎,你太……”


    秦森及時攔著女兒,“別說了。”


    “安安,我們不怪你。”秦森出麵說話時,有些哽咽,那是為自己的兒子難受,“我知道君澤也是自願的。”


    難受落淚的宋薇,跟著附和,“大家都別再吵了,喬蕎,商陸,你們也別吵了。今天這場婚禮看得出來,主意肯定是我們君澤出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別再追究誰對誰錯。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大家都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別再互相責怪了。馬上又要過年了,別鬧得這般不高興。”


    “是我們家對不住你們。”商陸應聲。


    “別說這些見外的話。收拾收拾,大家都迴去休息吧。”秦森想,在場的所有人應該都累了。


    這時,秦森才發現,兒子秦君澤不見了。


    秦君澤是追著李遇出去的。


    他攔住了李遇的去路,“你就打算一輩子都當個懦夫嗎?”


    “是我對不住你。”李遇迴頭,內疚地看著秦君澤,“我就不該出現。”


    秦君澤:“你說的是什麽鬼話?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逃?”


    李遇:“我不走了。”


    秦君澤:“那安安呢,你準備怎麽麵對她?”


    李遇苦笑,“你覺得我能怎麽辦?我一個廢物,我還能把她娶迴家嗎?”


    秦君澤:“有病就治病,……”


    “你以為我不想治?”李遇的痛苦聲,打斷了秦君澤的話,他苦笑,“我看了無數醫生,都說治不好。你不是我,你不知道這種痛苦。你要是也性無能,你還敢愛,敢娶嗎?”


    一句話,問得秦君澤啞口無言……


    這一天,喬長安失魂落魄地迴到了家裏。


    她先是給家人道了歉,然後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心疼女兒的喬蕎,想追上去安慰女兒,被老爺子攔了下來,“我去陪安安聊。”


    敲門的時候,安安來開了門,她內疚地站在門口,“爺爺,我讓您失望了。”


    “爺爺陪你聊聊。”老爺子杵著拐杖,在安安的攙扶下,緩緩走進去。


    坐下來時,老爺子說,“爺爺不是死過一迴嗎,那一次爺爺做了一個關於你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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