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李宴……


    秦森的電話響了,是李宴打來的。


    來電鈴聲讓四人跟著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秦森接電話。


    秦森按了免提。


    電話裏李宴的聲音響在走廊,顯得十分空洞無力。


    “秦森,商伯伯在哪個病房?”


    “心血管內科,8樓住院部,李宴,商陸跟你一起迴來了嗎?”秦森忍不住問。


    李宴不答,反問,“房號?”


    “819號病房,出電梯,右拐,過了護士站就能看見了。李宴,我問你,商陸呢?


    “見麵說。”李宴的聲音,還是那麽空洞無力。


    電話直接被掛斷。


    一秒記住https://m.


    眾人預感不好。


    尤其是喬蕎。


    等了大約兩分鍾,李宴來了。


    他從電梯裏走出來,低著頭,不看路。


    眼神空洞的,像是沒了靈魂。


    撞到了一個要進電梯的護士,他說了聲對不起,繼續走。


    他根本不看路,像是在想著事情,又像是丟了魂。


    連喬蕎秦森何啟東鄧晚舟四人,或坐或站地等在走廊邊上,他都沒有發現。


    直到喬蕎從椅子上起身,喊了他一聲李宴,李宴這才停下腳步。


    空洞的目光,落在喬蕎身上,有了一絲於心不忍,也有一絲同情,還有內疚。


    喬蕎把李宴眼裏反映出的所有心理活動,全都捕捉入眼。


    不等李宴開口,喬蕎先問,“李宴,商陸和安安沒有跟你一起迴來,對嗎?”


    李宴沉默不答。


    他竭力地克製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大家被他的情緒左右。


    可是他痛苦的眼神出賣了他。


    喬蕎心裏已有了答案。


    她緊緊抓著衣服一角。


    似乎隻有抓住些什麽,才不會倒下。


    深吸了一口氣,她調解自己的情緒,理智道:


    “李宴,你實話告訴我,我要知道真相,我承受得住。”


    “就算是為了老爺子和小年年,我也必須得承受住。”


    “說吧。”


    李宴知道,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編個謊言欺騙她,不如一次性實話實說,全部告訴她。


    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


    這時,何啟東也忍不住問,“李宴,沉船之前,你和商陸在船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沉船後,為什麽救援隊找不到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快說啊。”


    李宴看了看眾人,開始他的闡述。


    “商陸在尋找安安下落的時候,與國外那夥勢力正麵交鋒。”


    “他們人多勢眾,控製了商陸。”


    “國內7g技術的技術庫,隻有一個密碼,那就是商陸的虹膜認證。”


    “他們侵入技術庫,要用商陸的虹膜認證,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商陸為了不讓他們得逞……”


    李宴哽咽。


    說不下去……


    一個傲嬌、嘴毒,看似冷血的男人,忽然雙眼通紅,泣不成聲。


    李宴哭得有些發抖,背過身去抹了一把淚,又抹了一把鼻涕。


    轉身時,雙眼裏布滿了更多的紅血絲,“商陸為了不讓他們得逞,戳瞎了自己的雙眼,我去救他的時候,他眼睛已經廢了,正被那夥人折磨著……”


    他雙肩抖得厲害。


    喉嚨哽咽發緊。


    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背過身後,李宴痛苦地捶著走廊的牆壁。


    沉重的捶牆聲,仿佛一捶一捶地敲在喬蕎的心髒。


    她沒有辦法去想象,商陸到底經曆了什麽。


    商陸是多麽優秀,多麽高貴的企業領導人,卻要經曆李宴所說的那血腥的一幕。


    “不,不可能,李宴,絕對不可能,商陸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商陸不可能走到這般絕境的。”


    喬蕎不相信。


    她的男人,曾經就像是天一擎天柱一樣,替她撐起了一片天。


    他怎麽可能會有那麽狼狽的一麵?


    “李宴,你能不能說句好的?”喬蕎抓著李宴的手臂,迫他迴頭,像是在哀求,“你說句好的,好不好?”


    李宴沒有如她的願。


    她眼裏的破碎與痛楚,雖是讓李宴於心不忍,可李宴卻更加狠心道:


    “你不是說你承受得住嗎?我實話實說了,你又接受不了。既然當了商陸的女人,就應該有所擔當,別這麽嬌滴滴地讓我瞧不起你。”


    激將法也好,還是真的詆毀她也好,她都不在乎了。


    她望著李宴,“你隻需要告訴我,商陸是不是還活著?”


    “死了,你可以改嫁了。”李宴想,索性讓喬蕎一次痛到底。


    能挺過去,就是重生。


    “李宴,你怎麽說話的?”何啟東衝李宴吼了一聲。


    “我就這麽說話的,商陸死了,她想可以嫁了,還可以嫁個好男人。”李宴改不了嘴毒的性子,實際上,他是想讓喬蕎看清事實和麵對事實,讓她重新振作。


    誰料,下一秒,撲通一聲,喬蕎像是一截被砍斷的樹枝一樣栽了地。


    眾人根本來不及扶。


    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何啟東和鄧晚舟坐在她的病床前。


    她睜開眼,忙要爬起來。


    鄧晚舟按住她,“嫂子,你別起太快了,一會兒大腦又缺氧。”


    她不聽勸,非要爬起來。


    果然有些缺氧。


    一陣眼花繚亂,


    她喘氣,都有些吃力,“我公公呢,他怎麽樣了,他不知道李宴迴來說的事吧?”


    鄧晚舟沉默了。


    “晚舟,你說話,我公公怎麽樣了?”


    鄧晚舟:“……”


    算了,她自己去看看老爺子。


    要起身時,何啟東拉住了她,“喬蕎,你別去看了,老爺子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裏。”


    “病情加重了嗎?”喬蕎忙又問。


    鄧晚舟心情沉重地答道,“昨天夜裏,二姑父連夜做的心髒搭橋手術,現在還沒醒過來。”


    “喬蕎,醫生說你的身體也很虛弱,需要靜養。”何啟東心疼地勸道。


    喬蕎根本顧不得自己的身體,“不是情況已經穩定了嗎,怎麽突然做搭橋手術?”


    鄧晚舟:“我二姑父有自己的情報網,雖然李宴帶迴來的消息,我們都不在他麵前說,但他有眼線的。”


    果然,老爺子還是受不了刺激。


    知道自己兒子生前為了保護7g技術,受了那麽多的折磨,老爺子終究是承受不住。


    喬蕎又悔又恨地起了身。


    真恨自己的身體不爭氣。


    怎麽能從昨天暈到現在。


    在老爺子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沒陪在身邊。


    否則也不至於讓老爺子緊急手術。


    雖然她真的很累很累,很想一睡不起,但她真的不能倒下。


    老爺子還需要她,小年年也需要她。


    現在,她是家裏唯一的頂梁柱了。


    她不能倒。


    老爺子這一昏迷,持續了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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